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待,等待。等着我们回国以后……” 宋美龄哺哺地自语着。落地窗外,远方地平线被初升的太阳镀成了金色,一直蔓延到无边无际。
知妹莫如兄。
宋子文对小妹的初恋是知晓的。况且小妹也随时将真情向他作了通报。美国是一个高度开放、高度文明的国家,在中西文化的背景下,宋子文没有像传统的中国人那样干预小妹的婚姻自由,相反却做了她的高级参谋并给予支持。只是他告诉小妹要自尊、自重、自强,尤其不要影响学业。所以直到小妹宋美龄最后与刘纪文的分手,宋子文也觉得很正常。
就这样,在美国求学期间,宋子文和宋美龄兄妹二人虽然不在一所大学读书,但兄妹二入学业上比翼双飞,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又互相照顾,手足情深。每至周日,他们常一同下海游泳,一同给父母写信。即便后来宋美龄身边出现了刘纪文之后,她和哥哥之间的那一种同胞手足之情,也仍是有增无减,日愈深厚。
有道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1915年,宋子文进入美国哈佛大学攻读4年之后,以优异成绩毕业并获得该校经济学硕士学位。那天,当宋子文从校长手中接过学位证书时,他心中真是不胜感慨。当时,他想得更多的是远方的祖国,和那里的爸爸、妈妈及姐姐弟弟。是啊,他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此时他仿佛看到了爸爸那双企盼自己进取的目光。毕业后的宋子文急于归国,因为祖国急需他学来的这些知识。紧接着,宋子文来到小妹宋美龄的学校,向小妹道别。旋即他急赴纽约,进入国际银行工作并到哥伦比亚大学听课。当时,宋子文到银行工作并不是目的,因为攻读经济学博士才是他的刻意追求,也是家中老父的殷殷嘱望。说破了,国际银行只是宋子文见习存身的一个跳板。
在宋子文离开波士顿的那天晚上,宋美龄也为哥哥举行了饯行晚宴。
说实在的,宋美龄为哥哥取得硕士学位而高兴,又为哥哥去攻读博士而自豪;但她又是不愿意哥哥离开的。并不是因为她失去了保护神,更确切地说,是她失去了一个良师益友。哥哥来美4年,给她的帮助太大了。此时,她已长大了,懂得了人生的价值,也懂得了父辈的追求。在哥哥的身上,宋美龄仿佛看到了爸爸的影子。那便是:好男儿要以国为家,报效中华。当她理解了这一切后,也便同意了与哥哥暂时分手。
“哥哥,你去吧。不必为我担心”宋美龄那天晚上反倒劝起了宋子文。
“好妹妹……”宋子文又一次止不住热泪盈眶。
作为哈佛的硕士生,宋子文到纽约国际银行上班后,他的心情是惬意的。因为这里是世界金融中心,并且位于繁华的华尔街上。在这里,宋子文要将多年学习的理论付诸于实践,要继承父辈的传业,做中西经济贸易的代理人,从而为落后的祖国崛起迈开第一步,亦是最重要的一步。
西方人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到国际银行后宋子文发现,银行中的那些大小职员们不消说工作,就连吃饭、走路和说话都是快节奏的。此一点最初是令东方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宋子文当时作为国际银行的小职员,其主要负责的业务是办理华侨、华商汇款给其在中国的亲人及其在中国国内所办的企业等事宜。此项工作并不十分复杂,但他却干得十分认真。当时中国华侨在美国已有相当数量,其中也不乏有钱之人。因工作之便,宋子文后来均与他们结下了深交。这为他日后回国,实现自己的理想打下了坚实基础。也对他了解国际金融业务,提供了见习的舞台。
宋子文当时的工作是很忙碌的,只有每天的傍晚是他自己的时间。每当送走了最后一位华侨或华商客人,宋子文便开始整理卫生,并在院子里洒上清水,接着又在自己的房间摆出那张活动桌,然后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埋头学习,或作笔记。有时他还去近郊的哥伦比亚大学听课。
当时,要做到工作、学习两不误亦是不大容易的。
心中有大志,何求办不到!宋子文当时靠他的勤奋和天才,每天都与时间赛跑,且工作不误,学习良好。有时他还能抽出点时间,去波士顿看望仍在那里学习的小妹,给她些零花钱。实际上,宋美龄当时井不缺这些钱,但这表明了兄妹之间的情谊。所以,宋美龄每次都高兴地收下了。
第三章 革命之初
1.学子归来兮
当年,轮船的时间从来不像火车那样准确,尽管船上电台不断修正着到港时间,宋耀如和倪桂珍夫妇还是在港口望眼欲穿地等待了大半天。红日斜挂西天的时候,他们盼望的那艘船才在水天相接的地方露出头来。
他们的爱女宋蔼龄离家整整5年了。这5年之中,母亲倪桂珍只在梦里和照片上见过自己的女儿。她为女儿做过多少次祈祷,愿耶稣基督保佑她的平安,保佑她早日回到自己身边。现在她就要回来了,母女就要相见了,母亲的眼中噙满泪花。她的心在扑咚扑咚地跳。为女儿去美国留学,她听过多少闲言碎语啊。就在前几天,还有一位远房亲戚的老太太,拐弯抹角地向她暗示,一个姑娘家,到外国住这么多年,回来满口洋话,一身洋装,必定是这也看不惯、那也不顺眼,为人处事轻浮孟浪,没有了女人气。结婚要找个正经人家,都难啊!当时那老太太劝倪桂珍为女儿婚事及早留心,否则,老姑娘难养啊!倪桂珍不愿听这些絮絮叨叨,可是不听不行呀,毕竟有几分道理。现在她心里是又兴奋又紧张,她想女儿,更怕女儿真变成了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啊,上帝!她的蔼龄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宋耀如此时则不断地来回搓手。这中间,他是见过女儿的。他对女儿蔼龄的成长和进步已经看在眼里,他从自己当年回国的经历中知道,她要有一个适应期。但是他远没有太太倪桂珍的那种过分担心。他想的主要是怎样让大女儿从懒洋洋的校园生活中,很快适应国内革命的紧张工作节奏,怎样从只是和一群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交往中,变得能够和五花八门的反清组织、派别以及形形色色的人联络、协调、沟通。女儿回国后将担负的任务,他早已经考虑成熟,单等她走马上任了。
“爸爸、妈咪!” 一声清脆的招呼,把宋氏夫妇从沉思的天涯拉回到阳光下的现实,从等待的焦灼推向迎接的兴奋。
“蔼龄!”“南希!” 宋耀如和倪桂珍的四只胳膊一齐张开,像在等着接住快要摔倒的孩子。
宋蔼龄顾不得领取行李,斜挎一只坤包,在人流最前面直向父母扑来。
啊!蔼龄!再不是那个掏空人家的南瓜、往里面塞小鱼小虾的淘气包了,再不是那个骑着自行车绕大胡子锡克族交通警的倔女孩了。如今,她体态丰满,秀发飘逸,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光泽和青春的气息。她从甲板上跑来,像春风刮过田野,使人眼睛发亮,让人看了异常舒坦。
一直担心女儿装束人不人妖不妖的母亲,仔细打量去,只见她紧身的美式夏装,显出胸脯的高耸和臀部的浑圆,一双高跟鞋使她的步伐一跷一颠,别具韵味。巴拿马草帽上的一支艳丽羽毛,颤颤巍巍,是那么招摇,惹人注目。这有点出乎蚂咪的意料,但似乎又本该如此,反正当时倪桂珍第一眼看了,没有反感,没有失望,倒感到自己的女儿确实漂亮。不愧是自己的孩子!也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留学生嘛,年轻人嘛,难道还能像老一辈的姑奶奶,穿大对襟褂子,脑后盘发吗?
宋蔼龄扑过来了,围着父母旋转、叫嚷,搂爸爸的脖子,贴妈咪的脸颊。一时间,欢笑、泪水,不成句的问候,不能从字面理解的哈依哎嘿。
一阵热烈的激动之后,一家3口乘汽车回虹口家中。宋蔼龄透过车窗饱览她朝思暮想的大上海。街道两旁新添了不少房子,但她总感到楼房没有童年时看着高了,街道似乎窄了,一座座建筑灰头土脸,两侧的行人衣衫灰黑,就连偶尔几位白人太太,穿着打扮也显得那么过时和土气。当即宋蔼龄揉揉眼睛,是梦?非梦?大上海这是怎么了?当然她想不到这是从美国回来后眼中的必然反差。一丝悲凉的失落,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家中,子良和子安两个小弟弟用淘气和厮缠迎接了他们的大姐。宋蔼龄给他们带回了美国的自动玩具和精致食品。打发走两个弟弟,宋蔼龄在家中里外转了一圈,室内的光线那么暗,屋顶是那么低,好像童话里的小人国的房子。家具陈旧,色泽黯淡。尤其这房子的样式,竟是这么古怪。当下未蔼龄心里琢磨着,该劝说爸爸,作一番改造了……
宋蔼龄在观察环境,父母则在观察女儿。没多久,宋蔼龄回家的激动在消退,而父母二老的不满却在增长。
母亲深情地把一杯浓香的新茶捧给女儿,宋蔼龄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妈咪,这水怎么……又苦又咸?”
母亲的笑容僵在嘴角上:“哦…哦……前几天,前几天来过台风,海水倒灌……”
有一句话母亲没有说出,上海的水从来就是这味儿,你自小也喝了十几年,怎么今天突然成了苦的了?”
饭后洗澡的时候,宋蔼龄看了看浴盆又走了出来:“爸爸,用一盆水洗澡不卫生,什么时候把它改成淋浴?再说,还应该加上蒸汽……”
这回该宋耀如皱眉了:“嗯,先洗了早点休息吧。”
一连几天,宋蔼龄从早到晚忙着寻访昔日的朋友。每当回到家中时,她多是发泄种种看不惯的牢骚,奚落那些人的僵化和守旧。
终于有一天,宋耀如忍不住了:“我亲爱的女儿,你现在踩的是中国的土地,不要再用美国的眼光看这看那。我有重要的工作等着你做。从明天起,是不是尽量用中国话表达你的思想,多一点时间穿中国衣服。要知道,也有人在盯着你摇头呢。”
父亲并没有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