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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儿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要养呢?一家子还愁生计,居然还要养一只鼠,这不是自找麻烦?
对了,怎么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五岁孩子?利用孩子天性不成吗?
“阿娘,阿姆,串儿很孤独啊。没有小伙伴跟自己玩,串儿好寂寞。”
杳娘突然轻声抽泣起来,愧疚地说:“说到底,是阿娘的错。阿娘没能让串儿过舒坦的日子,阿娘没保护好串儿。串儿,阿娘很心痛。你应该是无忧无虑众人捧着哄着的年龄啊,对不起,孩子……”
串儿叹气:“阿娘,你怎么了?怎么感慨这么多?串儿能留下一条命,能跟阿娘阿姆一起努力生活着,不知道多高兴呢。不过是养一只花栗鼠,怎么扯那么远了?”
眉娘也擦了擦眼角:“行了,杳娘。串儿没提过啥要求,就让她养呗。管它是只什么鼠。就算是一只老鼠,也吃不了多少。”
“真的吗?谢谢阿娘,谢谢阿姆。”
“去带过来我们看看。”
“哦。”
串儿跑回东厢房,从角落里叫出波力,一起去见阿娘阿姆。
杳娘看了一眼波力:“灰不溜秋,真象只老鼠。”
波力一笑:“串儿,你阿娘真有眼光。到了夏天我就好看了,一道白一道深灰。”
串儿瞪它:“阿娘,这花栗鼠夏天会变好看的。老鼠怎么也比不了。”
“你怎么说就是什么了。”
“阿娘,帮我做个背包,好不好?”
“你说说看,怎么做?”
“就用深色的布,粗麻布都好,象这样。”
串儿随手拿了炭条,在桌子上勾勒。她只是想做一个双肩包,出门省力。
杳娘看了看:“哦,这个简单。明儿要去东市,我就去买粗麻布。”
串儿安抚波力:“等保佑了包就可以带你出去,现在还不行。你少安毋躁。”
波力“吱吱”叫:“不用安抚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我是鼠王。你也不要太能耐,否则怎么衬你五岁的年纪?!”
“我哪里顾得上装嫩,要生存啊。这一门子妇孺,真的很无奈。”
“知道了。等你十分艰难的时候,我帮你拿点首饰碎银子还是没问题。”
“唉,我也成了贼。”
“说谁呢?”
“说我自己。你是鼠王,哪敢说你?!”
“你不用小心翼翼。我们是朋友。”
“知道了。放心吧,我是逗你的。”
“”
有了波力,串儿变得神神秘秘,吃饭时出现,然后消失,带着波力躲在一边嘀嘀咕咕,把现代各种东西跟唯一的知己说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纾解了这多年积压的闷气和思念。
串儿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那种慌乱和对死亡的恐惧减轻了很多。
杳娘眉娘也看见了串儿的变化:那张脸象久雨初晴的天空,明净耀眼。
杳娘带了串儿到锦绣阁,金管事十分热情。拿了招待贵客的点心给串儿:
“杳娘,你这十张绣活做得可久了些。”
杳娘蹲身一礼:“金管事见谅。奴家阿娘病倒在床,耽误了不少工夫。”
金管事关切地问:“可好些了?”
“谢金管事关心。已经大好了。现在只需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唉,你阿爷征战在外,你一个人要带孩子,要照顾老人,真是不容易。如果有人帮衬些就好了。”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杳娘。
杳娘淡淡一笑:“串儿在这里结帐,奴家去买些粗麻布就过来接她,不知道行不行?”
“可以的。咱们也算熟人了,不必客气。若要好些的绫罗我这里倒有,粗麻却是没有。”
“串儿,你在这里等着,阿娘去去就来。”
“阿娘,我也去。”
“带上你要慢很多,我买好就过来。阿姆还在家里等呢。”
“哦。”
串儿将阿娘送了出去,看她走远,站了半晌,才慢慢转身进锦绣阁。
锦绣阁不知何时来了贵客,好象已经看完了,一群仆妇正簇拥着一个鹅黄的身影向外走来。
第43章 罚
串儿好奇地打量着被仆妇簇拥的鹅黄身影,只见她:头戴幕离,上穿鹅黄绫袄,下着蔷金香草染成的黄裙,却用单丝罗织了金色花鸟罩在其外,肩搭白色披帛,身量看也就十来岁年纪,袅袅婷婷。
虽然看不见脸,串儿却也心下赞叹:这才是唐朝风情,这才是唐朝美女啊!
自从来到这异唐王朝,自己就生活在庶民层,颜色单一,生活艰难,哪曾看见过这般风姿的人物?这样的衣衫?这样的气度?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女孩子谁不想穿漂亮衣服,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串儿看着走着,与那女子擦身而过,拂起那金线织就花鸟图案的精美纱罗。
“站住!”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串儿莫明一怔,转身问她:“你在叫我?”
“就是你。你个贱民,弄脏了我的花笼裙,还不跪下。”
带着稚嫩的清脆声音让串儿半天回不过神来:“我什么时候弄脏你的裙子了?”
“贱民,谁许你这般自称?”
这时有仆妇上前,从后面一踢串儿腿,串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膝盖生疼。
有仆妇上前责骂她:“还不赔罪?”
串儿被人压住肩膀,跪在地上起来不得,不由怒气升腾:“我有什么罪?我都没有挨着她,哪里去弄脏她的衣裙?”
“犟嘴!掌嘴。”
说毕,便有仆妇扬手甩了她两巴掌,串儿那张小脸一下通红,左边留下清晰的手掌印,嘴里腥甜,她咽了下去。
“我是良人,你凭什么打人?骄横跋扈,虚有其表。”
串儿实在是不能接受,自己怎么就这样被人教训了?就算作奸犯科,不是还有衙门吗?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一个庶民,居然敢对我不敬!良人怎么了?你以为良人就能爬到贵人头上?”
“你算哪门子的贵人?不会年纪小小就做了皇上的妃嫔吧?”
串儿忍无可忍,出口哪里还有好言语。
鹅黄衫子的女子又气又怒:“还不掌嘴,居然口出污言秽语,还诋毁当今圣上。打,打了之后送官,告她一个谋逆大罪,灭她九族。”
金管事看串儿又被踢了几脚,赶紧过来赔礼:“五娘,您息怒。这丫头不过一不懂事的庶民,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大人大量,饶过她吧。”
一仆妇站出来:“金管事,你也听见了她说的话,难道你也想下大狱?”
金管事恭敬地一礼:“苏嬷嬷,看您说的。她不过五岁孩童,哪里懂那些?不过是听市井闲话,顺口搬来,不能当真。串儿,赶紧赔礼啊。”
串儿被打趴在地,根本不想动。一直生活在底层,她忘记了,这是个封建社会,是权贵的天下。她是庶民,就必须伏低做小。可是,她不服气啊,只不过擦肩而过,自己就弄脏了她的衣衫?当今圣上还要打民心牌,这些权贵眷属凭什么欺凌庶民?
串儿缓缓爬起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女子:“我有说错吗?你是哪门子的贵人?有官职?有封诰?郡主?公主?先说来听听。”
一众仆妇默然: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倔强?不过是认个错有这么难?
女子昂起头:“我阿爷身居高位,我为他嫡女,自然尊贵。”
串儿好笑:毕竟还是年纪小。若是老辣些,根本不会理睬她的问话。
“原来不过是得了长辈的福荫。你阿爷身居高位,乃李唐之主?”
“胡说。阿爷忠心为国。”
“当今圣上登位,以仁德治天下,说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长安是百姓的长安,引民心归附,他的亲民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而你却要站在百姓头上,踩着百姓,让百姓对你俯首。你说你是贵人,难免让人误会你是郡主公主妃嫔,既然你无爵无封,算什么贵人?就算你尊贵,你的尊贵身份也是你阿爷拼来的,这长安的回归是官军和百姓一起拼来的,你阿爷是功臣,百姓也是功臣,你凭什么对托起长安的功臣颐指气使?”
那女子懵了:这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丫头说的什么啊?好象,自己在与整个长安为敌?
她一咬牙:“就不说贵贱,你弄脏我的衣衫却是事实吧?要么你赔东西,要么赔礼。这可没亏你。”
“呵呵,不过是擦身而过,就叫弄脏?怕弄脏你别上街啊;怕弄脏你就让奴仆把你围紧一点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把这东市西市开到你们府邸去啊,你是贵人,家大业大。开个东市西市在府邸,想买啥买啥,想什么时候买就什么时候买,那才舒坦。”
女子气红了脸:牙尖嘴利,损人不带脏字。
“还有,当今圣上、广平王、郭子仪大元帅都曾经与民亲近,难道他们就要把衣衫扔掉?难道手握了庶民百姓的手,就要换张皮?”
“哦,如果他们都不用这样,你却要这样做,那只能说你有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嘻嘻,打人?有病!洁癖也算病。
女子咬唇:跟这丫头罗嗦什么?
“我不跟你说,说多了有损我的身份。就算不能让你下大狱,我也让你记个教训。打她。”
说罢,转身坐到了锦绣阁待客的椅子上。
一仆妇又煽了串儿一巴掌,踢了串儿一脚,正好踢在串儿肚子上。
串儿捂住肚子哼哼:真倒霉啊,天降横祸啊!现在不讲理了,改为动粗了。
串儿想还手,可是,耐不住他们人多,只有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护着头。
串儿突然尖声大叫,还不了手,难道还不能坏坏她的名头:
“什么垃圾贵人,丢你先人的脸。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还是女儿家呢,将来嫁不了好夫婿。你就是只河东狮啊。大家快来看呐,这哪个府的娘子这般恶毒啊,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啊,大家记住她,千万别娶回家,否则一家子倒霉!”
外边过路的听见叫声,果然进来几个人:
“这么个丫头,怎么被这么多人殴打?太欺负人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