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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爷脸色一变,今天的那个弹劾就是监察御史刘从一写的!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高老爷回过神:“没什么,那位刘夫人后来又说什么了?”
“倒没有再同我们说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那刘夫人看起来衣着普通,年龄也不大,但其他夫人对她好像都有些忌惮。父亲,你可知她们在怕什么吗?”
“怕什么?当然是怕刘从一了!”高老爷在心中暗道,说起来刘从一不过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官,但这个小官却是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僚,狱讼、军戎、祭祀,他们都可以伸一把上,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能够说上一嘴!而且这刘从一向来言语犀利,每每令人头疼。别家的夫人为了能有个面子情都能舍得下身份去讨好恭维,偏偏他这边的妾就敢把尾巴翘到天上!还出言讽刺人家穿着不够华丽!刘从一不弹劾他,他自己都替刘从一叫屈了!
“好好好。”高老爷连说了三声好转身向外走去,气的都忘了在安姐面前掩饰,见到杨氏也没有理会,弄的杨氏又是惶恐又是惊疑,连忙问安姐。
“没事的,姨娘。”
“可是……”
“姨娘,今天晚上我们就吃个猪肉炖粉条,再让厨房炒个包菜,明天再想怎么好好吃。”
杨姨娘见她这时候还在说吃食,一时间很是无语,不过也算放下了半颗心,女儿在这个时候还能想怎么吃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吧。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错了,高家真出大事了!吴氏进祠堂了,这次可和上次不一样,那一次不疼不痒进祠堂如同度个小假,这一次她是白身进去的,据说连个棉袄都没能穿上。舒姐哭着去求情,却被高老爷下令关在了屋里。高老夫人也被惊动了,却被高老爷一句话给逼了回去:“娘要是再护着她,那就是要儿子的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高老爷面色铁青,语调冰冷,高老夫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察觉到事情不太妙,一边点着龙头拐杖念叨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一边也就慢慢回去了。
这天晚上高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而第二天一早吴氏就被送走了,对外的说法是染了重疾,送到乡下去养病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放逐了,若没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个结果一出来,所有人都懵了,舒姐大哭着找她姨娘,几乎昏厥。高老夫人也抹着泪道:“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你打她骂她也就是了,好端端的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说别的,以后舒丫头说亲也有碍啊。”
“娘还记得我昨日说的吗?”
高老夫人一怔。
“娘以为我再说笑吗?”
“是出了什么事?”
“娘,那对东珠你放到哪里去了?”
高老夫人的手立刻哆嗦了起来:“怎么、怎么,这是张家拿这个事做筏子吗?你收拾了佩环,下面是不是就该收拾我了?我也不用你收拾,我现在就回老家,找你弟弟去!我一个做婆婆的,还用不得媳妇的东西了!你那媳妇是镶金边的,是侯爷家的姑娘,我这个老婆子早就不该在这里碍眼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叫起了青竹。
“娘!”高老爷闭着眼大叫一声,然后掀袍就跪了下来,“我知道您喜欢吴氏,觉得她说话可喜,能讨您欢心,为了这个我也愿意多疼她一些,可她这次惹的祸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处理不好,不是我,就是二弟那边也会立刻有祸端的!”
高老太太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哭了:“你说说,她到底做了什么?”
高老爷悲愤的看了她一眼:“因为那对东珠,现在已经有人在圣人前面弹劾我纵妾妄为,宠妾灭妻了!”
高老太太的脸立刻变得惨白,她一个县里来的老太太也没多少见识,只知道圣人就是皇帝,现在有人在皇帝面前说她儿子的坏话,那皇帝要是信了,她儿子还有什么前途?他们家的生意是二儿子在经营不错,但大半却是因为大儿子的官身,大儿子这边出事,二儿子那边岂不是立刻的祸事?
这是全家人要倒霉的先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羞答答的跑上来,没啥意外的话,本文明天就该V了……呃,也就是需要大家破费了,希望有能力的亲爱的还是能来支持正版,盗文的同学能晚几天下手。码字现在是俺最大的一块收入来源,很现实也很无奈的是,有收入我才能理直气壮的对家人说我需要时间码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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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高老夫人怕了;她真没想到一对东珠会惹来这么大的祸。就像高老爷说的;她一个不与人交际的老太太要那对东珠有什么用?她本来想着张氏病的稀里糊涂的;也不会有心思管这些,以后张氏要是没了,这自是一笔糊涂账;要是张氏好了问起来;她也自有说法。
“这、这可如何是好?”
高老爷没有说话,高老太太的目光从希冀到失望:“大郎;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高老爷叹了口气:“办法倒是还有,只可惜张氏病了,否则只需要她出面参加几个聚会即可。”
高老太太立刻红了眼圈:“好端端的;她就在这个时候病了;真不知她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高老爷摇摇头,没再说话。张氏的病反反复复,他有时候想她是不是装的,但她的消瘦咳嗽都是真的,他也不止一次见她吃药。而且张氏一向要强,过去报病也就是口头上说说,从来没有真的“病”过,何况她这次病前,倒是真的出了不少事。
“娘,她这次的病我看倒有一半是心理原因。”
“什、什么?”
高老爷看了她片刻,没有再继续说:“母亲不用担心了,外面一切有我,母亲只要保重身体健康长寿就是了。我先去看看张氏。”
说完就出了书房向正院走去,高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囡囡自语:“这是怎么说的?难道要我一个当婆婆的向她那个儿媳妇赔不是?还心理原因,心理原因……”
那边高老爷来到张氏的房间,后者正在吃药,见他来了只是瞥了下眼,然后就又皱着眉捧起了碗。这药虽然下的不重,却也极苦,她又喝了这些天,那真是闻起来都犯恶心,若不是高老爷此时就在旁边她真要歇几次才能喝完,她这边刚喝完,那边嘴里就多了个东西,抬起头就看到了高老爷。
“福瑞斋的话梅,我前两天就买了,却总忘给你带来。”
张氏鼻头一酸:“老爷每天有那么多事,当然想不起我这个快要死的人了。”
“好端端的,你就说些丧气话,我看你这气色要比前两天好多了。你放宽了心,好好将养身体,养上几天也就好了。”高老爷说着挥挥手,让房里的其他人都出去,自己坐在床前的软凳上,“那话梅我既然是特意去买的,怎么会忘了带?实是……”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张氏也有些怔然。他们刚成亲的时候条件要比现在差的多,虽然她带了大笔嫁妆,但高老爷总坚持花自己的俸禄给她买东西:“这个家从院子到仆人都是你带来的,日常开销也是你在出,若是我给你买东西还要你自己出钱那成什么了?”
“你我夫妻既是一体,又哪里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每次她都这么嗔怪,但心中还是甜的。那时候高老爷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虽然清贵,却没什么油水,既没人孝敬俸禄也不高,每年也才六十两白银,六十斛禄米,加起来也才能抵得上一根她常用的钗子。所以那时候每当高老爷问她要什么,她就总点些吃食。
这话梅,就是常点的一项,那时候每次她吃药之后,高老爷就会往她嘴里塞一个。有时候她使小性子抱怨药苦,撒娇着不要吃,高老爷也会抱着哄她,让她快快吃了药,就可以很快吃话梅了。
“我要吃两颗。”
“好。”
“三颗!”
“好好。”
“我要吃五颗!”
“你就不怕酸倒了牙。”
“你让不让吃?让不让?”
“好吧好吧,看来我要努力多赚点钱,要不可养不起你。”那时候高老爷总是无奈的摇头叹气,而她也总是带了些得意骄傲撇嘴。那时候他们是那么的幸福、快乐,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今天已经把吴氏送走了,以后,她再不会回来。”
“老爷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高老爷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她有些小贪心,过去也没不怎么在意,想着咱们家也不差这点东西,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就敢动你的东西了,还是张家送来的。只这一点她就罪无可恕,我本有心发卖了她,可她到底生下了舒姐,这点情况不能不照顾,否则将来对大丫头三丫头也不好。不过你放心,我已让人看着她了,以后她必走不出那个庄子一步。那对东珠现在还在老太太那里,她是不会要的,不过被吴氏蒙骗拿去看上几天,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张氏没有说话,高老爷又道:“你还有什么想法,尽可对我说。你我之间……二娘子,早先你我之间可没有任何隔阂。”
张氏猛的抬起头:“老爷这是怪我了?好!老爷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那我就真的说说!老爷你总是觉得这也无所谓,那也无所谓,吴姨娘贪点小东西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拿了我的东西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是计较了就是我小心眼不懂事,可那对东珠我自己都没见到,只听家里人说了,最后东西都没到眼前!这是看着我病了,要死了,所以先把东西拿去吗?我这里可不止有东珠,南珠也有宝石也有地契也有铺子也有,要不要都拿去看看啊!”
高老爷很是狼狈:“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