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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任何噩梦,甚至连水月的倩影也极少出现在梦中了。
倾城认为这不是个好征兆。他不允许任何人取代水月在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小迦也不行!而事实上却是,无论他怎样努力的思念水月,她的影子却无可挽回的渐渐模糊,而小迦单纯可爱的笑脸则自心灵之湖的水底浮现出来,渐渐清晰,直至与水月的印象重合为一。
倾城知道自己没有忘记水月,这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移情别恋——倘若如此倒还简单,问题在于:尽管相貌、性格差之甚远,而在他作为对于情人的独有的、细微的感受上,小迦竟然与水月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差别。偎依时温柔的触觉,打喷嚏时娇憨的模样,发脾气时嘟起的小嘴,甚至连大哈欠时眼睛眯紧的程度也完全一致——这些,恰恰是倾城无处次细心观察的的结果,绝对不是错觉。
如果强要加一个解释,只能得出“小迦就是水月”的结论,而在倾城而言,这当然是极其荒谬的——无论如何,水月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强者,神一般的存在,永远的无敌剑圣。如果谁要告诉他水月因为某种原因心甘情愿的乔装成心志不全的小丫鬟,倾城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光他全家老小鸡犬不留。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绝对不能忍受水月受到一丁点侮辱。想想当初小迦被装进笼子当作野兽般看守的可怜相他就心痛难当,更不能接受那楚楚可怜受尽虐待的少女就是天下无敌的春江水月这一卑鄙到极点的恶意猜测。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他怎么排斥,对于小迦的感情却每日俱增。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他对自己的定力一度充满自信,以前对柯蓝、阴阳明镜、风姿·萧红泪等等拥有神奇魅力的美貌女子都能完全免疫,现在倒好,竟对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动了心。每次小迦与他拥抱而眠,对方都能很快的入睡,可自己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看着她天真的睡姿,唇角满足的微笑,倾城就会情不自禁的冲动,男性特征也理直气壮的挺身而出。
“真他妈的活见鬼!”事后他猛扇了自己两耳光,之后蜷缩成一团,免得被小迦发现自己得生理异状惹来尴尬。唉……睡的好生辛苦。
出于防微杜渐的目的,自那夜可怕的勃起后,倾城就开始刻意与小迦保持距离,虽然依旧形影不离,态度却格外冷淡,如非必要,绝不主动交谈。
“我说叶老大呀……如果你喜欢小迦,就赶快确立关系吧。”
“要是不喜欢……嘻嘻……小弟可就动手追咯……”
和“魔武科文”的头头们聚会喝酒时,以欧姆·培基为首的小伙子们时常说些疯话,惹得他满心不高兴。
只有柯蓝明白他的心思,背着倾城下了一道禁令——严禁在他面前提及小迦,违者清出“魔武科文中心”并从“不知道学派”会员名单中除名。这就等于宣布了学子们在稷下政治与学术生命的结束,算是相当厉害的惩罚了。毕竟是当初F&S的精英,“魔龙大战”中的遭遇使柯蓝认清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丧父之痛的打击则使她最终成熟起来。
动乱结束后,倾城本以为柯蓝仍沉浸在宇明公过世的悲痛中之时,她却主动来找倾城,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恢复在“魔武科文”的工作。“什么也不做太寂寞了。”她如是说,神色平静如常。而当倾城把宇明公的遗书拿出时,柯蓝断然拒绝观看,“父亲一向算无疑策,后事既然托付给你,自然有他的用意,凡事叶子老大自己拿主意就是,不必迁就小妹。”
略一沉吟后倾城又说:“……小蓝,宇明公还留给你一笔财产,托我转交给你,就在……”他知道金钱不能弥补亲情的缺憾,可是,他能代替柯宇明做的,也只能是把那笔宝藏还给女儿。
“呵呵……叶子老大又说谎咯……这下被我逮住了!”柯蓝故做轻松的笑声打断了倾城的话,“傻瓜……老爹留钱给我有什么用?他会不知道本座乃是天下第一的败家子?”说着喟然一叹,意味深长的说道:“叶子老大……你、我,小雷、阿介,还有无瑕和小月,兄妹几个可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哪……”长长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似乎正缅怀着当初企鹅城中好时光,“相处久了,彼此的性格啦喜好啦说话方式什么的都了然于心,什么时候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你说对不?阿爹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我也很欢喜有你这么个好大哥……呵呵,虽然太漂亮了点儿。阿爹的事业就交给你了,小妹我呢……才疏学浅,就帮你跑跑龙套,打打杂……不管怎样……”双手交叉向前平伸,接着又缓缓舒张开,柯蓝作了个“打起精神来”的手势,用力点了一下头,仿佛想把自己的决心传给倾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得高高兴兴的,活下去……嗨!”
“嗯!”倾城也点了点头,对自己刚刚的矫作深感羞窘,“大家都是。”
“大家……”这平平淡淡的词突然撩动了柯蓝的心绪,本想装做不在乎,泪水却汹涌而来。“那么……先走了!”猛地推开门,柯蓝急匆匆的走了,似乎在逃避什么。等迷惑不解的倾城跟到庭院中时,她正背对自己蹲在老槐树下,双手紧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哭了?”
“嗯……”赧然站起身来,柯蓝不好意思的笑笑,“怀念F&S,那时候可真幸福啊……什么烦恼也没有,一个个天真的什么似的……”
倾城沉默不语,交抱双臂倚着槐树,正午的阳光被繁密的枝叶切割成细碎零乱的几何图案,层层叠叠的点缀着树阴。
“继续。”片刻后才吐出两个字,定定的看着柯蓝的眼睛,倾城知道她怀念的不只是过去的生活。
略感惊讶的瞟了倾城一眼,柯蓝尴尬的低下头,嚅嚅的道:“丧期未满,现在想这些……实在对不起家父……可是……”她突然又哽咽起来,爆发似的大声道:“可是……我还是天天想他,想的不能再想……比想阿爹的时候还多的多……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小蓝,别难过……”倾城当然知道她想念的是谁,“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除了空洞的安慰,别无他法。
“可是……昆仑那么远……海上风大浪大,他万一……”
“请相信我!”倾城伸开双臂,海蓝的眸子恍若先知掌中预测未来的水晶宝石。“以神的名义。”
紧拥着柯蓝,倾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彼此间兄妹般骨肉相连的情谊,“宇明公……我不会辜负你的托付,小蓝会有好归宿,一定。”他默默起誓。
与此同时,倾城和柯蓝也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远方的感应,那时一种强大而又狂暴的力量,光明正大的邪恶,理直气壮的黑暗,天才的暗黑魔导师即将莅临,就在不久的将来,天各一方的命运之子们都将汇聚在这劫后重生孔雀王城、三塔之都。
马车刚刚抵达叶公馆,没等倾城下车,两名学子打扮的年轻人就急匆匆的迎上来,满口嚷嚷着“出事了!”。
倾城闻言一惊,忙盘问究竟。就在倾城早朝之时,一伙来历不明的妖怪创进学宫,为首那怪物身高如铁塔,生得獠牙厉面如铜盆,头上还盘旋着轱辘般大红彤彤一只大火轮,活脱脱一条逃出地狱的厉鬼!这群妖魔人手一捆干柴,进宫后直奔真理塔,竟在光天化日下放起火来,好不吓人。
倾城听完后略一沉吟,随即吩咐车夫改道稷下,转身钻进马车内。两名学子似乎还有话说,却见小迦纤手一挥,唰的拉上车帘。车夫长鞭一扬,两匹骏马撒踢狂奔而去。
马车内的倾城飞速脱下外衣,乖巧的小迦立刻捧上一个小布包,打开,火红的“朱雀之天翔”与银白的“玄武之假面”交相辉映,除此之外,竟还有一张精致至极人皮面具。匆匆换上朱雀之天翔,倾城一面低声叮嘱着小迦沿路小心。他知道,这一整套的事件必然出自春江飞鸿策划,之所以袭击真理塔,想必是为了宇明公藏在塔内的宝藏。今天一早近卫营和巡捕营就被武思勉调出城,明里说是搜查史克尔残党,暗地里定是想给袭击真理塔的匪徒大开方便之门。既然如此,老奸巨滑的春江飞鸿也绝不会漏下自己,此去学宫短短数里,必有重重阻碍。想到这点后倾城立刻决定:化装成假面天使,借助魔导器的隐身和飞翔功能逃出阻截。
余下的那张面具也是倾城特意请梵志用特殊树胶按照自己的相貌制成,小迦脸形本就与倾城相似,戴上面具后好似一对孪生姐妹,穿上倾城的外衣,再把靴子垫高,就更加无懈可击,亲朋挚友也分辨不出。有了这个影武者,任凭春江飞鸿奸猾赛鬼也摸不清他叶少君的行迹。
带上玄武假面后,倾城整个人立刻消失在空气中,方想撩开帷幕飞身而出,手腕却被小迦拉住。转身愕然回望,小姑娘一手拿着面具,大眼睛眯成两弯可爱的月牙,红润可爱的小嘴高高撅起。倾城略一迟疑,最终还是摒住呼吸低下头来,深深一吻印上樱唇。那温柔甜美的震粟触电般传便全身,两颊也火辣辣的发烧。小迦就更不济了,全身力气全在一吻中消耗殆尽,软绵绵的贴着倾城,心也跳得险些不翼而飞。一吻方休,倾城羞赧的推开意犹未尽的小迦,趁车帘随风飘起的瞬间斜斜飞出,眨眼就消失的空气中。
一分钟后,玄武之假面的隐身效果消失,倾城已经飞抵了真理塔。与报信者所说略有不同,所谓的“妖魔”竟然是数以千计的猕猴,个个手持蓝汪汪的淬毒匕首,有些还举着火炬,唧唧喳喳的围着堆满捆捆干柴的真理塔。一个貌似头领的妖人,身高丈二头大如斗,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兽皮围裙,头上顶着一只大火轮,正指挥着喽罗们放火烧塔。和上次对付“八百万神魔冲天破劫”一样,塔内的明镜又施展了“大般诺十方净土安魂法”,将整个真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