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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手中精心扎上了鲜艳蝴蝶结的物品,毫无疑问、无需多言,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相当结实漂亮的……狗项圈。
“冲田君,我本着正常人类的道德观再问你一句……那个,你打算给谁戴?你姐姐家有养狗吗?”
“欸,没有啊。姐姐的肺不太好,猫狗毛都可能导致身体恶化的。牧濑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不不,一般来说会这样问吧?如果不是给姐姐养的狗,那到底是要给谁戴啊!!)
云生一手撑着额头在内心如此哀叫道。
看冲田头顶暂时只亮着一朵中国红的小桃花,难道他还有不为人知的人兽情结……云生记事以来头一次对自己的超能力产生了怀疑。
“真过分啊牧濑小姐,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不正派的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这个是要送给姐姐邻居家的狗。”
“……什么嘛,这样啊。”
云生按着心口吁出一口气,正打算坦率地向冲田致歉——
“听说那条狗经常整夜吠叫骚扰姐姐的睡眠,所以我打算在项圈内侧涂上强力脱毛膏,给那畜生一点颜色看看……”
“——你才是最不正派的吧!”
云生的五官一刹那扭曲了。
……
十余分钟后。
离开了人声嘈杂的繁华商业街,云生简短向冲田客套几句便打算告辞,少年武士突然“啊”地一声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云生:
“对了,最近街上好像有试刀杀人犯出没。听说那人拿着把古怪的妖刀,占卜师小姐也请小心一点。”
“试刀杀人……还妖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真人版,这世道也真不太平啊。不过,我这种弱女子的血可喂不饱那么夸张的凶刃,应该不会被找上才是。”
嘴上轻描淡写地调侃着,云生仍然有板有眼地低头向冲田施了一礼。
“总而言之,感谢冲田君的提醒,你工作上也请多多小心。”
“我没问题的,又不是那些半吊子的浪人。”
冲田回答的口吻与其说是信心十足,不如说是将自己超人的强大视作天经地义。他一手提着刚用礼盒与彩纸包装好的狗项圈,容光焕发地向云生的背影挥手道:
“占卜师小姐也太客气了,今天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人……嗯,‘好人一生平安’对吧。——总之感谢牧濑小姐提供的脱毛膏,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好人呢。”
(好人……啊。)
云生把本打算偷偷抹在武市发髻上的脱毛膏揣回衣兜里,对冲田递来的这张金卡哭笑不得。
——会随身携带强效脱毛膏、踏破铁鞋也难得一见的恶人,正披着纯情少女的画皮、厚颜无耻光明正大地走在和平如往日的歌舞伎町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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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M礼物上消磨了太多时间,云生折回家喂过矮杉再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公寓房间之后,已是日薄西山暮色昏沉,几颗珍珠般的明星从天边探出脸来一跳一跳地闪烁。
(今晚就不去舰船骚扰新鬼兵队了吧……)
回忆起冲田关于连环试刀杀人案的叮嘱,云生不觉皱着眉头迟疑起来。她对于白刃战极其手生,至多是学过一些道场剑术的皮毛,近距离杀伤力是否及得上志村新八还是个问题。假如平白走在街上遭到人斩袭击,估计随便哪个浪人一太刀都能让她身首异处。
话虽如此,高杉的计划依然让她放不下心。犹疑再三,她仍然决定以身涉险一回,锁好门窗后便背着细心保养过一番的长弓独自出了门。估摸着这一去数日间都不会再回公寓,云生索性提上了鹦鹉矮杉的鸟笼,心下觉得自己特别像抱着海德薇离家出走的哈利·波特,即将孤身一人去挑战伏地魔。
日本传说中有“言灵”这一论调,即一度说出口的话语会成为现实。
在牧濑云生看来,她的状况简直可以说是“想灵”,一度出现在脑中的念头都很有可能实现。从积极的意义上来说,拥有这种奇妙运势的人也许可以被称作“心想事成”。
可惜,云生的“心想事成”绝对是落实在了消极的那一方。
刚值入夜时分,她正绷紧神经急匆匆地抄小路赶往港口,忽然无意瞥见了某条巷口有一星摇曳的灯光。云生不由有些留意,紧走几步上前察看情况,但她悸动的心情很快就稳稳当当地沉静了下来:那簇火光只是来源于一位夜巡官吏手中的纸灯笼。那名官吏正一手叉腰朝向巷内严厉地呵斥着,大约是逮住了哪个半夜乱逛的大胆浪人吧。
就在云生舒出一口气准备提步直奔舰船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以云生的动态视力,也只来得及看清那个官吏身后骤然闪现的一道黑影,以及黑影手中所持剑刃在清淡月色下泛出的一抹诡异红光。
下一秒,那抹红光顺着毫无防备的官吏肩部向下劈落,那个人甚至没能痛呼出声,便在自己肩背处喷洒而出的血幕中直直扑倒了下去。
“——!!”
根本不需要进行思考判断的间隙,长年戎马生涯早已在云生身体里铭刻了终生难灭的防卫本能。
抽箭,挽弓,瞄准。整个备战流程仅仅是一瞬间完成的事。
“着!”
伴着这声清朗的低喝,云生射出的箭矢如螫人的毒蜂般直奔砍人者而去。
对方显然是位修行高深的剑客,听见竹箭破空的风声便敏捷地提刀迎击,但云生方才这一击运满了十成力道,仓促间的反应不足以完全弹开箭矢。箭尖在极近距离下被浪人手中的刀刃拨中,偏离轨道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即刻剐出一道红痕。
“嘁……”
云生一击不中,立刻维持着防卫姿势攥紧长弓向后退去,以保持实施远程攻击的必要距离。
与她严阵以待的紧张心态不同,对方却是悠闲自若地随手拭去面颊上被她擦出的血痕,甚至还将沾着血迹的手凑至唇边舔了一舔。
“哎呀哎呀,出血了啊。半夜在街上乱逛还出手伤人,这可不是好孩子该有的作为哦。话说回来,这种陌生又杀意十足的味道不多见呢……姑且多问一句,阁下是否打算报出姓名?”
与“试刀杀人犯”这一名号相似,令人忍不住心生厌恶的玩味语气。
简直就像是——述说着“我没有把人命当回事”这一可憎的事实一样。
牧濑云生无法忍受这一点,所以她怒了。
她一怒就容易犯二,一二就容易招枪。
“我没有让杀人犯记住自己名字的必要。我才想请问阁下,你是哪家放出的恶犬,有胆量在江户的街道上如此大摇大摆地行凶?”
明知难以匹敌,云生仍然没有将手指从弓弦上撤开。从头顶到足尖的每一根神经,都燃烧着近乎背水一战的强烈抵抗欲望。
(即使救不回被砍的人,至少要创造出机会让被那个官吏逮住的夜游浪人逃跑……)
“牧、牧濑小姐?!这不是牧濑小姐吗!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阴暗窄巷里突然响起的少年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彻底粉碎了云生以自身为饵给人开拓生路的一线希望。
她面无表情地在心底骂了十几遍(杀人犯的)娘,绷着脸将视线投向街角战战兢兢探出脸来的少年。
——最要命的是,那个误闯修罗场的苹果头眼镜少年,正是坂田银时名下企业“万事屋”的跟班之一,志村新八同学。
就在云生因新八突然出现而心神不定的片刻,手持奇诡红色长刀的砍人魔突然以那种令人厌憎的语调尖声怪笑起来。
“哈……哈哈!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刚才那枝箭凌厉的力道,还有喝问别人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口吻,明明是个女人却散发出掩盖不住的狂气……什么啊小姐,你这不是和我来自同样的地方嘛?”
“……同样的?”
云生惊愕地重复了一遍。
(等等,难道说……这个人————)
(不,不对,没这种事!即使是现在的高杉君,也不可能……!!)
仅仅是数秒钟的动摇迟疑,闪着红光的冰冷刀锋一瞬间已逼至眼前。
借着刀刃的反光,杀人犯因恶意而扭曲的面孔看上去清晰到恐怖。那是一个头发灰白蓬乱的高大男子,由于满面沧桑的气息而难以辨别年龄。云生同时注意到,这个男人有色眼镜镜片后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是紧闭着的。
这个每夜徘徊在街道上寻找猎物的试刀杀人犯,是个瞎子。
“我没说错吧,小姐……!!”
近在咫尺的刀锋和失明杀人魔兴奋的低语,一时间很难说清哪一方更加阴森危险。
“……呜?!”
云生勉强赶在刀刃劈裂她头颅的前一刻矮身避开,但依然感觉头皮一凉,显然是被削去了一片乌发。
然而,对方的迅猛的攻势和戏谑的话语都没有中断。
“还是说应该称呼你为……原鬼兵队弓兵统领,‘——’牧濑云生呢?”
杀人魔冷笑着吐出那个名号的一霎间,云生条件反射地猛然拨动了弓弦,一声清脆的鸣响立时吞没了对方口中的字句。再抬起脸时,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已隐入幕后荡然无存。
那是让旁观的新八都为之一惊的异常景象。
“你这个%@#!*&%&@@……不要嬉皮笑脸地说出那个名字!!”
那个向来浅笑吟吟的牧濑云生如今面色铁青,五官都歪曲得移了位,紧咬的牙齿碰撞出轻微的咯咯声,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