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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是压抑了多久，才能像昨夜一样笑得那样开怀。
“醒醒了！”我伸手摇晃着还在熟睡着的潇然。
“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没料到，先醒的竟是明轩。
“呀，没将他叫醒，竟是你先醒了。”我知道明轩是像往常那样同我玩笑的，所以用我独特的方式回避了也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谁说我没有醒来？我只是想让明轩再生气些才好。”潇然嘴角扬起，弯起好看的弧度。
说罢，只见潇然“腾”地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紧接着我们三个相互看看彼此，都笑了起来。
潇然在早饭后向我提出了他想要回清风寨去的想法，我虽是不舍，但分离也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所以我也并没有过多的挽留。
潇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回清风寨，可是我不能答应，也不想答应。潇然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也就没有说出那番话来。
我还是送走了潇然，当我开口说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时候，潇然伸手抱住了我，我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情意，但只能用大大咧咧的表情告诉潇然我的态度，潇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悲伤的光芒，而我，只能装作并没有看见。
一早便知，我对潇然的亲切之感不过是因为他总是给我一种—“眼前站着的是雷霆”的错觉，所以不能有一丝丝自私的想法，这样做也不至于会伤到潇然。
看着潇然骑着明轩送给他的那匹快马，一批棕色的西域马种，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你明明看出来了，为何还要装作不知道。”明轩在身边望着潇然的背影问道。
“那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问出来。”我转身准备回营帐去。
“阿媛，不要让自己那么辛苦，何必要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委屈了自己？”明轩拉住欲要离去的我。
“那你自己能做到吗？”我扭头望着明轩，平静地问道。
“好吧，随你吧，不要太偏执就好。”明轩的眼神里写满了一个人的身影，我知道那是雪海，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何资格要求我。
“你也是。”我浅浅地笑了，心却狠狠地抽动着，仿佛毒瘾发作般地突如其来，却又是那样的刺骨。
虽然没有回头去看明轩，但我能够想象他眼睛里噙着泪水的模样，我害怕看到那样的他，自己也成了那副模样，看着明轩仿佛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同明轩相比，自己似乎幸运不少，毕竟我知道自己牵挂的人身在何方，而雪海，却是音讯全无，那是怎样的蚀骨的相思，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感同身受。月华依旧当时节
送走了潇然之后的一个月里，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自己知晓只是表面的平静罢了。
白天就会去练兵场看着将士们操练，去马厩里喂马，炎夕说我怎么尽干些下人们的苦差事，我只是笑，什么也不回答，其实是觉得做这些事情就能距离雷霆近些，他是那么喜欢武功和骑马的。
空间上的距离远了，心的距离反而近了。
到了晚上，我会去找明轩下棋，之后回营帐后和炎夕聊天，我知道炎夕心里也在想念一个我同样想念的人，可是我们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谁也不会提起那个名字，只是任凭那个名字在心里如野草般疯长。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流逝，每天复制般地度日，虽不知尽头在哪里，却并不觉得乏味。
直到一封信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归于平静的生活。
这天明轩拿来一封潇然托人带来的信，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问候的信件罢了，不曾想看了内容之后，惊呆了。
潇然在信里告诉我一件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煜城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清风寨。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由手中的信纸滑落，明轩见了，蹲下身去捡起信纸，之后他的表情比我也淡定不到哪去。
这封信的到来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回云州一趟，煜城活着的消息让我几乎已经死去的心有了一丝还生的可能。
“我去替你准备马车，何时动身，我同你一起。”明轩在我还未开口就已经有了结论。
“多谢。”我哽咽地回了句。
煜城怎么会出现在清风寨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一路上我设想着各种可能，始终没办法猜到。
明轩看见我的样子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读着兵书。
其实明轩又何尝不想念云州城呢？明知道自己不能进入云州城，却还是选择去了，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吧。
不日，我们便动身了。
我们携带了足够多的干粮，想来应该可以坚持到云州城的了，且夜里我们只是选择在马车里休息，如此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客栈里南来北往的人，人多口杂，容易暴漏我们此行的目的。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一点点向云州城靠近着，离得越近，心便越不平静。甚至有些恐惧，恐惧昔日里那些美好的回忆，因为现实的残酷，让它们不得不埋葬在我们的心底，自此便害怕见着阳光，害怕在阳光的照耀下，会一点点腐烂，直至灰飞烟灭。
明轩在距离云州不远的通州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而我则在一番精心的乔装下踏上了去清风寨的路。
刚到山脚下便看见了潇然，一袭白衣，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嘴角微微上扬，眼含笑意的站在远处，似是在等什么人。
“你是如何得知我今日会来？”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呀。”潇然回了我一句等同于没有回答的话。
“你总是这么神秘，好吧，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我得意地咧着嘴笑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手下一路跟着你们你们呢。”潇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想要捕捉我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的第一反应，最真实的反应。
“什么？一路跟着……我们……”我是真真地没有料到，以我和明轩的警惕性竟然没有发觉我们早已被人跟踪了，倘若明轩知道了，恐怕会觉得是万般的耻辱才是。
“没想到吧？可惜明轩并没有跟着你上山，我倒是想要亲眼瞧瞧他听了这句话气得跺脚的模样呢。”潇然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嘴角的弧度更加弯了。
“是啊，真该让他听听才对。”想到明轩气急的模样，不禁跟着潇然笑出声来。悲歌可以当泣
“对了，煜城呢？你说他在你这里？”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所在。
“恩，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潇然的这句回答让我心底生起深深的不安。
“他怎么了？”我慌乱之中攥住了潇然的胳膊。
潇然的身子微微一震，一瞬之后恢复了以往的平稳淡定“他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什么？怎会这样？”我听了潇然的解释鼻子一酸，音调都有些变了。
“他倒在了我的寨门口。”
“那你是如何知晓我和他是旧相识呢？”
“因为这个。”说着，潇然从袖口摸出一个木雕，是个女孩子，眉眼处竟有几分像我，我翻过木雕，发现背面刻着我的名字，在木雕的底部是煜城的名字。
“带我去见他。”一滴眼泪落下，打在手背上，温热顺着手背流进了心底。
跟着潇然来到了一间卧房，顾不上环顾周围的环境，直奔煜城正躺着的床铺跑去，看到他的瞬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蹲在床边，紧紧地攥着脸色苍白得早就没有了一丝血色的煜城的手，除了流泪似乎不知道再以何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他的牵挂与愧疚，叫了声“煜城”，可惜换来的只是深深地沉默。他还似前几日一般沉沉地睡着，还好只是睡着，至少知道老天爷还是放过了这个可怜的少年。
“没有给他请大夫吗？”我抽泣着问道。
“神医江狄已经来过了。”江狄的名声如雷贯耳，他向来只给武林中人医治，潇然是如何请到他的，我无从知晓，再想起之前他挟持我来这里，就愈加想不明白了，他既然可以请得动江狄，又为何费力气抓我来这里走一早呢？也许是只因为是一场戏所以不愿劳驾神医吧。
“你竟请得动他，多谢了。”知道是江狄替明轩医治我也就放心了，因为他定会再次苏醒过来的，只是时日的早晚而已。
接下来的几日里，为了让等待的日子能好过些，煜城每日三顿的汤药全是有我亲手熬制的，汤药之中不只是药材，更有我想对煜城说的那句“对不起”，在他苏醒今后，我要同他讲的第一句话，也是我能讲的唯一一句话。
潇然会命人送来一日三餐，也会时不时亲自来看望我，大当家的知道我来了，还命人送来了我最爱吃的叫花鸡。
清风寨一如往日那般宁静，祥和，可我再次来到这里的心情却不似先前那般。
坐在桌前一手拿着煜城送给我的平安结，另一只手握着煜城为我刻的木雕发愣，脑海里闪现的全是那个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虔诚祈福的俊朗少年。不知多少次的这样想过，倘若我不曾跌下山崖，就不会遇到他，是不是现如今的他依然是那个温暖如阳的孩子，可是一切都被加上了“如果”。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流云，才回过神来，觉察又到了煎药的时间，起身向厨房走去，大概是保持了一个姿势过于久了，双腿血液流通不畅，有些酥麻感。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这天一早，我正在厨房煎药，就听闻潇然派来的侍女带来了煜城苏醒的消息。
明明早已知晓这一天会到来，可还是一时慌了神，全然不顾手中滑落的药罐，转身奔向了煜城的房间。
待我到了门口，稍稍有些迟疑，说不明原因，紧紧握了握双手，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此刻，煜城正倚靠在床头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