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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中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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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面临这些事情要用男人的解决方法,樱木说,比如快节奏的武力或是无限期的等待。
  樱木抽了一整夜的烟,就好像是要将烟草的那种淡淡味道刻入骨子里。樱木从午夜坐到次日清晨,六点的钟声一响起,就到盥洗室冲了个凉水澡,继续打扫在很多人看来很干净的地板。
  七点半,男人不出意外的醒来,昨夜的宿醉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不会让自己太醉,至少要有力气在第二天的七点半起床。樱木再次看到男人时,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精神饱满,准备出发。樱木偷偷的往他的公文包里装了一个微型的便当,然后微笑着送他出门。
  隔壁的太太最近越来越爱报怨和哭泣,常常是三句话就开始带着哭腔。这天下午又是哭哭啼啼,听了好半天的对话,樱木才明白,那个哭的淅沥哗啦的女人,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在老公的外套上发现了一根红色的头发,正在进行一番有理又无理的想象。吵吵嚷嚷着要离婚,最后却又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对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离婚,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逍遥的还是男人。
  三十好几的女人,应该学会怎样保护自己而不是宣扬自己,对男人吵闹,并不是一个好办法。隔壁的太太在众多女人的劝说下,决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样耗着,男人的工资依然要规规矩矩的上交,自己还可以抽空用这些钱买件名牌衣服,做个香水理疗。
  午夜十二后,电铃才慢节奏的响起,门后的男人一脸的疲倦,似乎连说话都成了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男人脱了鞋子,就走进浴室,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樱木。樱木打开男人的公文包,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个几乎没有被开启的便当盒,便当没有动过,男人已经把樱木这仅存的能够履行的责任剥夺了。
  男人从浴室出来,看见樱木捧着那个便当盒一脸茫然,微微有些难过。男人的鼻子感到轻微的发酸,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交流过了,甚至已经忘记了交流的必要。男人皱着眉,走到沙发边,从背后紧紧的抱着樱木,只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没有自私的插手这个人的人生,如果没有一厢情愿的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生活,如果没有选择回国,如果没有打篮球……如果……没有爱上他,那么,他会不会活的快乐一些呢?
  隔壁的太太的战略好像并不怎么奏效,她狡猾的老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鬼把戏,从八月开始,拿回家的钱就越来越少,在外过夜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挨到十二月份,第一场雪还没有来到时,终于承受住压力,和老公离了婚。那个以前是太太现在是单身贵族的女人,在离婚后反而越来越漂亮,她现在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购物和化妆,只为自己而活着。一点小小的改变却让她整个人精神了起来,成为风韵特别的女人,也不乏追求者,一个人活得潇潇洒洒。周围的男人们都开始欣赏起自己的老婆,其实离开了厨房,这些女人都充满了魅力。
  男人,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有几次甚至说加班不回来了,樱木说。他听到了电话一头喧闹的歌舞乐曲,女人的嬉闹声和酒杯的碰撞声,樱木只回答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放下了听筒。男人总是不擅长撒谎,更何况这个谎话太过拙劣。
  寒冷的夜晚似乎特别适合睡眠,樱木出人意料的在九点一刻时躺在温暖的沙发上睡着了。屋里暖气提高着樱木皮肤的热度,也干扰着他的梦境。其实这一觉樱木睡的十分不踏实,他反复进入各种各样零碎的画面,输给海南,赢得冠军,在NBA,第一次和男人相拥,第一次见到篮球,晴子,小三,良田,赤木,洋平,还有那个自己永远在追逐的人……
  我自私的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我生命的中间。

  第 2 章

  铃铃铃……电铃夺命般的咆哮声把樱木从睡梦中吵醒,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刚好一点。樱木走到门口,准备用平时的笑容迎接晚归的人,可是那朵笑容却瞬间凝固在空气中。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衣装得体,妆容精致,年轻却充满智慧。一双棕黑色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樱木甚至能从中清晰的看到自己有些消瘦的面庞。女人的一颦一笑都充满温暖的气息,如盛夏傍晚快要陨落的夕阳,灿烂的光芒让人忍不住眯着眼睛。
  搀扶着男人的女人,若不是出现在这样诡异的夜晚,应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女人搀扶男人上了二楼,隔了7分钟,才疲倦的走出二楼左边的屋子,一触碰到樱木的视线,立刻恢复了先前的笑容。女人站在二楼的扶梯对着樱木温柔的笑,那种笑容足以将所有的男人融化,足以将男人的目光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上。
  真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不过实在是不得已,他喝醉了,我的父母却恰巧来探望我。已经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女人声音温柔纤细,一些嗔怪也被那数不尽的甜蜜掩盖。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崎川小百合,请问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樱木花道。
  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呢,不过,枫没有提起过您呢。
  那个啊,其实我只是这里的一个房客,我们只是偶尔交流而已,并不太熟悉。
  微微的刺痛感,并不鲜明,却一直存在。从皮肤蔓延血管,直至骨髓,最后到达心脏,全过程只需要几分钟。应该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感觉,樱木想,每一天都这样对自己说,那么终有一天,身体将会变得麻木变得冰冷,痛感会越来越淡。还可以微笑,还可以在心中生长一片绿,还可以看海,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是这样吗。
  嗯,要咖啡么?
  好呢,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只走了几步快被冻僵。
  樱木点点头,把暖气调高了一些,并给女人拿了一条毛毯,煮好的咖啡在茶几上冒着热气。樱木并不喝咖啡,而那个人却已经嗜喝咖啡三年了,黑色的粘稠的,不加糖也不加奶,就那么空白的一杯。咖啡让他整晚整晚的失眠,而他却像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把两人生存的空间区分。彻底的分裂,即使是做梦,也不要在同一个时间段。
  咖啡很浓郁哦,正好是我喜欢的味道。女人用手指勾起杯耳,淡红色的指甲修饰的很好。她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立刻浮现出满足的表情,旋即又多喝了几口。女人吞咽的动作十分小心,就像是在挽留口腔里的苦味。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杯底,是很可爱俏皮的小动作。樱木斜眼一看,女人的口红没有沾到杯壁上。
  樱木先生和枫是同学吗。女人指着柜子上的合照,惊讶的问。
  嗯,高中在一个学校念书,其实也不怎么联系,只是恰好租了他的房子。
  这样。女人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和他在一起住,很辛苦吧,脾气古怪、有洁癖还特别爱睡觉。
  樱木顿了顿,却不知怎样继续。
  对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个给你呢。
  女人手中的是一张红色的卡片,只有手掌一般大,金色的花边绕了一圈。卡片上隽秀的字体来自女人的笔,清晰的笔迹显示出了笔的主人对此的重视。
  樱木正犹豫着是否要接过来,女人却忽然收回了卡片,然后满脸笑容的说,哎呀,我真笨,你们既然住在一起,应该早听说这个消息了吧。
  消息?樱木把脸转向窗外,女人的声音开始在鼓膜里急剧的放大,几个简单的字却犹如陨石一般撞击着他的心脏。终于要开始了吗,樱木愣在一旁。曾经在脑海反复演练过的场景,却是在这样的夜晚出现。天空如墨一般黑,玻璃上有淡淡雾气。不是在大雨滂沱的街头,也不是在人来人往的码头,而是在温暖平静的家——他们曾经相互依偎的家。他曾经固执的想,没有篮球也没关系,没有爱情也没关系,只要给他这个家,只要给他家的温暖,这就足够。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樱木自嘲的笑笑。
  他,和那个叫百合子的女人,要结婚了。
  要在游轮上举行他们的婚礼,要宴请公司里所有的人。女人会穿着洁白如素的婚纱,而他会穿上昂贵的西服。聆听来自上帝的宣言,然后交换戒指,亲吻对方的嘴唇。所有的人都会衷心的祝福他们,祈祷上帝让他们的婚姻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直至世界末日。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屋子,冰凉寒气也渐渐散去,有些微的声音进入鼓膜。紧拉的窗帘背后是光亮的世界,可此刻他只想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佯装过去的样子享受最后的温情。
  左边屋子里的人还在睡,女人为他捏紧了被角,可他还是掀了棉被。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双眸紧闭,额上蹙起皱纹,是在做深沉而又不安的梦。樱木伸出骨节有些粗的食指,轻轻抚摸着男人额上的褶痕,动作缓慢而轻柔。
  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梦,樱木说,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樱木连忙慌慌张张的望向男人,随即舒了一口气。男人依然安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把下眼睑覆盖住。曾经被这双拥有坚定信念的眼睛吸引过,曾经以为这双眼睛里能折射出幸福的光泽,曾经固执的认为这双眼睛只会因为自己而轰轰烈烈的燃烧。而那也是曾经而已,无数个曾经也只能铸成记忆,而记忆却构不成爱情。
  樱木垂头,轻轻的吻上男人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随即灿烂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还剩下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零四千八百秒。相对于七年的时间长河,这些秒数只是如泪滴一般的大小,可是每一滴都让樱木觉得异常辛苦。他想要静静的享受,把每一秒都融入自己的血液里,把痛苦变成一粒粒的珍珠,收藏在保险箱,然后把钥匙吞进肚里。谁也无法侵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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