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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跑呢?如果你跑到皇上面前说我欺负你,他一定会信的。‘君甄欺负人’,呵呵,若是你说的他会毫不犹豫相信吧?」
谁来救我?毁掉我这颗被嫉妒心蒙蔽的丑陋的心……
「如果我走了,你会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吧?」玄天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君甄眼角的点点碎星。
「你真是个让恨不起来的小东西……」君甄哧笑着,将头枕在他的肩头,轻轻搂住他:「老天太偏爱你了,明明让人嫉妒得恨不得撕碎你才甘心。却在看着你时,宁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你……」
「君甄?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觉得纸鸢很可怜,如果永远没看到那只漂亮的小鸟,就不会发现自己只是一只纸做的假鸟,也不会羡慕那只小鸟可以随意展翅飞向遥不可及的天空,无止境的飞,没有束缚,直至它与天空那样的接近……」
晶莹的水珠悄悄滑落……
……
……
第十章
将君甄送回影霞居后,玄天又回到絮柳林内,他不懂,不懂君甄的话语,不懂他为何哭泣,更不懂为什么自己心里很难过……
玄天趴倒在草地上,望着晴朗无云的天际:「纸鸢……?不明白……」
玄天负气的一声哀叫,两只小手顺意的抓着嫩草,闭上眼睛享受阳光的普照,忽然,一只脚一下子狠狠踩在了玄天的手上!
「啊!!」
「哎呀,我说怎么这么搁得慌!原来是十九王爷的玉手啊。」说话的人不紧不慢松开了脚。
玄天握着破层皮的手,痛得眼泪直打转:「司莫……」
司莫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两眼很不友好的打量着玄天:「不怪我啊,谁叫王爷打扮得跟朵花似的躲到花丛里,我只道是一朵花,踩了一脚,谁知就踩着您了!」
「你……」
「哎哟,您生气啦?不是吧!您大人何必记我这小人过?气不过就到皇上面前告我好了,就说我司莫‘又’惹他的宝贝天儿了!」
「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跟我过不去?」玄天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我哪敢?」司莫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只是我不像君甄那么好脾气,我使性子使惯了!没人得罪我也是这德性!王爷还真娇贵,碰一下而已,就说得我好像故意找你麻烦!」
「你就是针对我!好几次了!」玄天不满的嚷着。
「哼!」司莫冷笑一下:「谁不知道这皇宫中,得罪皇上都别得罪你!仗着皇上宠你就狗眼看人低!装着一副年少无知的模样,恶心!」
「我没有!!」
「没有?夜夜留宿崇阳殿,别告诉我皇上是搂着你讲故事!」
「本来就是啊!」
「哼,真有趣!整天跟皇上亲亲我我,原来只是‘兄弟情’?不要当所有人都是白痴!皇上对你哪点像兄长对弟弟?更何况还不是一个母妃所生,能亲到这个样子吗?兄弟哪有你们这样的!」
完全不顾忌后果,完全是发泄般叫着,又一个被嫉妒心蒙蔽的人儿……
「我不跟你说了……」
玄天有理说不清,两眼噙泪站起身离开。司莫眼波一动,蓦然抬脚,一下子绊倒了玄天!
「好痛!」玄天坐倒在地,抱着膝盖,疼痛扭曲了漂亮的脸蛋。
「呵,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司莫跋扈的笑着:「你再去告状啊!我才不怕你!」
「我没有告过状……」
玄天用小到几乎不能闻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司莫并没有听到,很高兴的拍拍手走人了。
「司莫……不要走……叫御医……我流血了……」
望着司莫越走越远的身影,玄天的两眼渐渐模糊了,泪水一滴滴落到开始渐渐泛红的裤子上……
「好痛……司莫……流血了……止不住……救我……」
……
……
「你故意绊倒王爷?」君甄一愣,随即很担忧的看着始作俑者不以为意的吃着葡萄。
「拜托!你干嘛这么紧张?」
「你闯下大祸了……」君甄幽幽得叹了一口气。
「什么大祸!」司莫一蹦而起,不忿的说:「他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长得惹人怜一点,就故意利用这个资本大灌迷汤!皇上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那么宠他!要说他跟皇上没什么我才不信!什么兄弟!我呸!装得很纯情似的!」
「司莫……」君甄皱皱眉,说道:「这些话,绝对不能乱说……不管他们之间如何,都要佯装不知,这是宫中最起码的生存法则。而且,你明知皇上有多疼他,怎么还……司莫,也许以你我的认知很难理解为什么他跟咱们年龄相仿,却好似不知人间疾苦。其实说到底,他只是太幸运了,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并非故意伪善……」
「明明夜夜侍寝!宫里谁不知道!」
「别忘了,他才十一岁。」君甄轻笑一下:「宫中的暧昧传闻多数无中生有,夸大其词,你不该信才是。」
司莫一咬牙,恨恨的坐下:「反正我就是讨厌那个家伙!」
「你嫉妒他。」君甄轻笑。
「我嫉妒?!」司莫又一蹦三尺高:「皇上也宠你!我怎么不嫉妒?!」
「不奇怪啊……」君甄浅浅的笑着,目光缓缓移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因为皇上宠我,跟他宠你是一样的。但你跟我都知道,王爷却不同,他不用挑皇上喜欢的话讲,不用怕皇上生气,不用讨好皇上,反倒是皇上围着他转……呵呵,他不同,他跟宫里每个人都不同……」
「君甄,有时候我真奇怪你怎么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同样是纸鸢,还可以争夺主人的怜爱……但是,纸鸢是争不过小鸟的……」
「什么纸鸢!什么小鸟!你不要天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不好!真搞不懂你!明明皇上很喜欢你……」看到君甄的脸色变了变,司莫忙转了话锋:「反正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现在连个屁大的小孩也骑到我头上了!」说着,还故意装做一副急得头上冒烟的架势。
君甄不由被司莫抓耳挠腮的样子逗笑了,司莫这才松了口气。
「你啊……」司莫苦笑了一下:「对着我笑的时候比对着皇上还多……皇上他常说你是一泓静水,平静安逸。其实,你只要微微的冲他多笑笑,那个小鬼王爷也不会把皇上吃得死死的了!君甄,你就当自保,巩固咱们的地位,不要跟皇上怄气了!」
「司莫……你还是不明白……」
司莫,出身良好,家境富裕,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所以才造就他这种直率的脾气吧?以前的他,被人捧上了天,现在,皇上也宠着他,由着他。所以,他不像我,可以轻易接受自己被人当做替身的真相……
「我不明白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最不喜欢别人对他使性子,却偏偏爱看你生气?就算你很高兴,他也要把你逗得发火?就像皇上喜欢让我笑,看着我笑的样子会很开心一样……」
「谁知道。」司莫耸耸肩。
「皇上喜欢亲我的眼睛……让我猜一猜,皇上一定最喜欢亲你的嘴,对不对?」
「你!」司莫的脸涨得通红,一下子跳起来:「你偷看?!」
「怎么可能……」君甄微微的笑着:「只要从你跟我的脸上找十九王爷的影子,就知道皇上喜欢哪里了……」
「什么影子!你是说我是他的替身吗?!」
君甄没有回答,只是再度看着远方的天空,怔怔的出了神:「我笑起来像他,你生气像他,皇上喜欢的眼睛像他,喜欢的双唇像他,只是巧合……?司莫,你要是细心,甚至可以从后宫得宠的妃子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王爷的神韵……」
「你够了!!」
茶盏打翻在地,清脆的声响像心灵某处的碎裂,残破的瓷片孤寂的静躺在地面,半透明的水珠由残角滴落,好似,哭泣一般……
「如果……」司莫紧紧握着开始不听话颤抖起来的双手:「如果玄臻只是把我当替身……对我的好是假的话……不,不可能的……」
君甄慢慢走到司莫面前,轻轻搂着他,司莫无意识的靠在君甄的胸口。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如果不是,你不会放弃你的家族追随他回到宫中……只是有些事必须经历了才会成长……没有人有错,错的,只是那颗不肯放弃的心……」
「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司莫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却仍从缝隙中传出难耐的呜咽声。
君甄没再说话,只是一声不响的搂着他,安慰着哭泣的少年,就像,安慰着曾经的自己……
忽然,小升子急匆匆的推门闯入,看到两个默默流泪的少年,不由一怔。
「怎么了,小升子?」君甄擦擦眼角的泪水,司莫也回头擦拭满脸的泪水。
「君主子,宫里出大事了!」小升子急匆匆的说:「听说十九王爷出了事,现在皇上发了怒,命宫人都回到房间,要彻查此事!莫主子,您也快回东隈阁吧!」
十九王爷出了事?君甄与司莫互相一对视,不会跟那件事有关吧……?
「小升子,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小升子不知,只知所有御医都跑到崇阳殿了,看那忙里忙外的样子,情况应该不妙!适才遇到出来倒血巾的小初子,他说十九王爷受伤不轻!那一盆巾子上全是血,好生吓人!」
君甄顿时脸无血色,看向司莫,司莫慌忙摇头:「我只是绊他一下,又不是行刺,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您绊他一下?!」小升子失声大叫。
「我绊他一下怎么了!」司莫也被这股紧张的气氛感染,不由爆跳起来:「他不会尊贵到绊一下也得御医抢救吧!!」
君甄忙安抚司莫:「司莫,别急!小升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进宫晚,可能会有些事情不知道。」
语罢,他对小升子道:「小升子,我一直听闻十九王爷身体不好,可是估我所知,王爷并不像终年生病之人,他到底有什么病?」
「回禀君主子。」小升子想了想:「这病没人说得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王爷一旦受了伤,伤口就止不住血,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