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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的热气吹到我耳朵上,我就没劲了,心里竟还觉着甜,脸也发烫了,我是没救了。
人就是贱,尤其是谈恋爱的。
他拦了辆的,带我去他宿舍。
也不远,说是宿舍其实是两居室房子的一间,虽然没怎么装修,热水器空调都有。
进了屋他就咬我。
“你欺负人,到上海就说要回去,你欺负人。”
现在的我还是能经碰的,下面的兄弟早硬挺了,我也咬他。咬死你。
咬着咬着就亲上了。
咦,小鬼少了颗牙,不过也顾不上问了,他手伸到我裤子里……
然后就滚到了床上,脱个精光,干得热火朝天,连饭都忘了吃,什么都忘了。
……
俩人都累得摊在床上,他把头搁在我肩膀上,没一会儿我胳膊麻了。看他表现好,忍着了。
他身上又添了新伤,还掉了颗牙。
“你再做个半年,就跟我一样了。”
“啊?”他啃我腋下的嫩肉,一边问。
“我二十八颗牙,你也二十八颗。”
“你还说呢!”他精神来了,坐起来,扒开嘴从里面掏出颗假牙,举到我鼻子跟前。
“你打掉的,你赔我的牙!”还皱着鼻子,横得很。
原来我那拳还那么厉害!哈哈哈——
我笑得肚子都快痛了,给他捶个半死。
“今天你不用二十四小时保镖?”
“舍命陪君子。”
哗,小鬼都会用成语了。
做完了,我反倒觉得空落落,分居两地总不是回事。
他趴我身上:“哥,我一定好好的,我有空一定回去。”
“你给谁做保镖呢?”拍拍他屁股。
“谁出钱帮谁做。”
有钱人的保镖都得这么遭罪?
“有些是大哥。”他声音低下不少,眼盯着就看我什么反应。
我能怎么反应,这还是我最好的猜想:“就做他们保镖?”
“嗯,”他点头如捣蒜。“我就是保镖,没做坏事。真的。你信我。”可怜巴巴的。
我当然信你。我不信你谁信你。
可我,我担心,我真会做噩梦看到一把刀从前戳到后,吓得晚上大叫大嚷。我怕。却也不能说出来,我是他哥。
我在上海没多呆,他把手机关了十几个钟头就给催死了,结果第二天就送我去火车站。
火车开的时候,我觉得他泪汪汪的,好像要生离死别。
得了,回去我盘了店卖了房子,来上海吧。
爱情真让人疯狂。
×××××××××××
还没等我盘店,他突然来了个手机。
“哥,我有事要做,你别找我,我会关机……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你好好保重。”声音很低,电话又突然,没等我说话就挂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再打就打不通了。一晃就半个月,我每天等电话,也没回音。
又去上海,结果,保利美公司歇业了,他的宿舍住了其他人了,好像沈斌从没到过上海。他的手机也从“您拨的手机已关机”变成“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林栋复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回事。
我这时再想起火车站上他最后的眼神,难道真是生离死别。
不会。
我心跳得砰砰砰。
不会。
☆☆☆莹川于2005…01…04 14:50:3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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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没他的消息,我惶惶不可终日。
可日子总得过下去。
就元旦前,林栋复来找我,他知道我为他的事急疯了。他把我拉到店外边,天已经挺冷了,他说:“钱哥,有人见到沈斌了。”
“啊?”我一把抓住他。
“是我表哥,前些天去昆山进货看到他。”
“昆山?”他的事情我都没跟林栋复他们仔细说,总觉得谨慎一点好。“你表哥确定?昆山哪里,他干吗呢……”
“钱哥,你别急。”林栋复拍我两下,
“我表哥以前也混过一阵,外面认识一些人,他说……他说和沈斌在一起的人都是道上惹不起的人,他就是看到那些人又知道我和沈斌是哥们儿,才关照我当心点。还说沈斌特意戴了墨镜大帽子,好像不想让别人认出他。”
我咬牙,又是什么道上,道上!
“你跟我说实话,什么叫道上惹不起的人?沈斌跟他们在一起干吗?”
林栋复看了我两眼,眉头皱得老紧:“钱哥,我也担心……那几个都是外地人,其中一个我表哥听别人说过,在北边开枪杀过人,杀了别人全家……我也不知道斌哥跟他们干什么,我们以前就吃不准他的,他疯起来……”他没说下去。
外面天本来就冷,我更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咬咬嘴唇,笑了一下:“你也别担心,说不定你表哥看错了,沈斌给别人当保镖呢!再说,杀了别人全家还能大摇大摆,早给通缉了,可能是你们道上乱传吧!”安慰他也是安慰我自己。
“你不知道,我表哥让我谁都别告诉,他都从昆山提前回来了,说要出大事儿。我看不像假的啊!”
“嘿,能有什么大事儿,又不是演电影。别穷紧张,回去吧。”自己都觉得笑得勉强。
“那我回去了,钱哥,这事儿你谁都不能说。”
“行了,我知道。”
回到店里,冷得直打哆嗦。
不单单是担心,还有失望。
如果是真的,那小鬼你、你真太让我失望了。你干吗呢,你泪汪汪送我上车就行了么,你当我什么啊。
为什么去走邪路。
你不说不做坏事的么。
我都准备抛开一切到上海去了。
你对得起我么。
我本来过得好好的,就做个本本分分的小老板,结果和你相好,我认了,可你,你去为非作歹的话……我不能继续为了你改变我自个儿。
我什么都做不了,看什么黑帮片子就胆战心惊,谁让我们是平头百姓小良民,真恨死这死小鬼了。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忍不住要想,头如斗大。真恨死他了。
结果到了新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也许就这么了?就好像做了个梦?
毫无头绪。
×××××××××
铁床上的小鬼,沉沉呻吟。
还好店里有电热壶,我烧了开水,凉一点给他灌下去,再弄了冷毛巾搁他额头上,别的不管先退烧吧。
我看了他身上的伤,其实也就两处,一处左肩一处胸部,包扎也还专业,应该是处理过再来这儿的。渗出的血大概是伤口裂了,这会儿也止住了。他刚脱衣服时,我看了一身血真吓一跳。
他是来逃难避祸来了。
人又瘦了,还阴沉,刚才进来时凶巴巴的,冲我喊:“真他妈贼胆大,晚上能瞎开门的么,有十条命也挂了。”
气势都变了,还敢凶我!我欠了这小混蛋什么?
我也不敢睡,不停给他换冷毛巾,喂他喝水。
“哥……”床上的家伙叫唤,还想坐起来。
看了表差十分五点,我走到他跟前,实在拿不出好语气:“别动,躺着吧!”
“哥,我——”见我神色不善,又不说了。
看他舔着干裂的嘴唇,我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我不喝了,哥,你给灌了多少水啊,我、我要尿尿。”
“你他妈真是恶人屎尿多!”我欠你,你个小祖宗。
晚上方便我都去附近公厕,想想在这也不方便:“再熬一会,我带你去我那儿,很近。”
他抿唇:“真的很快啊?我忍不了多久。”又可怜兮兮的了。
我把当被子盖的军大衣批在他羽绒衣外面,给他裹了大围巾,才和他出了门,在店门上用粉笔写了“歇业一天”,推了我的老爷车:“上来吧!”指指自行车后座。
小鬼夹着两条腿:“哥——”
忍不住了。
“又没人,就地解决吧。”
看看地上的鞭炮屑屑:“不好吧,大过年的在别人铺子门前……”
“属你最烦!”我把车停了,从腋下搀着把他弄到公厕,果然是急了,可越急越办不成事儿,他穿得臃肿一只手不能动,死活拉不开裤链,眼看都憋出汗了,我只得过去给他拉裤子把尿。
一泡尿把他给爽的。
边尿尿还边说:“哥你真好。”
“尿尿不准说话,没人教你么。”是没人教他,我咬咬唇。
“嘿嘿……”
“尿的时候把牙咬紧了,这习惯养好,到老牙都不会掉。”
看他牙咬得死紧,心想,也不知看不看得到他变成一颗牙也不掉的老头儿。
喝水排泄出汗,烧反倒退了好些,额头也没那么烫。他坐上我自行车,一只手紧紧扣住我腰,天还很黑,风呼呼吹,刮在脸上有点疼,我一只手空出来捂住他的。可别冻了,小祖宗。
突然想到《萍踪侠影录》,张丹枫和云蕾那一路走的时候巴望着路永远不到头。
唉。
一会就到了我自个儿的窝,可惜里面只有床和一点零碎东西。
我开门的时候死小子就探头探脑,进了屋反倒不动了。我推了他一把:“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被子,你还得躺着,这床好久没睡可能有点湿,我看看有没电热被,好像带过来一条……”看来这罗嗦我还是遗传上了。
我找出了电热被捧了被褥,他还愣在那。
我看他在揉眼睛。
早知道你不早回来?
“这就是咱们家?”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还跳啊跳啊,“这是不是那种KING SIZE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