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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如何?”莫兰提议。
高竞没反对,于是莫兰问马丽要来了笔和纸,并快速在纸上写下一个字,那是凶手的姓,这是他们的老游戏了。写完后,她把纸条丢在高竞面前。
高竞打开纸条看过一眼后随即用打火机点着了。他没有否认。
她猜对了,是王俊,毕竟三个人中,他看上去最马虎,如果林琪的口红掉在他那里,他有九成九不会注意。
可是,她立刻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你在他那里找到口红,为什么不马上逮捕他?”她对此十分困惑。
高竞切牛排的动作迟缓了下来。
“他有不在场证明。”过了一会儿,高竞道。
“不在场证明?拜托,那是半夜,他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什么?”
“有人证明他在酒吧一直玩到半夜三点才回去。不过据我所知,那个证人跟他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所他以完全可能作伪证。更何况,门口的监视器又坏了,什么都无法证明。”高竞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那块牛排,好像那就是王俊的证人,接着他冷笑着切下一块塞进嘴里。
10。意外的发现
莫兰向来不喜欢理东西,而且这几天总是忙忙碌碌的,既要去纠缠林琪案子的嫌疑人和关系人,又要赶着写美食杂志的健康专栏,(编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拖)所以林琪的箱子自从被她搬回来后,就一直堆在客厅的角落里,她至今都没有仔细查看过。
这天跟高竞分手后,她打算回家后利用晚上的时间好好将箱子里的东西整理一番,可打开门发现,有人已经抢在了她的前头。她看见警察局的高级档案员乔纳穿着深绿色长褂,戴着手套,套着鞋套,开着空调,正坐地板上,将林琪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哇,你终于出马了。”莫兰欣喜地说,她想,有身为档案员的乔纳出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东西很快就能整理好。
“还不是因为你太懒!”乔纳用她的哑嗓门咆哮道。
莫兰不理会乔纳的粗鲁,她踢掉鞋子,径直走进屋,把自己和手提包一起扔在软绵绵的布艺沙发上。
“今天真累死我了。”她一边叹息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张开四肢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
“你在忙什么?整天都不在。”乔纳问道。
“我刚刚跟高竞一起吃了晚饭,听他说了一大通。”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凶手。”
高竞的话仍萦绕在莫兰的耳边,他的意思很明确,带有林琪指纹的口红是在王俊家里找到的,那说明王俊的嫌疑非常非常大,至于有人证实案发当晚他在酒吧一直玩到三点才回去,这个证明根本就不可靠,因为那个证人是王俊的朋友。而且三点的时候,林琪的尸体早被运走,连看热闹的人也都走散了,自然不可能有人看到他进出大楼,更何况门口的那个监视器恰好又坏了。
但是,难道真的是他吗?风衣根本不在他那里。
“口红是不是?我已经知道了,检验科的小王告诉我的。”乔纳头也不抬地回答,顺手将林琪的照相簿扔到一边。
“可是那个人有不在场证明。”
“也可能是伪造的。”
“会吗?”
“要不就不是他。”乔纳无所谓地说。
是啊,要不就不是他,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另外两个人那里既没有口红也没有风衣,而且搞不好另外两个人也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
真是个难缠的案子!莫兰不禁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倒真希望高竞能立刻打电话告诉她,王俊的证人的确是在做伪证,那样她就不必再费脑筋了。但是,她知道这是在痴心妄想,她太了解高竞了,就算那个人真的承认自己是在做伪证,高竟也不会马上告诉她,按照他的个性,他会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得意洋洋地最后向她宣布,这样就能用他的高明来衬托她的弱智,他是时时刻刻都想证明这一点的,这就是高竞,领地观念高于一切的野兽派刑警。指望他?还是算了吧!
一阵疲倦向莫兰袭来,她打着哈欠扑通一声坐到乔纳旁边的地板上。
“亲爱的,你做到什么程度了?”她问乔纳。
“亲爱的,我刚回来。”
莫兰抬头看了看钟,9点半,乔纳的确很可能才回家不久。这样的话,看来一切还得靠她自己,因为这可不是警察局的档案,乔纳根本不清楚从哪里开始,应该找什么,哪些东西应该归在一起,如果全部交给乔纳的话,有用的东西可能都会被当成垃圾扔掉。
望着眼前装得满满的三个箱子,莫兰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今晚又得熬夜了。
她决定整理工作就从那个绿色纸板箱开始,因为它最大,东西也装得最满。她想看看林琪究竟在那里面装了些什么宝贝,便把箱子内的物品一古脑儿统统倒在地上,地板上立刻堆起了一座小山。
“喂,喂,喂,你是整理东西,还是捣乱?”乔纳立刻提出了抗议。
“我只是想干得更快一点。”莫兰一边回答乔纳,一边清点箱子里的东西。
洋娃娃、内衣、亚麻裙、随声听……
等等,怎么有点眼熟?莫兰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没有迟疑,立刻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乔纳带回来的那个装有三年前旧案的文件袋,她从里面找到那张六月大楼的被盗清单。
没错,就是这些东西,洋娃娃、内衣、亚麻裙、随身听……
接着莫兰不顾乔纳的反对,把另外两个箱子里的东西也统统倒在了地上,瞬间,她们两个就象置身在垃圾场里。
“我的妈,你究竟想干什么?!”乔纳气得大叫。
“安静点!我马上就告诉你,我要干什么!”莫兰也大叫了一声。
乔纳不说话了,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莫兰很快发现,其实三个箱子中的物品早就被整理过了,它们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林琪的私人物品,另一类应该就是赃物。警方清单中的被盗物资很多出现在这三个箱子中,小鸭公仔以及索尼随身听给莫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这些以外,那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裙子和鞋子,如果全部陈列出来的话,足可以开一家像样的少女服饰店。
而在林琪的私人物品中,除了那本旧照相簿外,一本封面印有小猫面孔的可撕型便笺簿和一个漂亮的银相架引起了她的注意。
便笺簿显然是小孩子用的那种,每页的左下角都印了一个可爱的蓝色卡通猫脸,里面大部分便笺都已被撕掉,只有最上面的那张有字,上面的语句令人费解:
“恭祝平安归来!晚上见!我会给你带礼物!是你一直想要的!”
“今天的目标,六,10。”(在后面加了一个向上的箭头。)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象,哈哈”(这行字后面盖了三个蓝色的猫脸图章)
这些数字和语言究竟表明什么意思呢?莫兰琢磨着。
再来看看那个相架。
那是个漂亮的镀银相架,相架内赫然夹着一张张月红的照片。看来猫女也曾经去过张月红家,但因为张月红死了,所以在警方的被盗物资清单上没有她的失窃纪录。莫兰想,如果猫女跟林琪毫无关系的话,那该怎么解释这些赃物会出现在林琪的箱子里呢。
根本解释不通。
但有一点很明显,林琪把东西放错了,应该将这个相架归在赃物这一类才对。
“你在看什么?”乔纳好像已经忘了刚刚两人的对吼,现在她正起劲地把一堆少女服饰塞进一个黑色塑料大口袋,莫兰把张月红的照片递给她看。
“张月红?”她奇道。
“对啊。林琪把这个相架塞在自己的私人物品里面,怪吧。”莫兰一边说,一边帮着乔纳塞衣服,口袋已经装得满满的了。
“那她是放错了。”乔纳顺手将那个相架朝门口的另一个垃圾袋丢去,但是她的投篮水平太差,相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立刻散了架!真是麻烦!莫兰心理抱怨着,但她忍住怒气没向乔纳发火,而是赶紧走过去捡起了那个已经摔得零零碎碎的相架,这时她却吃惊地发现,地上居然有两张照片。
怎么会这样?
那另外一张照片上,居然有一个猫女,但却不是林琪。
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莫兰冲到沙发边,手忙脚乱地从乔纳的文件袋里掏出三年前警方拍摄的照片对比着,因为紧张,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怎么会?那个穿着黑猫紧身服,左手叉腰,右手端着盘子,歪着头笑的女人,居然是张月红!
莫兰把照片翻过来,照片背面有糨糊的痕迹,而且,它的四个角都不完整,它是被从某个地方撕下来的!
“你在干吗?”她的身后突然冒出乔纳的声音,显然她刚刚那急切慌乱的样子让乔纳十分奇怪。
“你看这张照片!”莫兰赶紧把张月红本人的照片和她扮成猫女的照片一起递给乔纳。
乔纳注视着照片,黑眼球象算盘珠似的在两张照片之间左右移动。
“邪门!居然是她!”她发出一声激动的惊叹。
“再看看它的四个角和它的背面!”莫兰焦急地催促道。
“是从照相簿里撕下来的。”乔纳把照片翻过来后,立刻也得出这样的结论。一瞬间,两人同时望向沙发上那本刚刚被乔纳丢在上面的旧照相簿,莫兰迅速冲过去,抓起照相簿,翻找起来。
空白!空白!空白!她要找的是明显的空白。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蓦然,一个明显的空白映入她的眼帘。
莫兰把那张张月红的照片放在那个空白处。
“正好!”乔纳在她耳边低呼了一声,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它是从这里被撕下来的。”莫兰的声音也紧张地发抖。
“是的。为什么?”乔纳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激动、紧张和困惑。
“为什么?”莫兰身不由己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