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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坐在茶案边,面对著混混噩噩的梁安魂。
“安魂,昨天苏乱步也过来了…………。我带他去了密室………。对不起。”
丁香握著茶壶的手有些颤抖,而对方却毫无动静。
哗啦拉──
清澈的泉水从壶嘴中倾斜而出,晶莹剔透的白玉茶杯中立刻散发出香味。
“给,喝一点。”
杯子被移到了眼前,梁安魂低下头,看见杯中水有淡淡的紫色。一两片紫色的花瓣,正随著杯中的小小旋涡回旋。
“喝吧,喝一点可以让神志清醒。”
不知道丁香的话是真是假,梁安魂就这样半信半疑的喝了下去。丁香托著腮,看他的表情变得明朗。
“这是丁香花。”
“对,这是丁香花。”
丁香眯起眼笑了“我把我拜师酒都拿来给你了。”
梁安魂沈默了。
留香苑的门规,正式弟子入门後都要自调一种茶或酒水,其功效的好坏将成为此人在留香苑的地位判断依据。
头脑忽然变的清醒,这是不是好事呢?梁安魂忽然有些怨恨的望著丁香。
情字。
无解。
爱慕,初遇,相恋。
苏乱步。
一相情愿,不求回报。
烈。
丁香看见那眼瞳越发浑浊黯淡。
“安魂……”他担心的问。
“不,我没事。”他回答的很无力。
得不到师父的爱,得不到烈的爱,得不到苏的爱。
我才是最让人可怜吧!
“丁香,我要拜师。和你一样,我要成为留香苑正式弟子!”
河水泛起的水花溅湿了苏乱步的裤脚,冰凉的耷拉在腿上。
这几天,他象失了魂一样拼命跑。头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场你情我愿的欢爱。他最爱的人,他最爱最恨的人。
苏乱步讪讪的笑。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乌水镇!
他的轻功天下无人能及,几日不断奔走,竟然过了那麽大段的距离。
尘土沾满了衣裳,苏乱步就这麽狼狈不堪的跨进了茶馆,坐在曾经他们共同品茶的地方。
事事休。
他端起粗糙的茶杯,咽下了枯涩不堪的茶水。
五月当头。
留香苑正堂的案几上焚著龙头香,神龛里的观音微睁著眼。梁安魂端正的跪在地上,面对著马上就有人坐的红木大椅。
丁香坐在左侧,他只能看见垂髫的侧影。他可以猜测梁安魂的表情,却无法猜测心情。
安魂啊安魂,你到底是为什麽,要把自己再次锁进牢笼?
铿锵的足音进了,丁香从位上站起来,在来人跨入门槛後跪下去。
“给师父请安。”“给当家的请安。”
“恩…。。”任平生示意他们起来。
令丁香大吃一惊的是任平生的脸。原本年轻的面容似乎在几天内就散尽了光彩,变得憔悴不已。他听见堂两边一些人已经开始私语起来。
“师父…您…。”
“今天是我留香苑的大好日子,别的话以後说。”
响亮的声音震慑了私语,大堂很快安静下来。
“梁安魂,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留香苑入室弟子,门规之列,你可记得?”
“弟子铭记在心。”
任平生重重的叹了口气“那麽,你可以开始了。”
梁安魂磕了一个响头。随即来到案几边,早有人准备了百来种奇花异草。
他想要调什麽酒呢?
丁香暗思量著,这大概是大堂内所有人都渴望知道的问题吧?丁香环顾四周,看见师父严肃的表情後,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梁安魂只给他一个背影。
百年来的留香苑,有上千种拜师酒被调出。每一种都有记载的功效。最了不得的,大概是第十三代当家的拜师酒了。
醉千年。可以散去前尘往事,千年不醒。
丁香忽然一楞。不过立即又镇定下来。这是唯一一种没被记录调制方法的酒,应该…。。应该…。。
那个背影忽然抽出一把刀,对著手掌狠狠一划…。。似乎把血加进了酒里。
任平生也看的真切。
“师父,弟子已经调好了。”
梁安魂说著,已经把杯子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那麽,告诉我这酒的名字吧。”
那青衫少年虚弱的一笑。
“这是,醉千年。”
安魂曲'12' END
第十二章 他生未卜此生休
梁安魂入主留香苑的事被人传的沸沸扬扬。江湖就是这样,没有一天安静,不是动乱,也是纷繁。
水晶门帘内,身著白衣的清秀男子温柔的抚著琴,嘴角略带一丝微笑。他身在江湖,却仿佛置身於江湖之外。
丁香从门帘的缝隙望进去,对面的那人表情恬淡而幽雅。
冷酷。
在他看来却是这样的。
丁香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从今往後,你就是我任平生的入室弟子,这个留香苑的主人!”
昨夜,师父这麽宣布了。
听起来多风光,留香苑的大当家,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烟视媚行醉生梦死。
他在那一刻有些恨这个偏袒他一直到最後的师父,觉得他慈爱的容颜背後只是自私的利用著每一分感情。
师父也用相同复杂的眼神回望他。
师父要走,离开这里,离开江湖。
他也最终是自私的选择一走了之。
比起他丁香,比起梁安魂,比其暗香,比起留香苑,他还是选择了那个人。他思念了半生的梦。
师父走了,抛弃一切,去寻找自我。
丁香暗暗的咬了咬牙。
他没资格责怪师父,他比师父更早的选择了自私。
但是。。。。。。。
白衣少年抬起清澈的笑脸向他问好。
“丁香师兄。。。。。”
他是梁安魂吗?
“你少傻了,既然安魂都是留香苑的人了,你为何还要追著不放呢,啧啧。”
烈不知不觉绕到苏乱步的身後,他的视线却一直注视著肤色金黄的右手…金蚕蛊。
“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乱步背对著他。
“恩,是。”
烈没有转移视线,没有什麽对话比那只金色的虫重要。
“那你为什麽还不走?”
苍茫大漠上,暗香被纱巾裹的严严实实。
“天墨。。。。。”
巫马天墨抱紧了怀里的人,轻声回答著。
“天墨,我真的应该这样,一走了之吗?”
豔阳这麽烈,巫马天墨却阴暗了神情。
“你说,他们到底。。。。是在追求著什麽呢?”
暗香小声的继续说著。他并没有看清,巫马天墨的脸上,也蒙了有一层和他一样的悲伤。
他昂著头,直视沙漠尽头。
“暗香,他们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他低下头,吻了吻恋人滚烫的唇。
“看,楼兰到了。。。。。。”
…
丁香听著他毫无杂质的琴声,一阵不明的悲伤再次波动。
每个人都自私。
为了自己抛弃一切。
只是。。。。。。
这个少年,又何其无辜!
丁香不著声色的揭了揭眼睛,此时门外忽然的脚步声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你又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
他望望少年,最终收敛了所有表情。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为何要背负他人的伤痛。
丁香退下了。屋里只剩下少年。
屋外只剩下脚步声。
红漆门,铜把手。
苏乱步站在门外,用力的砸著剥落的漆。
“来了来了,真是的,门被砸坏了你陪的起吗?”
多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人!
苏乱步几乎抑制不住的要冲上去,用刀劈开那扇门,早一点见他!早一点见到他!带他走,一定带走他。不管谁,不管他爱著谁,不重要了。自己是爱著他的,这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能那麽自私!却只有他不会!
只有梁安魂不会。
苏乱步这样混乱的期盼著。
门终究是开了。
门内终究是熟悉的眉眼。
苏乱步咬紧了嘴角,千言万语都锁死在喉咙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安魂!安魂!”
白衣人对著他焦急的面容只是莞尔一笑。
“客官错了,奴家名为花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