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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礼物盒里是一只新款的瑞士手表,这正是我某天从杂志上看中的那一只,其实我当时只是随口赞了它两句,又对它放了半个晚上的电罢了,没想到他真的给我弄来了。
“我以为只有外国才卖!”
他笑我:“这里会有专卖店的好吗?不过还真挺难找的,我找了一个星期才找到。”
我看着他像新雪一样的面孔,纵然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眼中的倔强和坚定,却是从来都没有变更。
那么,支持着他一直走到这一步的动力究竟又是什么?
那会是我吗?
我想问他,问他所有的一切是否都是为了我,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三个字,可我还没有说,还没有问,手机就不识趣地响起来。
是蓝悠,他带给我一个像炸弹一样的消息。
“张佑明越狱逃走了!”
“什么?”我对着电话大吼,俊被我吓上好一大跳。
“那家伙逃了?怎么逃的?那些警察都是饭桶吗?”
真岂有此理,那么多人看着一个人居然还让他逃掉?
“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人帮他逃……不过……他驾车逃窜的途中,车冲进了海里。”
冲进海里?那……那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死掉?
我在心里祈盼着这个最让人满意的结果。
蓝悠继续说:“水鬼队现在还在打捞,还没有找到尸体。”
我想了一会儿,就对蓝悠说:“我要去现场,可不可以?”
“你来也没用啊。”
“我要去!我要亲自看着那家伙死掉我才甘心!”这样冲到海里还能活吗?我不相信他还会活着,至少我相信老天不会让这样一个禽兽活在世上!我要去那个地方,我要看见他的尸体呈现在我眼睛!我要看老天对他的惩罚。
在我再三坚持下,蓝悠总算答应带我去了。
我问俊要不要一起去,他却摇头说:“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看见那家伙的脸。”
我了解,可我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于是我CALL了小三子过来站岗,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
小三子到了以后,我交待几句就去跟蓝悠汇合。
我才离开门口几步,俊就在我背后叫着我,他对我说:“小心一点!”
我笑着向他一摆手,冲下了楼梯。
让待着判刑的疑犯逃掉了,对警察局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所以这内部消息就被警察局内部封闭了,连记者也无所得知犯人当时是怎样逃掉的,我和蓝悠自然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可我目前最关心的不是那家伙用什么样的手段从狱中逃出,而是他到底有没有死。
在我到达现场后五分钟,车就被从海里打捞起来,车里空空如也,没有搜到尸体,驾驶座的窗户敞着,他可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
但也应该不可能,车冲下海后,警车迅速赶到,他本领再高,也不可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浮出海面而不为人知,所以,我猜他是淹死了。
“糟了!”一个警员突然大叫声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长官!疑犯逃窜用的那辆车……不是这一辆!”
什么?
我和蓝悠同时呆着。
“这车牌号码不是那一辆的……”那警员继续补充。
“不是这一辆?”
“款式,颜色都跟我们追踪的那辆车一样没错,可车牌号去不是同一辆的。”
“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帮忙,用这个金蝉脱壳的方法……”
我冲过去一记拳头打在那警员脸上,打得他大牙也飞掉几颗:“混蛋!饭桶!这么一个人居然给丢了,现在还中了人家的计”
蓝悠见状马上过来扯着我:“别管这些家伙了!责任我们事后再追究,现在还是先回去看看,我怕那家伙会再找小俊的麻烦!”
我一愣,觉得有道理,就同蓝悠一起离开现场,乘车回去,期间我打电话回家给俊,想要通知他张佑明逃掉的事情,叫他在家里小心一点。可是,电话却一直没能接通。我心急如焚。
当我和蓝悠冲上公寓时,碰见一个慌慌张张,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气喘如牛,一看见我就大声喊:“救命啊!有人杀人啊!快报警啊!”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脑里刹时一片空白。
我推开那女人冲上去。
通往公寓走廊的各户人家里,有许多眼睛纷纷在往外看望,今天是正好是休假,应该有很多人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甚至是提起电话报一个警?
还没有到公寓,已经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屋内到门外三米处,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小三子倒在那血泊当中,痛苦得毗牙裂齿,可还一个劲儿地爬,看见我,虚弱地叫:“大哥……快去……俊哥……他……”
蓝悠过来看小三子,对我大声说:“快去看小俊!”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要马上冲进去,一脚一踩进去,就看见倒卧在地上,腹部插着刀子,被血染得遍体通红的俊!
我的心脏就在那一刻停止。
我觉得天眩地转,可还是努力来到他身边。
他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我颤抖着手指伸向他的鼻下……
还有呼吸!
我稍稍振作一下,把他从血泊中抱起来冲出去。
当我抱着俊来到楼下时,呜响着警钟的白色救护车刚好赶到,数个穿白衣的医生从车上跳下来,看见我手里抱着的人,马上吩咐别人把担架抬下来,我不等他们过来就冲过去,跟那些人合力把俊安置在担架上。
“医生……你救他……你一定要救他……”我说,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医生拍拍我的肩,安抚我的情绪“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我激动的对他大叫,他却伸手把我推到一旁去,另一幅担架匆匆抬过来,架里的人已经昏迷过去,是小三子,后面跟着神色紧张的蓝悠。
小三子上了车,我和蓝悠同时要求随车去,医生却叫我们另外搭车去医院,他们这车中有两个病人要进行急救,又看我们情绪过于激动,怕我们呆在车上会碍他们手脚,就拒绝了,我差点就揪着衣领打人,蓝悠制止了我:“不要这样!他们是生是死都掌握在这些人手上!”
随着救护车警铃远去,我和蓝悠一同乘车赶去医院,小三子在第二急救室,俊在第一急救室,蓝悠让我守着俊的救急室门口,他已经到二楼的第二急救室去看守。
我全身冰冷地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条凳上,没多久王哥赶来了,然后就一直坐在我身边陪我,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没再开口,我一双眼睛从始至终紧盯着那个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牌子,分明的感到时间停顿下来。
抢救工作持续了数个小时,灯还没有熄掉,俊的父母就赶来了,他们应该是接到蓝悠的电话而来的,神色甚是紧张。
他们看了我们一眼,俊的父亲开口问:“小悠呢?他上哪里去了?在这里看着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言下之意,我是个不应该在这地方出现的人。这话要换平时我定然与他争论,可我现在实在没这个心情。俊在这扇门后生死未卜,我哪有心思管他的问话?
见我们都没有回话,那男人又大声问了几句,见还是没有反应,就跑到外面去,相信是想要找电话打给蓝悠。
没多过久,他折了回来,脸黑得像个阎王,站在手术室前又看了我几眼,那神情像是想要赶我走,但这重要关头,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背着双手在手术室前徘徊。
俊的母亲出奇镇静,从到来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一句话。
不久以后,手术室的灯灭了,主诊医生一出现,那男人一马当先抢在前面:“医生,我的儿子怎样?”
我把目光落在那满头大汗的医生身上,盼望着,也害怕着答案。
王哥相当了解我的心情,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抱紧我的肩,给我无言的安慰。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摇头,我感到有一颗炸弹在我脑里投下,刹时,脑中一片空白……
“医生!怎么会这样……你说小俊他……”
男人脸色惨白,女人流下几滴象征性的眼泪,我神情木讷地看着这一切,最后把目光落在被医护人院推出来的俊,他的脸没有盖上白布,身上还悬着点滴。
“能不能过来,得靠他自己。”医生继续补充,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线,原来,不是完全没救,只是……只是……
“今天晚上是危险期,能捱过去的话,就脱险了,不过我跟你们说,成功的机率只有0。1%,就算让他给过了,能不能醒来又是另一个问题,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噢!天啊!”那男人一声感叹。
我来到加护病房,隔着玻璃看着俊,现在还不允许别人进去打扰,所以我只能这样看着。
不多久以后,蓝悠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小三子已经脱离危险,再过一些时候就会醒来,然后就陪我一起站着。
俊的父母跟医生去办理手续,暂时没有人打扰我。
晚上十点钟,医生批准进去看望,可俊的父母却阻止我。
“你凭什么进去看我的儿子?”俊的父亲一脸倔强地挡在病房门口,我看着他,只道两个字:“让开!”
“我就是站在这里不走开!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男人什么地方都跟俊不相似,可这该死的倔脾气却一模一样。
“伯父,你就让他进去看看小俊吧,我想如果能听到他的声音,小俊会比较容易脱离危险!”蓝悠在一旁说服,俊的父亲一听暴跳如雷“什么?我儿子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会比较容易脱险?他是什么人?他什么都不是!我警告你这个流氓,不要再接近我的儿子,否则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他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我的鼻梁,我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是俊的什么人?我是他的爱人!你又凭什么资格阻止我进去?”
“你这个流氓!”他气得浑身发抖。
“我这个流氓比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爸要强!”我失去了耐性,伸手把他推到一边,蓝悠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