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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本没有针对白飞飞的意思,只是一时气急说错了话,小泥巴这么一提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白飞飞坐在床边,和朱七七正好面对面,拿着毛巾一下一下给她擦着哭得脏兮兮的脸,“只是我没有朱姑娘幸运,至少还可以为朱爷的死伤心。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爹就为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母女了。那时候我娘正怀着孕,我爹为了摆脱我娘,硬逼着她喝下了打胎药,非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娘气得要杀了他,打斗间打翻了桌上的油灯,引起一场大火。我那个狠心的爹就这么走了,任由我娘活活烧死在火海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娘没有被烧死,只是脸毁了,受了很重的伤,而我……他虽然狠得下心打掉自己的孩子,可还是有了我。我娘自从在那场大火中逃过一劫后,脾气就变得很怪,一生之所愿,就是杀了我爹,杀了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而她对我……大概是恨屋及乌,对我也不是很亲近。所以朱姑娘,刚才你说‘死的不是我爹’,恐怕就算是我爹死了,以他的所作所为,我也不会像你一样伤心的。”
白飞飞一席话,立即让哭闹不止的朱七七安静下来。她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几次欲言又止,安静的看着白飞飞端着水盆离开屋子。
“小泥巴,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爹啊!”
“小姐——”小泥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白姑娘已经走了半天了,小姐还沉浸在白姑娘的身世中,不过这白姑娘也真够可怜的,遇上这么个恨心的爹,换作她的话,也一定恨死了这样的爹。
白飞飞守了沈浪一夜,就怕伤口发炎。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口发炎就等于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挂了号。还好沈浪只是后半夜微微有些低烧,白飞飞将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又用白酒擦抹身体降湿,天亮的时候这烧总算退了下来。这白酒还是上次出去采购的时候买来的,当时买了条鱼准备晚上加菜,为了去腥味才买了些白酒。只是做菜的时候用了一点,还剩了好多在厨房里放着,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沈浪醒来后就看到白飞飞趴在床边睡得正熟,就知道她一定是照顾了他一夜。沈浪有些愧疚,可更多的却是高兴,说不清为什么高兴。白飞飞一向浅眠,沈浪一醒,她便也醒了。揉揉睲松的睡眼:“沈大哥,你醒了,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脸。”说着就要起身,却一把被沈浪给按住。
“飞飞,对不起,为了我,让你担心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担心,就拜托你下次办事靠谱点!现在朱七七还要杀你呢,吓得我都想把朱姑娘绑起来,就怕一眼照不到,这屋里就多具尸体。这么高的悬崖除了你,我们三个谁都上不去,朱姑娘要是真的一气之下把你给杀了,我们三个就得在这山谷里活活饿死!”说完白飞飞就赌气出了卧室。一出卧室的门,被凉风一吹刚刚睡醒的头立即就清醒了很多,这一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对沈浪说了什么啊!白飞飞气得一拍额头,真恨不得就此把自己拍失忆了。在沈浪面前白飞飞一向都是装着楚楚可怜的风一吹就倒的小白花样,鉴于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早上刚醒来脑子有点短路,居然一不小心把本性露了出来,沈浪他不会起疑心吧!
给沈浪擦了脸,又给伤口换好了药,白飞飞去厨房煮饭。刚把米下锅就小泥巴就进来了,帮着白飞飞一起摆弄这些锅碗瓢盆。锅里的粥已经慢慢的散发出淡淡的米香,白飞飞拿着勺子搅了搅,又给灶里添了把柴火,就问小泥巴:“朱姑娘醒了吗?”
“小姐还睡着呢,昨天晚上大概是哭得太累了,今天早上我叫了她好半天都没醒,我只能先过来帮白姑娘你做饭了。”
小泥巴是个好女孩,至少比朱七七要靠谱多了。相比起来,白飞飞更愿意面对小泥巴而不是朱七七。朱七七就像个孩子,有人说孩子最善良,可是孩子也可以是最残忍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打孩子总控制手上的力道,不要伤了孩子,可是孩子闹脾气打大人的时候却不知道收敛力气,因为他们不清楚他们的无心之施有着多大的破坏力,朱七七就是这样的孩子。只是她已经过了孩子的年龄,若真的只是七八岁的稚子,大人们还可以摇着头说声可爱,可像朱七七这样十八岁了还和孩子一样无知,白飞飞就只能说她很招人烦了。
白飞飞正搅着粥,就听前面传来朱七七愤怒的声音:“沈浪,你竟然还没死,我现在就杀了你为了爹报仇!”这一嗓子惊得白飞飞手里的勺子“啪答”一声就掉进了锅里,也顾不得粥和勺子了,提起裙角就往前面跑。小泥巴喊了一声“坏了”紧随在白飞飞身后跑进了沈浪住的那间屋子。
沈浪面色有些苍白,靠着墙壁坐着,朱七七拿着沈浪的宝剑指着沈浪。白飞飞赶到门口正好朱七七准备刺沈浪,见来不及夺下宝剑,一把抓下墙上的一个巴掌大的布袋掷向朱七七拿着宝剑的手。那布袋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正打在朱七七的手背上。宝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朱七七被打得一个趔趄,手背立即变得又红又肿。白飞飞这才跑到床边,再看沈浪绑着绷带的地方一片殷红,看来伤口列开了。
“你还救他干吗,你知不知道他害死我爹,我爹那么好的一个人都让他给害了,你还救他,说不定哪天他就把你也害了!”朱七七的声音震得白飞飞脑仁疼,也就沈浪这个傻子,能受得了这样的蠢货,一次次的被冤枉,还一次次不记前嫌的帮人家的忙。这沈浪也算个极品,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
熟练的解开绷带,用纱布吸去流出来的血,上好刀伤药,再重新绑上干净的绷带。一边给沈浪换纱布,白飞飞一边冷冷的开口:“朱姑娘,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现在在这个山谷里,没有你的大仇人沈浪,咱们谁也上不去那个悬崖。你要是真把他杀了,就等着在这山谷里活活饿死吧!”
“啊——”听白飞飞这么一说,朱七七才想通这一关节,傻乎乎的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要杀他为你爹报仇,还不想在这山谷里饿死的话,”白飞飞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首,“要么等出了山谷再杀他,要么先想好爬上那道悬崖的法子!”说完也不理傻掉的朱七七,拿着沾满鲜血的纱布出了屋子。
白飞飞真是被朱七七气得不行,她活了两世,还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又蠢到家的人。那个沈浪也是个呆子,朱七七杀你你就真站在那里让她杀啊,平日里看他挺聪明的没想到也是蠢蛋一个。白飞飞站在屋外气了半天,等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厨房还煮着粥呢!暗叫一声“坏了”,急急忙忙就往厨房跑。一进厨房就闻到好大一股糊味,看着煮里焦黄的粥,白飞飞顿时觉得特别泄气,她离开幽灵宫是为了给白静报复,不是为了给朱七七和沈浪做保姆的。
“白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大一股糊味?”小泥巴边说边进了厨房,然后也想到了原因,看着锅里的粥立即苦着脸,转头看着白飞飞,“白姑娘,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凉办!盛出来,今天早上就吃这个。”说完也不管小泥巴,冷着一张脸就出了厨房。小泥巴被白飞飞的脸色吓得一哆嗦,乖乖的把烧焦的粥盛了出来。
四个人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坐在桌子的一面,屋里静得出奇,连只苍蝇都不敢喘大气,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白飞飞的脸色有多那难看。本来她的皮肤就非常白,现在跟挂了一层霜似的,那眼神里都带着冰渣子,看谁一眼就冻得谁一哆嗦。
白飞飞的眼神一一在沈浪三人身上扫过,看到谁,谁就或望天或望地,反正就是不看她,她的目光一过,只个人又特别有默契的小心亦亦的观察她的脸色。“都看我干吗?看我肚子就不饿吗?吃饭!”也不看别人的脸色,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就塞进嘴里。沈浪的伤还没好,早上伤口又裂开了,若是平时,白飞飞一定贤惠的把早饭端到卧室亲自喂她吃饭。可是今天心情糟透了的白飞飞再也没那个闲心装贤良淑德了,甚至都没有亲自去喊他,只让小泥巴当了传声筒。
白飞飞都吃了还有谁敢不吃?沈浪和小泥巴还好说,一个是吃惯了苦的人,一个就算没干过重活也是下人出身,明知不好吃但都能忍耐。朱七七就不行了,平日里鲍鱼燕窝鱼翅还要挑三捡四的,哪里吃过糊掉的粥,刚送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呸呸,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吃!”
她这么一闹其他三有的目光立即聚集在她身上,只是小泥巴和沈浪刚想安慰她,就被白飞飞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吓得立即缩回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都说老实气轻易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特别可怕,以前他们不知道,现在看到白飞飞,总算是知道了。白姑娘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连说话都细声细语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比朱七七还要让人害怕,一个眼神就让人全身发寒。
“怎么,朱姑娘嫌弃难吃了?朱姑娘连死都不怕,连人都敢杀,还怕这区区一碗粥么?”白飞飞的语调还是那么轻轻的、柔柔的,若是平时听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全身上下都舒坦。只是现在,这不是三月里暖人的春风,这是寒冬腊月里的西北风,吹得人直冒凉气。“朱姑娘要是不喜欢吃也行,那就别吃了。”言下之意要么吃了这碗粥,要么挨饿。
朱七七还想说什么,可白飞飞的眼神让她害怕,慢慢的低下头,一口一口吃着粥,嘴里满满的都是恶心的糊味。想到自己的爹被人害死了,自己在这里又被欺负,心头一酸,眼泪“啪答啪答”的落了下,混着满是糊味的粥一起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