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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藤真之能,此刻全身竟然再也提不出半点力气来挣脱他,看他痛至极处,情深也至极处的双眸,心头一软,便是千恨万怨,也实在不忍心再骂出什么话来。罢罢罢, 这个花形透,实是自己这一生的劫数,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逃不过,更何况这深心之中,又何尝愿躲愿逃。再说这个笨蛋官,闯祸惹事结仇的本事无人能及,真要甩手一走,不知他能活到什么时候,救人救到底,为了金童阎罗的名声,也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藤真本是心不甘情不愿抬眸望向他,可这一刻眸光交接,心中一震竟再也移不开目光来。
今夕何夕,月光如此温柔!
今夕何夕,烛光如此温柔!
今夕何夕,他的眸光如此温柔!
宁静而温柔的月色中,两个人漫步在翔阳宁静的街道上。
“你说藤真会和花形大人闹别扭吗?”
“你放心,你别看那个金童阎罗在江湖上多么不好惹,这辈子花形透真真是克定了他,吃定了他。今儿晚上,搞不好要把他连皮带骨吃下去呢,哪里还轮到他去为难花形。”仙道说着说着,望向天边那一轮明月,一颗心不知已到了何处,在同一轮明月下,在那遥远的京师,也有一个这辈子克定了他的人呢。
南烈知他心有所思也不便多问,淡淡说:“花形大人已然安全,我也不便再留,今晚就走,明日你代我向他们辞行吧。”
“你去哪里?”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这些日子,遇上了你们,才知我以前的人生都是白活了,今后我要重新活过,去做些真正应该做而且做了之后会高兴快乐的事。你们都知道如何找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如果我可以帮得上忙的,随时可以给我一个消息,无论万水千山,我一定会来。”
仙道微笑:“即然这样,我也不留你。我再留下来玩几天,也有事要走了。”说到这里,不由又抬头望明月,如此明月下,那个人是否又在为了种种公事,种种要案忙得团团转,是不是又把自己忘到脑后了?
唉,自己的命也不见得比藤真好到哪里去。
'花藤'黑白情缘之三十五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花形透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与仙道在花园中品茶聊天,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今儿真是稀奇了,我们的花形大人居然如此有空,藤真呢,怎么不在?”
“刚才我在花厅迎宾,他大概不耐烦久等,上街散心去了吧。”
“他若出去散心,必会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的。如今翔阳城谁不知你有这么一个金童也似俊美的表弟,翔阳上下都将敬你之心放到他身上去,这些日子我们在民间组织营救你时,你不知那些百姓待他有多么得好。”
花形听得忽然长叹一声:“百姓报我太厚了,如果有一天,百姓们不再时时称赞我,不将我当做天降的青天来看,只视我为平常官员,那天下百姓,或能真正平安快乐。”
仙道纵是才智无双,听花形这等说法,也是微微一呆,不明其意。
“仙道,你说我这个官当得如何?”
“这还用说,自然是一心为民,敢于担当,无惧强权且清廉如水,关于这一点,翔阳百姓自有公论,所以人心都向着你了啊。”
花形怅然叹道:“可是当官的不就是应该为民做主,维护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让百姓可以生活得更好吗?这不就是当官的本份吗?我所做的本来也是我应尽的本份。各人都有各人的本份,尽到本份是应该的,这又有什么好夸赞,好让人感激的呢。你可曾见过一个厨师因为尽了本份好好地做菜而且并不把老板的鱼肉偷偷带回家自己吃而被别人感激夸赞,你可曾见过一个裁缝因为尽到本份好好做衣服而没有偷偷把客人多出来的布料据为己有而被人奉若神明。为什么,我只是尽了一个为官者的本份,却得到了这样多的回报呢?”
仙道已隐隐把握了花形的意思,一时也是默然。
花形苦涩地说:“可笑的是因为天下为官的人大多不守其份,不肯做份内该做的事,反而求不该得的厚报,所以我这个做该做之事的官反而成了异数,百姓们自然敬我清廉。如果有一天,对于老百姓来说,清官是再平常再自然不过的存在,不必再去歌功颂德感激莫名,才是天下真正安乐之时,怕只怕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来。”
仙道也知清官对于百姓来说能有多大帮助,也颇赞赏花形的为人,认为他所做所为极其难得,却从没有象花形对于百姓爱戴清官之说想得如此之深,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仙道显然天生不适合想太严肃的事情,就是老天爷也不认同他在这种辛苦的事上费脑子,这里才暗下思索,耳边已传来一声怒喝:“花形透,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翔阳上下,敢于这样称呼老百姓心中的青天大人花形透的,只有藤真健司一个人了。
府衙里本来各处都有不少差役仆婢说说笑笑各自做事,只听这一声厉喝,整个府衙忽然变得静悄悄,除了还坐在花园里的花形和仙道外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经过无数次惨痛的教训后,大家已经知道当他们那位外表俊美如金童,实际恐怖如阎罗的表少爷发怒之时最好躲得远远的,除了福大命大的大老爷外,还没有哪个能在怒火中烧的他面前可以全身而退呢。
闻得藤真怒喝,花形先是一怔,不知又是哪个得罪了他,而仙道则立时起身长笑:“人生得意需尽欢,何必费心思去考虑这些辛苦问题,我的大人,你还是先想想法子如何平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吧。”说着飞快往外走去,刚走到院门就遇上面布寒霜从外面走进来的藤真,想也不想一跃而起,跳上院墙避过藤真顺便攻过来的七拳八掌十六腿“得罪你的不是我,可别拿我出气啊。”一语出口,人也自墙上直接跃出院去了。藤真哼了一声,气呼呼走到花形面前,瞪着他也不说话,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花形现在早已死过七八十次了。
花形看他这次真是动了火气,却怎么也想不起哪里得罪了他,只得赔笑问:“你怎么了?”
“还不都怪你。”藤真气道“我今儿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的,谁知满大街的人,不管什么人,不管在干什么,都跑来跟我打招呼,就算是离着老远的人,也特地跑到我面前来招呼一声。我又不好不理他们,只好一路笑,一路点头,你说这些人,没事干嘛非来跟我说话,搞得我脑袋都点酸了,脸上的笑也僵到极点。最后受不了只得躲到一旁的饭馆里去。当时只是随口叫了一碗面,可是那碗面端上来时,里头足足放了五个蛋,你说,我又不是猪,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可是那面居然还老板娘亲自端上来的,端上来了,还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说什么煮得不够好,叫我多担待。我待要不吃,她就一脸受伤的样子,以为她的面真的遭糕透顶。我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偏偏门口卖糕饼的,卖包子的,也纷纷拿着吃的来请我尝,一个个满脸堆笑,你说我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花形看藤真精致的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想必在外头这一趟散步是真的够惨,想到他当时的窘状也是心中暗笑。
藤真看他神情,更是气恨:“都是你惹的祸,你还笑。”
花形心中其实感动至深,百姓实在待他太厚,又知他不肯受礼,一片心意便都移到藤真身上去了。其实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藤真经过布庄,看到的布料蛮好,多瞧了几眼,掌柜的立时将大堆的布料往他手上塞,开出来的价钱让人怀疑他如何才能有钱可赚。若是不肯要,便认定他瞧不起人,嫌东西不好。害得本来只想闲逛的藤真不得不当一回苦力背着大量布料回衙门。天热时,藤真只不过在街上叫了个西瓜,卖瓜的便替他挑出十几个西瓜,藤真还苦着脸连连摇手不肯搬,人家已经自动自发用板车给他送到衙门口了。
藤真咬牙切齿地接着说:“最可恨的是富商卢南居然也正好上街,看到了我,就立刻邀我到他专订的得月楼雅座去谈天。我还当他是要帮我解围呢,谁知他说来说去,又问了一大堆你的事,问你平日喜好如何,问你可有钟意的姑娘,最后居然说到他有一个女儿,正当妙龄,知书达礼,容貌颇佳,待字闺中,还请我帮着撮合。”
花形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藤真的怒气是打哪儿来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藤真气得直想掐死他,跺足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花形偷眼看藤真明显已痒至极点的双手暗自幸庆他那把宝剑目前还挂在房间里,不然自己现在可能已挨了七八剑了。为了性命安全,勉强忍着笑说:“我笑是因为真正巧了,最近几天城里的几位大人,还有孙员外,马先生他们几位著名仕绅也来拜访我,都和我谈到了提亲的事。”
“是么?”藤真闻得此言,不怒反笑,只是笑容中已有了极度的危险。
花形恍如未觉:“是啊,他们几家正好都有适龄的女子,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他们的妹子或女儿终身大事做打算。”
藤真的眼睛里已经开始电闪雷鸣:“这倒有趣了,不知这几家的小姐都是什么样的,我也好帮你参考参考。”
“可都是名门闺秀啊,孙员外的女儿是出了名的美人,马先生的千金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还有刘大人的妹子听说一手女红精巧无双,还有人称她为针神呢。对了,还有秦大人的爱女,听说也是温柔婉顺,男子梦寐以求的贤妻啊。”
藤真开始咬牙,好你个花形透,当官当到专门研究人家的女儿这份上了。
花形知道再说下去自己性命堪忧,忙道;“本来这些个好女子什么样的好人家配不上,偏偏前一阵子有个人经常出入他们府中商谈营救我的事,这些位小姐无意中见了那人一二面,立刻认定了是神仙中人,百世难求的佳缘,而他们的父母家人居然也认定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