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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读书人含蓄嘛。苏锦理解的点头。
“苏麻,墨尔,快过来,咱们去茶楼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家。”魏东亭扬声喊道。说完,等苏麻姐妹跟上,便招呼着轿夫,飞快往对街的泠泉茶楼而去。
魏东亭解了蓑衣,让轿夫自去喝茶。苏麻姐妹四周打量了回,收了雨伞,跟在康熙身后进门。茶博士见四人气度不凡,十分殷勤的引着他们上楼,寻了一张临街的雅间。
魏东亭警惕的查探四周,见楼上满满当当的坐满客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吩咐茶博士,“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加几样茶点,快着些。”说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茶博士。
那茶博士得了赏银,脸上笑开了花,点头哈腰的应了,“哎,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劳二位爷和两位姑娘稍等。”
不一会儿,茶博士便端上一壶滚热的“吓煞人香”,搭配几种精致小巧的茶点,吆喝着,“几位的茶水,您们请慢用。”
魏东亭当先士卒,先倒了热茶洗杯子,又自己喝了半杯,发现无事后,才另为康熙斟茶。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顷刻间,热闹的街道就空空荡荡了。石板路面上泥水溅得老高,树木被狂风刮得折了腰肢,纸灯笼被雨水淋得七零八落,看在眼里当真凄凉得紧。
康熙收回目光,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杯,不知心头在想些什么。
静谧中,忽然隔壁传来一阵吵嚷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康熙以眼神示意魏东亭,魏东亭拱拱手,起身去查看。——原来是十数人在赌色子。
“犟驴子……”魏东亭若有所思,转身回去禀报康熙,“只是几个小子赌博罢了。”
康熙闻言淡淡的点头,一国之君不管这种小事。“雨停之后,咱们立即回去。”
“是,少爷。”魏东亭也是这意思,他衣裳下摆都湿了,穿着不甚舒服,当然尽快回去更衣才好。此时他偏头看了看窗外,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快,这会子已经小了许多了,估摸着再有两盏茶时间,差不多就要停了。
这凳子还没坐热呢,隔壁赌博的几个纨绔,却是一言不合动了手。霎时间,瓷器碎片、桌椅板凳、茶杯茶壶漫天乱飞。拳脚无眼,客人们均恐殃及池鱼,纷纷四散逃离现场。
雨势渐小,茶楼外又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仰着头望着二楼,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康熙和魏东亭倒是稳如泰山,并不挪动地方。就连苏麻和苏锦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安静的吃着小点心。
眼见“犟驴子”寡不敌众,被打得眼冒金星、鼻梁歪塌,委顿在地,久久爬不起身,魏东亭眉头一挑,朝康熙请示道,“少爷,那人是奴才的旧识,奴才可否去救他一救?”
杯中茶汤色嫩绿明亮,茶叶卷曲如螺,味道清香浓郁,饮后有回甜之感,康熙慢慢品味着,声音轻得如同窗外的毛毛细雨,“去吧。”
得了允许,魏东亭活动了下关节,及时上前拦住纨绔的致命一击,救下“犟驴子”的小命。“犟驴子”挣扎着站起,叫了声“东亭哥”。
“还有力气吗?”魏东亭也不看他,“有力气就接着打!”
“诶。”有了帮手,“犟驴子”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热血沸腾着,拳头捏的咔擦作响,呼喝着冲了上去。魏东亭也迅速加入战局。
魏东亭陪康熙练过武功的,比空有一身蛮力的纨绔们厉害得多,几下子局面便呈现一边倒趋势。魏东亭和“犟驴子”稳稳占了上风,并时刻注意着控制战场,故而楼上一片狼藉,而康熙所在的雅间却是整齐完好。
此刻云销雨霁,天空放了晴,康熙站起来要离开。苏麻姐妹也跟在身后。绕过鼻青脸肿,哀嚎的纨绔们,三人下了楼。魏东亭抹抹汗水,见摆平了对手,拍拍“犟驴子”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谢谢东亭哥,以后但凡有用到小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犟驴子”抹了把鼻血,喘着粗气说道。
魏东亭点点头,没说什么,快步追上康熙一行人。
“完了?”康熙问。见魏东亭点头,便道,“走吧。”
可惜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九门提督亲自带了队官兵赶过来了。
☆、用人
派遣苏麻带着印信去解救因聚众斗殴被捕的魏东亭,康熙摇着绘松柏奇石的折扇,与苏锦一起慢悠悠的逛起了街市。
“少爷,那位大人好厉害呀,他是谁呀?”苏锦一边把玩着刚买来的泥人,一边问左右观察的康熙。
康熙似是有心事,拖延了片刻,才哦了声,“他是京城九门提督吴六一,人称铁丐,领兵有方,执法无情,六亲不认,是个贤将。”
苏锦余光往身后一瞥,扯着康熙的袖子到了处小摊前。
小摊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衣服半新不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嘴角挂着笑容,瞧起来十分和气、利落。铺着素净棉布的摊位上摆着荷包、绣帕等小件绣品,以及一些手工雕刻的木簪子、木偶等。
苏麻顺手拿起一把桃木梳子,侧首与康熙道:“少爷,您看这摊位上的东西还挺精致的,咱们买些回去玩吧。”
“你喜欢什么就买吧。”康熙不在意的答道,朝几米外的墙根一瞟,那里有个身影飞快的躲藏了,却没有逃过康熙的眼睛。
“哎。”苏锦高兴的应了声,随手挑了几件精细的玩意儿,付给老板一角碎银子,“东西不错,银子就不用找了。”
康熙唰的收了折扇,与苏锦并肩走到大街上,“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们先去找个清净地方,等着苏麻和魏东亭,顺便会会这个人。”
几个轿夫守在轿子边,等候主子归来。
康熙和苏麻刚拐弯过来,忽有一个穿着绛紫袍子的男子,从一丛翠竹后疾步奔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叩头,口称:“奴才明珠,叩见皇上。”
“咦?”康熙挑了挑剑眉,故作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朕的身份?”
观男子外貌三十岁上下,正是伍次友的拜盟兄弟纳兰明珠,此次科举进士榜二甲第十八名。会试完的几个月间,明珠很高兴了一阵子,拜房师,会同年,整天出去游走。谁料人情做了一堆,多方引见下来,仅授了个博望同知,不免扫兴、失望,却又不太甘心。伍次友知道他这个义兄一心当官,想出人头地,便劝他不必着急赴任,在京城等一等机会。谁想明珠一再运动,也运动不出一个京官来。
明珠是个脑筋灵活的,康熙第一次微服出宫寻良师,到悦朋店面见伍次友的时候,他便对这个气度不凡的公子上了心。偷偷摸摸的翻了康熙的马匹,赫然发现暗红坐垫下面是明黄的绸布。天子以明黄为尊,本朝更是明文规定,非皇家不能使用明黄色。明珠深觉这是个“官运亨通”的好机会。
明珠抬起头来,不敢直视圣颜,作出恭谨的态度,“回皇上的话,奴才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就瞧出皇上器宇不凡,非凡夫俗子,”一脸正经的拍了个龙屁,“因此,每次皇上来小店的时候,奴才都暗中保护,以防不测。不想今儿个被皇上发现了。”
明珠这话一套一套的,说的人心情舒畅,康熙笑了笑,“难得你一片忠心,起来吧。”
“谢皇上。”明珠很上道,立刻满面感激的起身,仍微微弓着腰,垂头站在一旁。
康熙用扇柄敲了敲手掌心,“明珠,这伍次友知道朕的身份吗?”
“哦。”明珠眼珠一转,双手自然下垂,“皇上放心。伍兄只识本,不识天威,浑然不知呀。”
苏锦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实在搞不懂清高的伍次友和油滑的明珠是怎么结为知己的。
康熙朗声道:“好。你记住,不得跟任何人透露朕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摸了摸扇骨,又道,“这样吧,你也不必再回悦朋店了,朕委任你为五品候补道台,现在就去吏部报道吧。”。“道台”是四品官,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市长,但是“候补道台”就没什么名堂了,它并没有实权,是个虚职。
明珠虽不甚满意这个职位,但好歹是康熙亲赐的官,比寻常官员多了份体面,便欢欢喜喜的应下来,“奴才谢皇上厚恩。”料想着只要皇上满意了,这升官之事就指日可待了。
康熙见明珠识趣,就多提点了一句,“去吧,一旦有旨意,你立刻返京,朕随时会用你。”
瞧瞧,这不就心想事成了吗?明珠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奴才愿为皇上护驾回宫。”
苏锦无聊的绕了绕耳际的小辫子,对卑躬屈膝的明珠有些看不上。康熙也觉得明珠有点太激进了,挥挥手拒绝,打发他走了。
“墨尔,此人真是聪明伶俐、心细如发,朕和他们二人相处这么久了,就明珠看出朕的身份,而伍先生偏偏看不出。”康熙负手而立,微带赞叹,随即摇摇头,“就是太心急了些,还得磨练磨练才堪大用。”
“看来皇上很喜欢这奴才。”苏锦调笑了一句,明珠确实有些奴颜媚骨,没什么读人的风度,却摸得准上司的脉门,“依墨尔看,这明珠人如其名,滑得跟滚了油的玻璃珠子似的,心眼也忒多了些。”
苏麻正巧过来,听了二人的对话,遂替心上人打抱不平,“伍先生是大智若愚,心不在此处罢了。伍先生不是说过吗,君子如水,小人如油。”
“墨尔你来瞧瞧。”康熙用扇子指着苏麻,哈哈大笑起来,“你苏麻姐姐还没嫁给人家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都敢驳主子的话了。”
苏锦见他不像生气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福了福身,为苏麻求情,“皇上可别这么说,姐姐听了该着急了。”
苏麻的女儿心思算是公诸于众了,此刻羞得脖子根都胭红一片,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见了苏麻的窘状,康熙很是开心,笑罢才道:“苏麻别恼。咱们满洲姑奶奶不兴汉人那套,你喜欢伍次友便大胆说出来,朕会帮你的。嗯,择日不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