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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眼皮一跳,这事情真是太巧了!“九门提督,官虽不大,却担负着京城安危,责任乃重中之重,这吴六一升官后,九门提督由谁来接任呢?不知鳌中堂可有建议?”斜眼瞄了瞄鳌拜,老家伙不动声色。
鳌拜老实不气的举荐自己的门人,“副将平山勇,此人乃先帝身边的侍卫,对大清忠心耿耿,可将他替补为九门提督。”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苏锦心头嘲了一句,不欲再听这对君臣打机锋,对苏麻使个眼色。二人悄悄退下,找魏东亭去了。
“你们三人好闲情啊,坐在这儿赏花逗鸟来了!”康熙指着苏麻姐妹,“朕一回头,见你俩跑得干干净净,独留朕在那里面对鳌拜。”
苏麻用帕子抹了抹太湖石,“皇上请坐。”
苏锦站起来告了罪,“我们是女子,听不懂国家大事,便自觉地退下了。还请皇上勿怪。”
“行,朕不怪你。”康熙理了理衣摆,四处打量了一番,“你们挺会找地方的,这儿隐蔽又阴凉,风景也不错。”
几只喜鹊拖着长长的尾巴,站在玉兰树枝头鸣叫。那墨绿的叶片丛中,点缀着洁白的花朵,形似荷花,气味芬芳怡人。
康熙迎着阳光盯了会儿花苞,声音里似有叹息之意,“你们都说鳌拜是小人,朕却认为他是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对外笼络吴三桂,对内提拔吴六一,事事周全无遗漏。唉,此人若不结党篡权,只忠心为国,那该多好呀。”
魏东亭有些忐忑,自己的结义兄弟在鳌拜手下,就像可随手碾死的蚂蚁般弱小,此刻抓住时机请罪,“皇上,奴才的差事又办砸了,自愿减去半年俸禄。”
“呵呵呵。”康熙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小魏子呀,小魏子,你倒是乖觉得很啊。可惜你这次是多虑了。朕赏罚分明,不会罚你的银钱。”
“啊?”魏东亭张开嘴,不可置信的望着康熙。
“啊什么啊!”康熙用扇子敲了敲魏东亭的脑袋,“布库们本来就不是鳌拜的对手,这怪不到你身上。不过,经此一战,朕得知了鳌拜武力强大,咱们的势力弱小,算是给你记一功。其次,今天小子们也得了些便宜,从今往后,鳌拜再不会将小布库们放在眼里了。最后,与其往后功败垂成,不如现在栽在他手上。得到教训,布库们会更加用功了。”
“还是皇上英明,奴才是个直肠子,不懂这些。”魏东亭摸了摸脑门,讷讷道。
康熙摇摇头,“朕不管你的肠子是直的还是弯的,有件事情你得记住,凡事多长两个心眼,别又出去丢朕的人。”
苏麻和苏锦捂着嘴直笑。
“嗻,奴才再不敢了。”魏东亭的头垂到胸口。
康熙扔了颗石子到湖里,站起来笑道:“回吧,日正当空,还是房子里呆着舒服。”
苏锦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走在康熙和魏东亭后面,听康熙在不停嘱咐:“让小子们勤加练习,他们的敌人如此强大,不能生出退却之心……以后输了可就不只是伤经动骨,在床上躺两天的事儿了,那可是关乎生家性命呀……”
苏麻抬头望了望烈日,觉得暴风雨来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收服
九门提督身要职,守卫皇城的安全,一霎间,吴六一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鳌拜的计策是许以高官厚禄,康熙则用的是攻心计。
吴六一身为汉将,在九门提督位置上徘徊多年,他当官铁面无私,不讲人情,严于律己,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可利用。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太皇太后历经两朝三代,饱经刀光剑影,那看人的眼光比康熙强太多。吴六一能数年不挪动位置,也是太皇太后对他的信任。
如今康熙亲政两年了,遇到棘手的问题,还是上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讨主意。太皇太后收了剑,搭着康熙的手臂进了西次间,“好些日子不见,孙儿最近忙些什么呢?”
康熙严肃了神情,“孙儿把京城周围千总以上的官儿都查了一遍,通州大营、京西健扑营,都是鳌拜的部下,只剩下九门提督吴六一,不是鳌拜的党羽。”
“那你如何收拢这个铁丐呢?”太皇太后喝了口茶,有意提点他。
康熙自信一笑,“孙儿听说吴六一有个义父,名叫洪家声,犯下了杀头重罪,已在大牢中关押了八年。孙儿想着,吴六一为官正直清廉,秉公执法,应当奖赏,便赏他父子团圆,共聚天伦。皇祖母以为如何?”
“呵呵呵。”太皇太后端着茶盖,笑指着康熙,“看来孙儿已有妙计,不需要祖母帮助了。看着孙儿一天天长大,成为一个好皇帝,祖母心头高兴呀。哎哟,如今祖母老了,脑筋也转不动了,现在就盼着孙儿给祖母生个重孙子,然后含饴弄孙哪。”
康熙早就和皇后同了房,可皇后的肚子愣是没动静,他也很是无奈。况且他年轻气盛,心不在女色在社稷,倒不怎么着急。微笑着敷衍太皇太后,“孙儿一定尽力,早日实现祖母的心愿,也请祖母体谅体谅孙儿。外忧内患,孙儿精力不足,难免有些忽略了后宫。”
“好啦,你别在这给祖母贫嘴。”太后站起来给花儿浇水,“去吧,别在这儿闲晃,回宫批折子去。祖母身体尚好,还等得起你。只要你把祖母的话放在心里就好。”
“孙儿记在心里呢。”康熙拱手告退,“孙儿这就走了,不扰祖母清净。”
见康熙出了殿门,太皇太后扔下瓜瓢,长长的叹口气,“胡宫山哪。”
“微臣在。”胡太医扶着太皇太后到软榻上坐下。
太皇太后揉了揉额头,“你说,这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呀?皇后外貌端庄秀丽,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平日历对我也算孝顺,怎么皇帝对她就是不上心呢?坤宁宫的门庭呀,可是冷落得很。”
胡宫山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话却十分斯文,“这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皇上的心意更是微臣不能揣摩的。”
“嘻。”太皇太后度他一眼,“你会不知道?你怕是不想知道吧。这皇帝,瞒着老婆子有意思么?我是他的祖母,还能不如他的意?”
胡宫山默不作声。
太皇太后也没指望他回答,转了转蜜蜡佛珠,“你说,苏麻喇姑和伍次友见过几次面了?”
“是的。据外面传来的消息,苏麻喇姑还为伍次友做了几双鞋子呢。”胡宫山身为太皇太后的心腹,除了不敢谈论皇帝的,其余的事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皇太后的手顿了顿,“皇帝知道苏麻的心思吗?”女子的绣品不能外传,这样一双布鞋,就有定情的意思了。
“微臣想,以皇上的聪明才智,应该是有所察觉的。”胡宫山慢慢的捶着太皇太后的肩膀。
“唔,我得好好想想。”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过了会儿又问,“墨尔今年也该有十六岁了吧?我记得她是十二月的生日。怎么瞧着跟个十三岁的丫头似的,还没长大呢。”
胡宫山放松拳头,改为捏揉,“人与人之间的生长情况是不同的,有些人发育得快,有些人便发育得慢。微臣看,墨尔应是属于后者。”
“原来如此。”太皇太后放松了肌肉,“墨尔丫头颜色好,又聪明,还重感情。她和苏麻相依为命长大,天天同吃同睡,感情不可比拟。有她们姐妹陪着皇帝,劝着皇帝,我也能放心。罢了,罢了,就再看看皇帝的行事吧。这两个丫头,我是当孙女儿养大的,可是疼爱的很,万不能委屈了她们。”
“老祖宗睿智。”胡宫山微笑着奉承,“微臣也喜欢这两个懂事的小辈。”
康熙的行动力很强,回到乾清宫,看见办差归来的魏东亭,问道:“洪家声出狱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奉旨释放吴六一,然后安置在府中,命人为他梳洗更衣,只待皇上的下一个旨意了。”魏东亭跟着康熙入了殿门,苏麻忙端了热茶上来。
康熙端起杯子闻了闻,“这不是泠泉茶楼的‘吓煞人香’么?”
苏麻收起楠木托盘,“回主子的话,是那里的茶。那日您不是说这茶好嘛,墨尔顺手买了些进宫。到底是民间的茶水,也比不得宫廷贡茶,皇上将就着用些吧。”
“朕看这茶不比贡茶差。”康熙笑了笑,呡了口清汤,满嘴的醇香,“以后去洞庭湖看看,这等好茶,不要淹没民间了。”
苏锦磨好了墨,福了福身,道:“皇上,墨汁已得了,纸也备好了。”
“朕这便给你旨意。”康熙瞥了眼局促的魏东亭,走到案旁,捉起一杆湖笔,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写好了旨意。显然是早有计量,成竹在胸。
搁下毛笔,康熙吹干墨汁,“这道旨意一旦到了吴六一手里,那整个京城就是他的了,就连朕和太皇太后的性命也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皇帝的能不留后手,康熙想了想,把天子之剑赐给魏东亭,“有了这把天子之剑,对待心怀不轨之人,你可先斩后奏。东亭啊,你和朕一起长大,朕令你节制吴六一,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魏东亭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宝剑,声音有些激动,“奴才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恩。”
“去吧,把事情办妥,朕重重有赏。”康熙把圣旨卷起,递给魏东亭。
“嗻,奴才告退。”魏东亭把剑抱在怀中,双手接过圣旨,躬身退出。
见天子盯着魏东亭的背影,不知道在思量什么,苏锦扯了扯苏麻,对康熙道:“皇上大可放心。东亭与咱们一块儿长大,家里又有严父教导,他是什么品性,难道您不清楚吗?”
苏麻给康熙添了热茶,“退一步说,皇上不信魏东亭,难道还不信您自己的眼光吗?”
康熙叹口气,端起杯子又放下,“说的也是,朕拭目以待。”
魏东亭出宫办事,天子有些坐卧不宁,毕竟是十四岁的少年,在关乎家国性命的大事上,还没磨练到不动如山的程度。
九门提督府上,魏东亭行事却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