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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遏必隆在关键时刻站了队,也不能改变天子对他的偏见。从某个方面来说,康熙不仅小心眼,还挺毒舌。见遏必隆乖觉的样子,康熙不讽刺一下,心头就不舒畅。
遏必隆懦懦的接受康熙的讽刺,心头的大石头咚的声落了地,这下他家里百十口人的脑袋,总算是安安稳稳的呆在脖子上了。
“老臣惭愧,惭愧。”性命比面子重要,遏必隆乖乖的认了,“托皇上的洪福,老臣幸不辱命。”
苏锦戳了戳身边的李德全,朝康熙那边使了个眼色,李德全垮了脸,抱着茶壶去续茶水。
苏锦弯了弯嘴角,遏必隆这个人,就像个老乌龟,缩头的本事一等一,要他伸出个脑袋,还得下狠手才行。总的来说,他就是欠虐!早些坚定的站在皇帝的队伍中不是更好,偏他自以为能逃得过朝廷之争,弄得现在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一个历经几朝的老臣,想法也太天真了些,真是丢他老爹——开国功臣额亦都的脸!苏锦敢拿皇帝送的那对白玉小猪打赌,鳌拜倒台后,遏必隆也讨不到好处。天子动不动手另说,朝中不乏看遏必隆不顺眼的王公。
“哼。”康熙饮了口茶,暗道他有自知之明,挥挥手,“你跪安吧。朕看你气色不佳,让何太医去府上为你诊治诊治。”
遏必隆跪下磕头,“谢皇上厚恩。”劳累了好些日子,他身体确实不太爽朗。
“去吧。”康熙走回龙案,继续批折子。
魏东亭见遏必隆走远了,才问出心里的疑问,“皇上要放过他吗?”
康熙头也不抬,“目前,朕留着他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再次强调,作者无大事不请假,保持日更。
☆、告祖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紫禁城外,铁丐叩响了魏府的大门,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房,里面魏东亭、索额图及坚定的保皇党们赫然在座。
乾清宫内,康熙半躺在御塌上,出神地盯着柜子上的朝冠。上面十五颗圆润饱满的大东珠,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橘红色的微光,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苏麻和苏锦挨坐在下首的绣墩上,十分有默契的沉思不语。殿外廊下侍立的宫女太监,也是一声咳嗽也不闻。儿臂粗的红烛淌了满身的泪,偶尔噼啪一声爆起个烛花,见没得人分心理睬,又静静的湮灭下去。
苏麻想起今早为皇帝打散了头发,重新结辫子,发现乌黑的青丝中已经有了两根白发,心内止不住为这个从小看大的天子心疼。她不敢动手拔了白发——怕弄疼了皇帝,反而引起他的注意,这就不美了。倒是康熙发现了她的愣神,调侃她是不是被白发惊到了。现在见康熙眉心紧锁,眼睛里密密实实的累着许多国家大事,更是揪心扒肝又无限烦躁。
远远的传来梆子声——已经二更了!苏锦唬了一下,忙抬头看康熙,却见他一个翻身,从榻上一跃而起,像只出鞘的宝剑般,迅猛有力,吩咐道:“起驾奉先殿!”
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又仿佛响彻在耳边回响,震得苏麻姐妹眉心一跳。外间的鸟架子上,正在梳理美丽羽毛的鹦鹉,“嘎”的叫了声,似是在响应天子的话。
两人立刻起了身,苏麻为康熙换了身宝蓝色的常服,走在人群中也不怎么打眼。康熙抖了抖袖子,感叹道:“当日朕登基为帝,是你们和东亭陪着朕,今儿个东亭不在,就劳烦你们陪朕走这一遭儿了。”
于是,李德全和苏麻执灯走在前面,苏锦走在康熙左边,后面缀着四个心腹太监,穿过日精门进了神宵殿(斋宫的前身)。神霄殿到毓庆宫的北墙,一个平平常常的角落,苏麻往昏暗的四周看了看,然后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那半堵墙竟忽地开了个缝儿,只容一个人通过。
苏锦惊愕不止:苏麻什么时候知晓这些宫廷密道的?康熙见她半天没跟上,还吃惊得红唇微启,看了一阵儿,觉得嘴中发渴,心跳加速,忙移开眼睛,低低的道:“墨尔,还不快跟上。”
“哦。”苏锦心肝儿颤了颤,知道了这等机密,不会被皇帝灭口吧?连忙敛目垂头,老老实实的穿门而过。等康熙几个人进去,暗门复缓缓合住。
进了毓庆宫,几人顺着殿东墙悄悄向南,只要跨出了南门,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到达奉先殿。一路行来,无声无息,平安无事。
奉先殿高高的大门口,康熙深深的吸了口气,嘱咐身后的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大门吱嘎一声在几人面前合上。苏麻比了几个手势,几个太监退到阴暗的角落里。苏麻吹熄了灯笼,自己和苏锦像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的守在大门口。
夜里起了风,拂起苏锦鬓角的秀发,月华之下,只见她埋首,瞧不清表情,一动不动的肃立着。历史上,康熙擒拿鳌拜,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是结局是胜利的。在心里与关注康熙的熊猫沟通了下,苏锦决定按兵不动。
康熙推门而入,不禁愣了一愣。殿外看着鸦雀无声,殿内竟是灯烛辉煌,凡窗棂透光之处均用夹被严密遮盖。更令人惊讶的是,太祖太宗的画像下面,放了一张椅子,高高坐着盛装服饰、神色肃穆的太皇太后。
苏锦动了动耳朵,九转决练到第二重,五感强大了许多,此时殿内康熙和太皇太后的对话,字字入耳。苏锦察觉到殿内还有一股气息,几不可闻,显然是个内家高手,大约是太皇太后的心腹——武林高手胡宫山。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几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劝说你皇阿玛,那次我失败了,可这次我不想失败。”
“孙儿决心已定,不做刘阿斗,不做汉献帝,更不做后周的柴宗训……孙儿要自己主宰天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皇上!孙儿今儿特来禀报,太皇太祖的在天之灵……”
太皇太后发上的钗子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只听她欣慰的道:“好!大清有孙儿这样的皇帝,祖宗们能不高兴吗?孙儿呀,你认定的事情,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此事至大至重,皇帝要谨慎从事,周密安排。”
康熙有些激动,气息不由急了些,“是!孙儿已作了安排,没有敢惊动老祖宗……胜负未决,恐遭不测……暂时起驾奉天,回避几日……”
“皇帝,你孝心可嘉,皇祖母很受用。”太皇太后语气一转,提高了声音,“但是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见证孙儿建不世之功……我已下了懿旨,密令热河五千精兵,星夜入京勤王……”
没想到这位不动声色的老祖宗已经先机在握,且寻了这么大的一股助力,康熙顿时精神百倍,朗声道:“孙儿谢皇祖母大恩!”想到明日即将背水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位少年天子背上冒了冷汗,“明儿就请老祖宗呆在奉先殿,孙儿派人保卫老祖宗的安全,万一事有不谐,请老祖宗不必顾忌孙儿,保住自身……”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这儿,苏锦知道大事已定,便收敛心神,朝苏麻望去——只见这位稳重的大宫女,握住灯笼手柄的手有些颤抖,恐怕内心里也不怎么平静。
一弹指时间刚过,康熙从内拉开大门,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殿外不知何时已经聚拢了许多人,除了苏麻和苏锦两个姑娘家,还有御前侍卫以及武英殿的布库少年们——以魏东亭为首,后面跟着穆子熙、“犟驴子”、郝老四等人。
魏东亭刚从府中赶来,此时额头微微见汗,但步履十分有力,跟在康熙的身后进了大殿。高高的横梁下,数十个红帽子,整整齐齐的跪成四排。
康熙跪在明黄色的软垫上,禀报列祖列宗奸臣鳌拜的罪过,阐述自己除贼的决心,请祖宗们保佑他一举成功。语罢,站起来回身对侍卫们道:“列位壮士皆是我大清忠贞之臣,望能奋发用命,卫我朝纲,靖我社稷!”
下面跪的侍卫们听到这里,浑身热血沸腾,群情激昂,齐声答道:“奴才谨遵圣谕!”
康熙前行几步,恭施一礼,请太皇太后慈训。
苏锦侧首看向这位大清最厉害的女人,却见她拄着龙头金拐,心平气和道:“你们的皇上早已稳操胜算,热河勤王之师五万,旦夕可至。众位放心去做!”
听到“五万”二字,苏锦暗自好笑,这位老太太是个煽情的高手,也是个说大话的高手,一下子就将兵力夸大了十倍!瞧下面的少年们振奋的模样,她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厉害!
瞧见老太太要起身,苏锦忙上前去扶她,苏麻自去另一边,倒了几十碗壮行酒。
“小子们!”太皇太后提高了语调,“为了大清,为了百姓,为了前程,跟着你们的皇上,去干大事吧!老婆子就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拿酒来!”康熙大喝一声,苏麻端上酒碗,一人分得一碗,大口干了。康熙将手中大碗狠狠向地上掷去,“当”地一声,摔得粉碎。众人纷纷效仿。康熙的目光滑过几十个侍卫,把他们的相貌记在心底,满意的点头,“朕下特旨:着御前侍卫魏东亭全权领命,擒拿权奸鳌拜。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有抗旨者,格杀勿论!”
众侍卫一齐跪下,大声有力的道:“捉拿鳌拜,诛杀奸党!”
语罢,魏东亭带着侍卫,分头准备去了,康熙辞了太皇太后,留下苏麻姐妹在此伺候,自己带着李德全离开。这两个姐妹陪着他一块儿长大,照料他的生活起、读学习,感情不可谓不深厚。此时将二人留在太皇太后身边,也是有回护之意。毕竟明日的战场在武英殿,奉先殿平日里冷冷清清,相比起来安全得多。
临出门前,康熙回头看了看十几年生命中,占了绝大部分位置的三个女人——他的祖母、他的干姐姐和他喜爱的女子。三人皆注视着他,目光中有欣慰、鼓励、信任、担忧,众多情感汹涌奔来,烫得他胸口滚热。最后瞟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