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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等侍卫?魏东亭大吃一惊,他明明是二等侍卫呀?难道皇上这是升了他的官?大喜过望的魏东亭慌忙跪下磕头,语无伦次的道:“皇上隆恩……奴才谢皇上恩典。奴才愿为皇上冲锋陷阵,开辟疆土,万死莫辞。”
“起吧。”康熙哈哈大笑,“这恩典早该给你了。不过前些日子事儿太多,一下子就耽搁了,现在在你大婚之际,朕给你也不迟。省得你去迎亲的时候,被岳家人刁难。”
康熙还挺会自己找乐趣,纾解怒火的嘛。苏锦笑道:“春风雨露正当时。皇上的恩典可是东亭的及时雨呀,不早不晚,来得恰恰好。”
昏暗的烛光中,康熙仍在聚精会神的批折子。
苏锦拨亮了烛火,劝勤劳的皇帝,“天色已晚,皇上早些歇息了吧。”
“哦,是墨尔呀。今晚不是你当值,你怎么还没去睡?”康熙猛然醒过神,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声音疲倦而沙哑。
苏锦把温热的蜜水塞到康熙手中,“皇上没睡,墨尔怎么能先睡?您喝口水润润嗓子。”说着走到康熙背后,为他按捏太阳穴。
康熙饮了口蜜水,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叹口气,“还是墨尔贴心。梁九功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打瞌睡了。”
原名小九子,现被赐名梁九功的太监,缩在角落里的身子,莫名打了个寒颤。梁九功心头委屈:皇上冤枉奴才啦,不是您让奴才躲远些的么?
苏锦揣度了下康熙的心思,略作犹豫,还是出口试探的问:“皇上心里有何不快,不如说出来让墨尔听听?墨尔虽是弱女子,但也是个良好的倾听者。”
康熙的身体一僵,随即恢复常态。不禁暗自欢喜:墨尔也知道关心他了。再开口时,语气不复疲惫,“墨尔了解平西王吴三桂吗?”
苏锦的手一顿,“略知一二。”
康熙叹道:“他的名气大,你不知也不成呀!朕虽剪除了鳌拜党羽,但三藩未撤,隐患尚在,朕时常忧心如焚呀。今儿朕看了吴三桂和朱国治的折子,这两人你参劾我,我参劾你,双方都有理,简直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朕坐拥天下,却囿于京城,倒成了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识民生百态,不知个中实情。”
苏锦仔细瞧了康熙的神色,“依墨尔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朱国治敢冒着生命危险参奏平西王,那么事实恐相差不远。”康熙向来欣赏胆大之人,朱国治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康熙皇帝,否则小命难保。
康熙思绪飘远,仰头盯着屋顶的藻井,没有说话。他需要的不过是一句肯定罢了,而非像索额图和熊赐履般的激烈反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撤藩势在必行!
苏锦默默的退下,为天子铺床去了。
☆、敲打
刚过端午节,扬州的信件就送到皇宫里,信件中说苏麻已有孕两月,可真是个大好消息。苏锦想为未出生的侄子准备礼物,不拘价值,只凭心意。苏麻小两口上无公婆坐镇,下无兄弟姐妹帮衬,虽说日子自在、不受拘束,可一旦有事,也没有个帮助之人。料想苏麻孕期中不便动针线,苏锦就偷空儿缝制小衣服,预备下次送到扬州。
康熙去上了早朝,苏锦无事可做,便搬了针线筐,坐在窗户下,绣婴儿穿的大红肚兜。刚绣完胖娃娃手中的金鲤鱼,殿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嬉笑声,苏锦奇怪的朝外望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搁下银针,拍拍衣服上的线头,出门去看。乾清宫的宫人向来循规蹈矩,不至于无故大声喧哗。
苏锦走到天井中,说说笑笑的宫人们立刻就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福身,“姑姑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苏锦笑问,“说出来让我也乐乐?”只要宫人们办好了差事,苏锦就不会苛责他们。深宫生活枯燥,还不允许这些花儿一样的姑娘,在闲暇之余寻些乐趣吗?她自己也是个爱找乐子的人。
圆脸儿的绿衣站出来,笑着说道:“禀姑姑,奴才们是在笑虹影呢。姑姑,您看。”说着朝琉璃瓦上一指,那里站着一只得意洋洋的鹦鹉,可不正是虹影么?
自从知道皇帝喜欢鹦鹉以来,后宫里的许多娘娘都抛弃猫狗,争先恐后的饲养鹦鹉,几乎达到了人手一只。就连皇后赫舍里氏都不能免俗。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们的目的,乃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
“虹影,快下来。”苏锦招招手。虹影作为皇帝的宠物,性子倨傲,只将康熙和苏锦看在眼里,其他人它高兴就逗,不高兴就不理睬,宫妃们没少受它的白眼。好在它还算懂事,没有惹出什么麻烦,康熙乐得宠它。
虹影小眼睛机灵一动,停下梳理羽毛,垂头啄起一朵粉红的花朵,展开美丽的翅膀,斜飞下来,直直落在苏锦抬起的手臂上。
将花朵放进苏锦的掌心,虹影的眼珠似乎带了讨好,语气谄媚:“鲜花送美人。”
苏锦拿起花儿,这是一朵粉色的“贵妃插翠”,今晨刚盛开,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儿,极为美丽。
“姑姑,这花儿好看,不如让奴才帮你簪上吧?”红裳笑着说,“原来虹影摘花儿是想送给姑姑的。”这鹦鹉聪明得不像个鸟儿,怪不得皇上喜欢。
虹影绕着苏锦转圈,兴奋的起哄,“戴上,戴上,好看。”
苏锦点头,红裳忙接过花簪在苏锦鬓边,苏锦抬手摸了摸,笑斥道:“小家伙,可不能再偷花儿了。若是皇后娘娘问起来,我就把你交给她处置!”皇后喜欢牡丹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虹影收拢了翅膀,脖子一缩,连忙保证,“不偷啦,不偷啦。”动物直觉灵敏,不知是什么原因,虹影很惧怕“和蔼可亲”的皇后,说起她来就怵得很。
康熙同时召三藩入京觐见,本是设下了鸿门宴,欲效仿赵匡胤席前夺兵。三藩之中,平西王实力最强,兵力最多。吴三桂不进京,康熙有所顾忌,便不能顺利夺兵。当收到吴三桂称病不来的消息,康熙的计划只能搁置下来。
三藩势力庞大,比起鳌拜来,更加难缠,更加棘手,他却是不可能一举成功。不过,他年岁尚轻,就不信磨不过几个老家伙!想到这里,他热得发烫的头脑渐渐冷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懑。
憋着一肚子的气儿,康熙接见了代父行礼的吴应熊,康熙的目光明明灭灭,暗道:比起耿精忠和尚可喜的两个儿子,吴三桂的独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呀!吴应熊抬头的时候,只见高坐上首的帝王和颜悦色,看不出一丝情绪。康熙赏了银子又赐药,下诏安慰“生病”的吴三桂,等吴应熊感激涕零的离开之后,康熙越发觉得心火上升。
回到乾清宫,天子掩饰得很好,还让苏锦重新把门槛儿安上。苏锦度其颜色,询问的望了眼魏东亭,魏东亭苦脸耸眉,苏锦便知道天子是在暗中生气呢。
“皇上请用茶。”苏锦泡了杯菊花茶,送到康熙面前。
康熙揭开茶碗,白色的小菊花在茶水中盛开、漂浮,抬头瞧了眼苏锦,笑道:“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你头上的牡丹花儿倒是好看。你若是喜欢牡丹花,朕让内务府给你送几盆来。”
苏锦若无所觉的浅笑,一点也不谦虚的接受,“那墨尔谢过皇上恩典啦。”康熙爷,您这事在隐晦的调戏姑娘家么?
李德全在门外道:“启禀皇上,明珠大人求见。”
“宣。”康熙饮口茶,压下火气。
明珠已留了两撇小胡子,规规矩矩的垂头进殿,甩甩马蹄袖,“奴才明珠给皇上请安。”
“起吧。”康熙对苏锦使个眼色,苏锦福身行礼,带了人离开。
明珠抬起头来,目光仍不敢直视康熙,说道:“皇上,奴才认为朱国治弹劾吴三桂,正是撤藩的契机,皇上何不抓住这件事做做文章?”
康熙看他一眼,笑了笑,“你说的对,可是也看见了大臣们的态度,他们怕激怒吴三桂呀。”康熙把玩着玉扳指,嗤笑道:“满朝文武谁没收过吴三桂的好处呢?朝廷年年拨两千万银子给三藩,却养肥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可是……一旦朱国治获罪,吴三桂岂不更加嚣张?”明珠道。
康熙站起来,沉声道:“所以,朕要你尽可能保住朱国治!朕虽不能立即撤藩,但不是认人拿捏、威胁的软柿子!此次平南王、靖南王进京,朕要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
“皇上想怎么做?”明珠问道。
康熙回头问道:“俄罗斯使臣还在京吗?”
“回皇上,戈尔尼正在驿馆住着呢。”明珠八面玲珑,这些小事自然知道。
康熙掐指一算,三藩今日到京,“正好!明儿个,朕召见三个藩王,你把戈尔尼带到殿外候着,看朕的眼色行事。”
“嗻。”明珠打了个千,退下去了。
晌午时分,阳光灿烂。
李德全指挥着几个侍卫搬着三个竹筐进宫,苏锦忙迎出去,“这是做什么呢?”又招呼了几个小太监,“你们去帮把手。”
李德全甩甩拂尘,抹了把热汗,“这是平南王和靖南王从南边带来献给皇上的水果。”
苏锦掀开盖子一看,可不是嘛,筐里全装的黄橙橙的、个大气香的菠萝。随手提起一个看了看,丢给李德全,“让人把皮儿削了,待会儿给大家尝尝鲜。”
李德全手忙脚乱的去接,手被刺儿扎的生疼,“姑姑,这是什么水果啊?”
“这是菠萝。”苏锦擦擦手,“削了皮,弄些盐开水泡一泡,味儿更好。你喜欢就带几个回去,这东西在南方常见得很,就北方看着稀奇而已。”
“那多谢姑姑啦。”李德全打了个千,笑呵呵的下去办事了。
苏锦正欲转身回殿,便见墙角明黄袍子一闪,是康熙回宫了。连忙朝皇帝福了福身,“皇上,您回来了。今儿可还顺利?”
康熙边走边道:“要说顺利,也不太顺利;要说不顺利,倒也有些顺利。”
苏锦迷糊道:“皇上打的什么禅语,我怎么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