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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吧。”迪夫笑着回答查克,“你知道的,没有什么人或事物能让主人看在眼里。”
“是吗?”他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主人很在意你。”
“你不知道吧,每当有人接近你时,如果主人在场,那家伙一定会被主人冷淡的视线吓得半死,你以为自己在黑帝斯第二的位子是从哪冒出来的,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主人在有人接近你时的表情——那种目露凶光的样子……唔!很可怕。”查克夸张地搓搓自己的手臂,“我就挨过不少利箭,刺得全身都是洞”。他无辜地说。
“你在开玩笑。”
“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查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
因为不是,所以迪夫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难辨,有痛苦、有讶异,隐约间更有错愕。
“有时候我会怀疑主人是不是对你有……呃,你知道的,外界一直在揣测你们的关系,我也在想是不是真的,尤其是你受伤之后,主人亲手抱你进了乔尔特,还下令歼灭大卫·史丹利的巢|穴和手下,不留任何活口。”
“他……为我这么做?”
查克回以点头的肯定答覆,“我到现在才知道主人也是人,也有情绪这东西。”
“是吗?”迪夫收紧捣在腹部的手指垂首低喃,心头隐隐作痛,想起在尚未进入黑帝斯前和李斯相处的情形。
当第一次尝试下厨做出难以入口的晚餐时,吃完的是面无表情却始终沉默的他;当遇见以前常找他麻烦的游民少年时,也是他挡在他的身前,一拳送那少年离开;当为了认字学字苦恼气愤时,还是他在一旁冷嘲热讽要他放弃才让他赌气坚持到底……
他的温柔总是会夹刀带棍,一定要先把别人刺得一身痛才甘心,就算让人误解也不为自己辨护——这样的作法,好傻。迪夫摇头,许许多多有关他和李斯的记忆纷涌而上。
这世界是不常给人挽回机会的,如果有,你该做的是好好把握而非眼睁睁看着它溜走,否则,等行觉悟时往往已经离后悔不远,徒留遗憾……
倏然间,他想起了莱安的话。
“迪夫?”
“我会找到他”,迪夫朝查克一笑,挥别了长久以来一直禁固自己的想法,他一直以为李斯大林不在乎他,只当他是一个呼来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但他错了。
最了解李斯·佛蓝多的人是他,然而他却任由自己的情绪控制一切,单方面认定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个人,从来不肯仔细深思李斯执意要他进黑帝斯城的理由——不是为了收留和利用,李斯只是单纯不想让他离开而已。
所以才会命令他紧跟在他身后做名心腹,也只有用这样的理由才能留住他,不是吗?
李斯·佛蓝多不是个懂得怎么爱人的人,但他的动作在层层剖析过后都会发现有一丝丝温柔的成份存在。
啊……原来如此。
“我会找到他”,迪夫重申,郑重立誓,“绝对会”。
查克傻傻地目送他走远,下巴脱臼也全拜他所赐,他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竟然看到迪夫笑了,这怎么可能?!
第九章
在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上盲目找了一天,甚至是到了曾经和李斯有过关系的女人的住处询问,但都是没有李斯的下落。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加上无暇顾及饮食,才不过一个下午,迪夫已经脸色发白。
不行,盲目的钓鱼式的找法一点效率都没有。他抬手擦汗踏上自己住处的阶梯,打算稍作休息后再和查克联络。
“你会在哪里?”他自言自语道,“不应该闷不吭声一走了之,你还有黑帝斯啊”。一边低喃,他一边拿出钥匙开门。
锁与钥匙——如果李斯和他真的像莱安所说,是锁匙的关系,那么就让他找回这把钥匙好解开他这道锁吧,他祈祷着。
才开门,迪夫没意料到自己找了一整个下午的人就在眼前——只见李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枕在颈下,表情却不如姿势来的轻松。
“您——佛蓝多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不得自己的伤,迪夫飞奔向他。“您怎么在这儿?”
听到声音的李斯懒懒抬眼,没有理会找到人而一脸欣喜的迪夫,当他是幻觉一样,以极缓的速度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拍上茶几桌面,拿起一颗白色药丸往嘴里送。
“佛蓝多先生!”迪夫赶紧上前,来不及阻止他吃药,但来得及抓住李斯又伸向桌面的手。
“您为什么又吃起迷幻药?”
以前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但也无能为力去阻止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这是名叫白板的迷幻药,自己怎么可能让他继续任意服用。
对他的声音恍若未闻的李斯只是懒懒睨了他一眼,不一会儿便陷入沉睡。
迪夫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情况和以前好像,他总是得照顾喝酒服药后自顾自昏睡的李斯。只是这一次幸好,他没有拉自己当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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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李斯以为目己看到的是么幻觉,但今天从药效中转醒,发现趴在床边上的人是真的,睡眼惺松的他立到清醒。这样的景象曾相识在多年前曾有一个少年守在他床边,只因为他一次遇袭受伤;那一晚让他印象深刻,他持续不断的发着高烧,而唯一能降低他体温的就是少年一夜不停的以用冷水洗涤的毛巾为他拭汗的动作。
但是,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第一个浮现在李斯脑海中的问号。
像是感应到他的清醒似的,迪夫趴俯的双肩动了动,缓缓直起身。一抬头,看见正在凝视自己的李斯,迪夫咧唇笑道:“啊,您醒了。”
他这样的笑容熟悉得仿佛时光回到当初他尚未强迫迪夫进黑帝斯。李斯茫然地想着。
“佛蓝多先生。”迪夫起身,神色严肃地俯视还坐在床上的李斯,“我以为您已经没有任何让您重新拿起迷幻药虐待自己的理由。”
“我没有。”李斯否认,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的事而陷入从未有过的低潮,只好拿迷幻药和自己的身体出气。
“您有。”迪夫一反往常的顺从,对李斯的威严大作挑衅。“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虐待自己呢?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就算拥有黑帝斯也没用啊!”
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就算拥有黑帝斯也没用啊——这句话他也曾听过。李斯眯起眼思索,久久才开口:“你曾说过类似的话。”
“是的。”迪夫承认。“但是我以为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勉强您做不愿意的事,您一向能呼风唤雨,拥有黑帝斯的实权后更是如此,所以没有吃这种东西的必要”。
没有吗?李斯摇头。他有,而且必须。
透过迷幻药,他可以在幻觉中看见迪夫,这一周他就是用这种方法逼自己不准后悔将他送进乔尔特的决定,没心思理会自己笼罩在全身的后悔。
“为什么回来?”
“这是我的住处,我当然要回来。”该问这问题的人是他吧。“您为什么在这,黑帝斯城因为您的失踪大乱您知道吗?”
“与我无关。”
“那是您的事业,您辛苦多年为的就是它,怎么现在——”见李斯像拒绝上学的孩子一样拉被子盖住身体躺回床上,迪夫也闭嘴不说。
沉默持续了一阵,迪夫叹气,无法克制自己关心他的习惯。“什么?”
“……”整个身体包裹在被单里的李斯没有回答他。
“佛蓝多先生”迪夫一脚跪上床,越过李斯试图拉开被子叫醒李斯,“佛蓝多——”蓦地,一阵天旋地转打断他的试探,顷刻间,他整个人被李斯压在身下。
李斯的唇顺着他胸口蜿蜒直上,像头野兽般侧首咬住他的咽喉,听见他喉结上下振动的咕哝和不稳的喘息,这才稍稍放松,抬起上半身俯盯着他。
这张脸总会在他吻得兴起的时候变得通红,李斯扬起浅笑盯视迪夫排红的脸,蓝色的眼里映在同样湛蓝的眸中。
“您……”第一次两个人眼对眼地相互凝视,气氛微妙得让人想狂抓全身。迪夫喉咙里仿佛哽了什么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我?”打破沉默的是李斯,他维持俯看的姿势,两只手臂压在迪夫两侧耳畔,近距离注视着身下他的表情。
“您曾经问过,我也回答过您。”李斯重新提起,连带勾起他那晚的记忆,“我说过您拥有根多东西——黑帝斯城、金钱、名声、地位、房子、车子,还有的仆后继、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那些东西会让我开心吗?”
“会的,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有几个人能像您一样?”
“那我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靠药物麻醉自己?”
迪夫被他的问题困住,他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在想还有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的黑帝斯、金钱、名声、地位——全都是物质上的东西贴上标签贩售,可以用金钱衡量,甚至用手段就可得到。将来在拉斯维加斯会出现几个像我李斯·佛蓝多一样的野心家都是未知数,我只是暂时得胜的一个,除了用买卖可以得到的东西外,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李斯·佛蓝多一个人专有的东西?”
“这……”迪夫努力思索,可恶,为什么现在没有办法立刻给他答案,笨蛋!快想出来啊!
“没有。”李斯为自己解答,“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不会的,一定有专属于您的东西,一定有。”到头来他只能说这类蹩脚的安慰话语。
“我累了。”李斯松了手,任身体压贴在迪夫身上。“黑帝斯不能让我开心,坐拥权势名利满足不了我。”曾经,他以为得到了一切。黑帝斯就是他一生的目标,曾几何时这个目标变了,黑帝斯的权位变得无足轻重,胸口“那个小小的影子却不断地膨胀再膨胀,塞满了他胸口,形成他以为自己不会也不可能有的东西——心,那个影子在他胸口制造一颗会因故而起伏的心!
“佛蓝多先生?”迪夫完全不明白他的挣扎,只是很担心地按摩他的手臂,试着让他放轻松些。“别想太多,您只是太忙,忙坏了。”
“你属于我吗?”
“啊?”迪夫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