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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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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出奇地大,一尘不染,旁边犹摆一盆小小文竹,周到得可笑。 
老师果然在等,是个美人。 
见我第一眼,出口便说,“君悦,你迟到了,下次请早。” 
出言果断,不愧是安燃选的人。 
她要我坐下,示意我打开课桌上准备好的讲义,说,“今天我们说几个伤人案的实例。” 
我忽然失笑。 
她本要转身去写白板,此时停下,问我,“很好笑?” 
我应该收敛。 
但,怎能不笑? 
安燃,无所不能的安大公子。 
你失去了过去的自己,竟想在何君悦的身上找回? 
你忘了?当初那个努力自学,研读法律的人,不姓何,他姓安。 
他叫安燃。 
他曾经坦言,“君悦,黑道并不适合我。” 
他说,“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血腥和暴力令人厌恶,那些争到你死我活的人,就算强权在手,心又怎会安宁?” 
“君悦,我已经通过自学基础考试,等我再考到正式的律师执照,我会带你走。” 
“我会尽力賺钱,即使没有你大哥那么奢华,但我们可以吃一口安心饭。” 
“君悦,相信我。” 
“我们会幸福到底。” 
信誓旦旦,如阳光洒在身上,太暖。 
我甚至说服大哥,安燃爱我,安燃会给我一个光明的未来,比现在的更光明,明如阳光。 
大哥不信,对我摇头,“君悦,你太幼稚。安家三代都在黑道,怎会还有洗得干净的身子?” 
“大哥,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安燃答应过我,他一定可以做到。他一直在努力,他会光明正大的出人头地。大哥,你这么疼爱我,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们?” 
我求。 
锲而不舍地求。 
求到大哥深深看我,沉默,说,“君悦,大哥当然疼你。好,将来的事,让将来做主。” 
听见这个答复,我长长舒气,倒在沙发上。 
抬头,仿佛看见了阳光。 
于是我开始等。 
呆在空荡荡的别墅,在不离身的层层保镖中,日复一日地等,等安燃,等拿到律师执照的安燃。 
安燃,你每一个承诺,我都信。 
我信得那么虔诚,为什么,却没有幸福到底。 
没有幸福也罢了。 
但等到今天这堂课,也真真太可笑。 
所以我忍不住,所以我笑。 
笑到老师恼怒,掏出红笔,往墙上的牛皮纸画一个叉,表情严肃,说,“君悦,请自重。” 
哦。 
原来我不自重。 
我说,“抱歉,忍不住。” 
说的是真话,却换来又一个红色记录。 
我笑问,“老师,你知道这个红笔画的叉代表什么吗?” 
她说,“我不知道,安燃说你知道。” 
我有些惊讶。 
她不说安先生,她直呼安燃。 
原来她不叫我君悦少爷,直呼君悦,不仅因为身为老师的特权。 
我问,“你认识安燃?” 
她说,“当然。” 
我问,“他找你来给我上课?为什么?” 
她说,“因为安燃说你顽劣不堪,冥顽不灵,不可救药,除了我,别人未必有本事教你。” 
我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文竹,甩手就砸。 
她反应竟出奇敏捷,头一偏,别致小花盆连泥带土,碎在白板上,掉了满地。 
她不惊不怒,冷笑一声,“安燃的评价,果然一字不差。” 
我猛站起来,可惜来不及,从房门冲进来的男人们围得我滴水不漏,态度温和,“君悦少爷,请息怒。如果不习惯,不如先回房。要不要看看杂志?最新期的各种杂志刚刚送到。” 
七手八脚,诱哄挟持,请我回房,然后自觉离开。 
房门关上,室内骤静。 
我陷在软绵绵大沙发里,知道大祸已闯。 
若在从前,安燃会苦笑,叹气,问我,“君悦,你还要多少次机会?一百万次,够不够?” 
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我苦笑。 
发誓不宠溺任何人的安老大,不容丝毫违逆的安大公子,别说一百万次,他连一次机会,恐怕都不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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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难写到晕…… 
唉,真是自讨苦吃,我在自虐吗? 
回帖,嚎叫中 

第十六章 

有什么比知道要遭受惩罚,却必须等待更令人难受? 
而我等待的男人,惩罚人的造诣登峰造极,足可开宗立派。 
晚上房门打开时,我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安燃看着我,逸出一个玩味笑容,“拿文竹砸老师?” 
我站在原地,视线随着他转,看他解领带,脱西装,坐入沙发,伸出双腿,做放松状,闭目养神。 
悬挂头顶的刀不知何时落下,我只能等,等得心惊胆战。 
很久,他仍旧闭着双目,心不在焉地问,“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问,“安燃,你当日,拿到律师执照了吗?” 
闭目养神的他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覆下的眼帘,遮蔽野兽般漆黑的瞳。 
他的表情,宛如想起过往美好的记忆,微微地笑,答我,“拿到了,第二天,失去了。” 
我问,“为什么?” 
他叹气,轻得简直无法被人察觉,叹过之后,还只是轻笑, “被捕的人怎可能保留律师资格?得到又失去,继喜悦而至绝望。” 
他赞一句,“你大哥才不愧是何家人,一不做二不休,计算得分毫不差,做到最绝。” 
心脏绷得好紧,好一会,我都无法继续做声。 
我低声说,“不可能,大哥答应过,会给我们机会。” 
“是吗?”安燃并不惊讶,平静地问,“他怎么答应你?” 
我忽然说不出答案。 
凉风掠过,吹散茫茫烟雾中偶尔一片,真相露出又随即被覆盖,仅仅惊鸿一现。 
大哥答应过。 
他说,好,将来的事,让将来做主。 
什么将来? 
哪里还有将来? 
我不知为什么而痛,痛到捂住心窝,如伤口重新裂开,绽破血花。 
我问,“大哥为什么这样做?” 
安燃说,“你问我?我又不是你大哥。” 
彼此沉默。 
后来,安燃才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上课时,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这个问题,第一次听时,我满心敢怒不敢言。 
第二听,却已经满腔黯然。 
颇为感慨 
“只是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想着逼我上进,逼我成才。” 
安燃嗤笑出来,“逼你成才?错,我只是想折磨你。” 
他转头看我,对我温柔地说,“看,君悦,我多诚实,越坏的人,往往越诚实。天下间的道理,往往扭曲得令人惊叹。” 
我咬着唇,咬了很久,毅然说,“安燃,大哥到底在监狱里对你做了什么?你一一说出来,仔仔细细地说。就算要受你报复,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报复?我怎能报复你?”他站起来,把我拉到身边,贴着耳说话,声音低沉至震人心弦,“君悦,你这样无辜。既无辜,又无知。” 
大掌托着我的侧脸,扯开唇边一抹笑,“去洗澡,我要用你。” 

他似乎忘了惩罚。 
只是似乎,我不确定。 
因为晚上的“使用”,本来就是一项可怕的刑罚。 
而安燃竟然说,“那是因为你不习惯。” 
他说,“你太娇生惯养,太顾着自己。” 
他教导我,“君悦,每个男人都需要高潮,需要做到最后。” 
大概为了使教导深入人心,第一次令我深处热至几乎被他灼伤后,他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 
欲望抽打在身体最深处,我无法逃脱,唯有哭求。 
哭没有用,我又咬,咬在昨夜同一个地方。 
他皱起浓眉,又随手捏开我牙关,不许我咬,问我,“真的那么痛?” 
我哽咽着点头。 
他不屑而笑,“哭得楚楚可怜,以为我会心疼你?” 
我知道,他不心疼。 
怎么会? 
他不是我的安燃,他戴着安燃的面具,内心却再没有光芒。 
我闭上眼睛,听他发泄之余,还犹带不满,“君悦,你连最本能的事都无知到极点。一点不肯忍耐,射得这么快,怎可能得到更多快感?” 
得寸进尺,如此过分。 
说了十万次要忍,我怎么忍? 
不得不怒,勉起全力,反唇相讥,“我只后悔大哥当日在监狱,怎么不叫人先阉了你。” 
话才出口,我就后悔。 
他毕竟是安燃,心变了,这个身体,却仍是我的安燃。 
我怎么,竟也这么狠毒。 
他却轻笑,“你以为你大哥没发话吗?” 
见我惊讶,他低头,吻我,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我长得那么好看,未曾尽兴,他们怎舍得下手?君悦,记得吗,从前,你总夸我好看。” 
吻完我的眼,又吻我的唇,轻轻的,极温柔。 
吻罢了,从我体内抽出来,欲望湿淋淋,未曾释放,仍然怒挺凶猛令人不敢直视。 
安燃冷冷扔下二字,“累了。” 
不再看我一眼,赤裸着浑身伤痕,独自进了浴室。

第十七章 

那夜我们相拥而眠。 
相拥而眠这个词,听起来好幸福,其中滋味冷暖自知,起码我就不那么喜欢。安燃的拥抱充斥占有的气味,臂膀搂着我,即使在梦中也不容丝毫动弹。 
我午夜醒来,试着挣了一下,根本脱不开身,又不敢大张旗鼓蹬脚把他踢到一边。 
今非昔比,相当无助。 
怎能不怀念从前?我翻身,安燃会如有感应般的避开,大约怕惊扰到我的好梦,又知道他离得远了,我会不安。 
让我肆意铺开手脚,占据整张大床。他一夜里恰到好处地保持距离,薄薄的距离,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触手可及,真是一种满足。 
现在不同了,他怎会理会我是否睡得舒服,是否会做好梦? 
抱着我,也许就象抱着一个舒服的抱枕,我连去小便都要惶惶不安地请示他,否则手臂搂着如把关铁卫,不肯放行。 
没人权。 
睡一下醒一下,很快天就亮了。 
安燃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移过来打量怀里的我。 
这还不够,还要用长指捏着下巴尖,摆过脸来,让他仔细看,仿佛检查我晚上有没有趁他入睡,干过什么坏事。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觉醒来,目光就锐利至此? 
江湖老大的眼眸,果然都深不可测。 
我表情和内心一样无辜,随便他看,暗忖不知今天还要不要上课。 
安燃忽然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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