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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这一次渝州的事才应该最大限度地利用好!”唐松平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鹰爪似的左手不住玩弄着一块砚台。“高帅要地是足以回朝入政事堂的功劳,我们就送给他这样一份功劳。只有让他知道,蜀中那些地头蛇能够给他造成怎样的危害,他才会更加重视我们唐门!”
自十二月初从汴京出发,高俅连春节都是在途中过地。此刻抵达唐家堡方才稍稍放了一点心。向来官员入川都是苦差事,路上能拖则拖,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有人弹劾他那正正经经的大队人马行程缓慢。毕竟←一旦正式到成都上任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还不如趁着此前的功夫把该打点的事情全部梳理清楚。此刻,尽管美人温香软玉在怀,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早些时候唐松奇那异常的反应,怎么想都有问题。
“峰哥?”
“嗯?”高俅没注意白玲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怎么和唐门勾搭上地?”白玲突然扭动身躯,趁着高俅不注意,藏在下方的玉手轻轻一紧,顿时引来了身畔男人的一阵痉挛。
“你别用勾搭这么难听地话好不好?”高俅差点被那种销魂夺魄的刺激弄得叫出声来,好半晌才喘着粗气定下神来,没好气地瞪了白玲一眼。“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彼此互利,仅此而已。”
“真的那么简单?”白玲突然一个翻身压在了高俅身上。俏脸正对着情郎的双目。“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难道我还比不上大哥值得信任么?”
“咦,你怎么知道——”,话才出口,高俅便捕捉到了玉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顿时后悔莫及。欲擒故纵地伎俩他见得多了,但是,普普通通的方式在床第欢好时使出来,威力却是远胜往常←凝视着那双美眸,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你都猜到了?”
白玲毫不在乎地嫣然一笑,双手突然抓住了高俅的双肩。“临走时,大哥对你的态度突然变得既恭敬又惶恐,若是这一点我还看不出来,岂不是真的成了胸大无脑的女人?我早就看出你不像商人,因为你那些马匹运载的东西中,兵器占了大多数,反倒是其他东西只不过应景而已,哪有商队会这样大胆?”
“明知道我瞒着你,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高俅一直以来最疑惑的就是这一点,他虽然勉强算是英伟男儿,但他分明隐瞒了身份,哪还会随随便便就让美女到投怀送抱的地步,更何况是白玲这样让男人倾心地绝色?
“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缘分呗?”白玲随口答了一句,见高俅一脸不信,不禁嗔怒道,“就你们汉人麻烦,男女情爱本来就没有理由,否则便是利益的结合,哪里还有什么趣味?对了,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一见钟情么,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自然是非得到你不可!至于你始终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也不要紧,只要你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会告诉我,至不济我也能从你嘴里套出话来,现在不是成了么?”
听到那简单明了的逻辑,高俅心中苦笑连连。没错,对这些外族来说,汉人的精明几乎和诡诈狡猾无疑←行前已经从叶巴那里得知了白玲的所有经历,此时也不再犹豫,索性坦白了一切。“你猜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商人,我是新任成都知府,领川陕四路安抚大使,龙图阁学士高俅。”
“高俅?”白玲歪着头思索了一阵,突然眼睛大亮,“你就是民间传闻,有三头六臂的那个小高学士?”她仿佛没注意到高俅的满脸愕然,滔滔不绝地说道,“川中有传言说,先帝临终时,有人矫诏将当今囚禁于深宫,你为了救主,一个人在皇城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最后不仅救出了当今,还力挺太后定立新君……”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白玲一口气说了六七个版本的传言,听得高俅汗毛根都竖起来了。这大宋的民间说书向来是以前朝或本朝前期作为蓝本,少有拿现在在位的君王大臣来胡说八道的,现在自己被人形容成了能文能武的福将,这岂不是添麻烦么?究竟是谁那么无聊?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大的官!”白玲紧紧抱着高俅的胳膊,一时的兴奋过后,脸上的潮红又渐渐平息了下来。“那么你肯定已经有夫人了?”
一句话立刻让高俅想到了家中的两位佳人,愧疚之情大起。要知道,自己当初是以寒冬腊月不适合上路作为单独启程的理由,可入川还没有多久就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怎么也说不过去←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觉得耳垂一阵剧痛,一睁眼却看到了白玲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不要你的名份,也不要朝廷的册封,但只有一条,你在和我一起的时候,不准想别的女人!”白玲凶巴巴地瞪着高俅,顽皮的眸子中却蕴含着一缕笑意,“你放心好啦,等你的妻子到了这里之后,我不会和她争抢的!”
话虽如此,但看着一脸正色的白玲,高俅心虚之余也觉得阵阵头痛。不管怎么样,祸是自己惹下的,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在唐门正式的接风宴上,高俅才真正见识到了白玲四方通杀的本事。大约是知道他带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妻子,除了原本就预定主持接风的唐门三老以及一些重要人物之外,年轻一辈的弟子竟也来了不少。这些人都不知道高俅的身份,席间无不借故向白玲大献殷勤,希望能博得美人一粲。可他们的愿望固然实现,却得到了无一例外的下场一一一个个口吐白沫,横着被仆役拖下去。
“老夫今日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千杯不醉,阳夫人海量实在令人佩服!”唐松奇脸色复杂地看着谈笑裕如的白玲,言不由衷地称赞道,”阳公子真是好福气!”
“唐二先生还真是会夸赞人呢!“白玲举杯遥敬之后便一饮而尽,脸色仍和最初没有任何区别,就连一缕红云也难以得见。
终于,一个仅剩的唐门年轻弟子忍不住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正中央,结结巴巴地念道:"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一首诗念完,他一扬脖子灌下了一杯酒,这才再也不住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唐门三老相顾骇然,事先谁也没料到,他们精心教导的这些杰出弟子,竟无一人能过得美人关。对于一心想要振兴门户的他们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打击。
“峰哥,这首诗真好听呢!”白玲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却也知道这是赞自己的美丽,自然是喜上眉梢。
高俅见唐门三老忧心忡忡,心中顿时了然,故意纵容地点点头道:“你既然喜欢,我回头便写一幅字给你!”
第五卷 第十二章 魑魅魍魉煽人心
夜半时分,渝州城内的一处民居却是灯火通明,一间算不上农宽敞的房间内,几个人或坐或立,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长久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提出了质疑。
“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个赌注实在太大了!”率先发言的是一个相貌忠厚的汉子,他朝着主位上的两个长者拱拱手,毫不讳言地说道,“我马帮自草创至今,也不知遇到过多少风风雨雨,但都挺了过来。我们虽然也是刀口上讨生活,但毕竟收获不菲,用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行事?”
“五当家,话不是这么说,富贵险中求,这句俗话谁都知道!”接过话茬的却是陈克韫,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言语间尽显狰狞,“如今朝廷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西南这边,侠以武犯禁,倘若朝廷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那么,马帮的大好基业又有什么作用?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若是真能打下一片江山来,弟兄们个个都是开国功臣,锦衣玉食不在话下,为什么不能搏一搏?”他年纪虽轻,却是子承父业,在马帮中的地位反倒高过几个年长者,因此丝毫没有顾忌。
“没错,我们先如今看似风光,其实就像头上悬着利剑,根本难以安心度日!”
“这几年来,川中崛起了多少势力?我们又被人暗算过多少次?远的不说,就说唐门和柳家那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在背地里制造了多少麻烦?西南这片地盘是兄弟们辛辛苦苦打下来地。我们的人手比他们多好几倍,凭什么要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打翻了这群狗日的!”
只不过一小会,原本僵硬的气氛就变得火热了起来。究其原因,却不过是陈克韫那几句极富煽动力的话。但是,座上那两位老者对视一眼,心中却都是有数。在马帮的发展走过了那么多年头之后,少壮派的实力已经无可避免地壮大了起来,只看眼下的格局,力主谨慎的守成派就远远不及那些新生力量。
“老了……”两人的心中同时转过一个念头,双双陷入了沉思。许久。左首地那一个才睁开了眼睛,神情冷肃地问道,“陈老三。刚才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应该找到替罪羊了?这种事情不动则已,一旦要动,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免得夜长梦多招来杀身之祸!”
陈克握闻言大喜,尽管对方尚未开口答应,但这句话无疑是应承了八分。略一沉吟←便上前两步,自信满满地说道:“帮主,副帮主。此事我早就想过了。对于朝廷来说,四川无非是权贵的后花园,予取予夺任凭他们说了算,所以,川中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蜀人却是不容易起来反抗地※以,这突破口还得着落在本地人,而且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本地人身上。”
说到这里,他又把声音刻意压低了下来,轻声对房间中的所有人道出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刑。一席话说完,所有人尽皆色变,谁都没有想到,这竟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局。
另一边,唐家堡一间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