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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利而改已行多年之法。蔡相,民生民计才是最应该考虑的。”他素来坚定不移地推行新政,对那些打着新政的幌子排除异己地人颇有微词,此时不免将真话倒了出来。
想到蔡京早年和自己的书信往来以及其中对茶利流失的耿耿于怀,高俅明白此时自己再也不能保持缄默,毕竟。若是真的让蔡京在十年之内三变茶法,民间的反应肯定会极大。与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一次改到位,免得一次次来回折腾。这几年来,他和宗汉就茶法讨论过多次。而后吴广元等人加进来之后更是又添加了诸多设想,所以他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懵懂。此时他正想说话时,蔡京又抢着开口了。
“茶法之所以要改,同样是为了民生民计。赈灾需要用钱,用兵需要用钱。朝廷的运转同样需要用钱,既然朝廷不能增加赋税,便只有从那些富商豪贾收取←们贩茶一转手就是几倍的利,于是可以蓄奴上百,坐拥豪宅美妾,而寻常小民百姓却得为争温饱而劳碌,朝廷恤民乃是根本,怎可一味如此?”大义凛然地抛出了这一通大道理之后。蔡京方才朝着御座上地赵佶深深一揖道,“臣自然蒙圣上授以权柄,自然需得殚精竭虑,倘若每年岁收能增加这数百万贯,则朝廷在诸多大事上便可宽裕得多了。”
“朕明白了。”虽然仍有诸多顾虑,但是和乃父神宗一样,赵佶早已被财政搅得焦头烂额,巴不得能够一夕之内使府库殷实,此时便点头认可道,“元长之前的奏疏朕全都看过,但是,既然要改便需更加仔细一些,你回去重新把一应条例重新整理一遍,届时就那些法则再行商议。”
得到了赵佶地首肯,蔡京自然是志得意满,连忙躬身答应。一群人退出福宁殿的时候,他便故意落后几步,低声对高俅道:“刚刚伯章似乎还有话没有说?”
高俅沉吟片刻,这才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元长公当年和我通书信时提起的事。这样吧,此事我还有些看法,若是元长公晚上无事,我想过府商议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那我便恭候伯章大驾了!”蔡京敏锐地听出高俅并无反对之意,欣然应承了下来,“索性待会你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到我那里用了晚饭,也好弥补了那一次被人打扰的兴致。”
高俅情知蔡京指地是前次在遇仙正店的小酌,不由莞尔一笑:“那就依元长公所言,待会我差人回去通知一声,若是错过了宿头,说不定就在你府上叨扰一晚了。”
料理完一天的政务之后,高蔡两人便同乘一辆马车离开,这一举动自然引来不少官员侧目。不过,如今高蔡既已联姻,旁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几个台谏官看到这场面不禁连连摇头,就连宗泽也不禁忧心忡忡。
由于事先知会,因此蔡夫人吕氏对高俅的到来并无几分惊讶,亲自出来打过招呼之后,她便知情识趣地回避了开去。酒菜俱备的时候,房内除了一个心腹家仆在旁伺候,便再无任何外人。
“算算日子,高傑和蕊儿大约快到扬州了。”蔡京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才感叹道,“她自小便没有离开过我,这头一回离家我还颇觉得不习惯。唉,果真应了一句话,女大不中留啊!”
“想不到蔡相也会出此小儿女之叹。”高俅微微一笑,举杯相敬道,“我这个当哥哥地也没办法,若是留在京城,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弟弟,这官虽做得顺当,于历练经验上却是无益。在外辛苦虽然不假,可政绩却是有目共睹,我那弟妇的诰命将来也能升得快些,不是么?”
“好你个伯章,真是难以找到你话中一丝破绽!”蔡京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正色道,“今日在福宁殿所议的茶法之事,想必伯章你应该是赞成的?”
“朝廷之所以久久未曾动东南茶法,不过是因为对当年的巨额筐心有余悸,以至于不敢妄动。嘉佑茶法实行多年,弊病相当不少,我当然是改革的。”见蔡京脸露喜色,高俅便顺势问道,“我只是不知道元长公废了嘉佑通商法之后,准备以什么方式取而代之?”
“自然是禁止园户与商户私相交易。”蔡京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设想全盘托出,“除了在京城设立榷货务管理茶事,在各地产茶区设立茶事司置场收购茶叶,然后商人需至各地茶事司买茶引购茶,另外再征收商税,如此一来,一年茶利至少能有一百万贯。”
果然是要恢复禁榷制度!高俅心中一动,脸色却不变毫分。“元长公想要改善财政,这一点我也很赞同。只是商人既然是到各茶事司买茶引购茶,则各地官府若是截留茶利,则朝廷却没有更好地办法。而置设茶场收购园户的茶叶,其成本开销巨大不说,一旦积压,则难免重蹈当初的覆辙。”
蔡京闻言心中一凛,紧接着又有些犹豫:“伯章的意思是说……”
“要改就需彻底,否则将来元长公若是想到了更好的方式再更易茶法,只怕就会引起民间茶商园户的诸多怨言!”
听到这么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蔡京顿时霍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在桌边踱了几步,复又回身坐下,脸色已是一片坦然。“伯章此言可谓是深入我心,不错,我也觉得仅仅恢复榷茶并不完全妥当,只是我的其他设想还不成熟,担心提出来引起更大的反应。伯章,你既然认为要彻底变易嘉佑通商法,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以前的椎茶法其实是官府收购后的专卖制度,一需要置茶场的费用,二需要极大的人工人力,还得同时防备胥吏猾民等从中渔利,所以有诸多空子可以钻。以我之见,朝廷大可不必仿效从前再置茶场禁榷,而采用引榷法!”
高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色变得异常沉着。“其一,茶引不得由各地擅自发卖,由太府寺印造,由京城的都茶务统一发卖,另外还要置合同簿勘验,一旦商人售茶完毕,则对簿销去茶引。其二,商人贩茶时盛茶的笼篰由产茶地的通判或相当之官委匠人依样制造,不许商人使用私物,如此大小定制,商人便不能私自货买更多的茶叶。其三,每年派专人到园户茶园预估茶叶产量,并造册登记,若是一旦销售茶量与登记不符,则可追究园户之责……”
他话还没有说完,蔡京便重重一拍桌子,险些将酒杯震落在地:“好!果然是天衣无缝!”此时此刻,他着实感慨万分,这一桩桩一条条着实合他的心意,就是让他本人来设想也不过如此,他又岂能不拍手称赞。
高俅自己却心知肚明,自己其他的比不过蔡京,但要是比大事上的远见,这天底下怕是没人比自己的预知能力更强了。对于那些大茶商而言,阵痛自然难免,可是为了长久之计,还是快刀斩乱麻更为妥当。
第七卷 第十六章 面君王一唱一和
蔡京和高俅一同请见的时候,赵佶正一个人在福宁殿后殿挥笔作画。听到两人求见,他也没有搁笔.而是随口吩咐让人进来,手上画笔却依旧不停。尽管登基为帝,但他对于书法和绘画上的兴趣却丝毫没有减退过,但有时间他便会定下心来泼墨挥毫,甚至还曾经暗地里派内侍悄悄地将画作墨宝寄于坊间售卖,这已经成了他如今最大的趣味。当然,能够有幸买下皇帝御笔的几乎都熟悉赵佶笔迹风格的官员,再不就是喜好收藏的民间大户,寻常百姓自然是没有那个余钱。
高俅一进入后殿便发现赵佶正在埋头作画,不禁向蔡京投去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也不出声,和蔡京一左一右地站在赵佶身边,细细地端详着那幅快要完成的画作。只见赵佶全用水墨,画的却是花鸟飞禽,一眼看上去浓淡相宜形神兼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蔡京自己于书画上亦是颇有根底,见赵佶题完字盖上印章,便笑着称赞道:“圣上如今的书画功夫又见长了,这飞禽花草犹显意境。对了,数日前我还有幸从集贤斋重金买进了一幅《繁花似锦图》,看那风格笔法,应该是圣上的新近之作吧?”
“哦,原来那幅画是元长你得了?”赵佶一边在内侍捧上来的铜盆中洗手,一边兴趣盎然地说道,“我还道是谁用了一千足贯的价钱买了去,却不料是你,看来你也是个有缘的。”
“圣上有如此爱好,我们又怎会例外?”高俅仔仔细细品鉴了一番那幅刚刚完成的画,也不禁转头笑道,“不瞒圣上说。臣那里新近也得了圣上的一幅手卷和一幅画作,却是从未让人看过呢!”
“哈哈!”赵佶闻言心怀大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两个还有些眼力,唔,不错,不错!”他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这才眨了眨眼睛道,“话说回来,伯章早年便跟随朕。那些书画手迹朕自然收藏了不少,不过。元长,朕可是很早就藏了你地两把扇子呢!”他说着便朝身边的曲风点头示意,曲风连忙去了。
见蔡京一脸茫然,赵佶便又解释道:“那是很早的事情了。朕一直赞赏元长地书法,只要听说有你的墨宝遗落在外,朕必会设法派人收取,那两把扇子也是用重金买来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伯章,具体的事情还是他操办的。”
赵佶一好丹青。二好书法,高俅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一时有这样的兴致却让他措手不及。饶是如此,他还是笑着接口道:“当初还在潜邸的时候,圣上确实爱极了元长公地字,那两把扇子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蔡京心中极为得意,嘴上却不免谦虚了两句。待到那两把扇子拿过来之后,他方才确认是自己的亲笔。只是在什么时候流落在外,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古人说,见字如见人,朕颇以为然,不管怎么样,元长和伯章那一手字,朕都是相当称许地。”赵佶郑而重之地将两把扇子重新放回锦盒之内,这才命人收拾了案上的笔墨纸砚和画作,然后坐了下来。“今日你们两个人联袂请见,是不是另有要事?”
蔡京瞥了高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