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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是崩溃了还得继续挺着,总不能真的倒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手里吧?何长庆咬牙切齿地重重说道“这些人该杀!居然敢打着我的招牌在外面招摇过市真乃可恼可恨!请将军一定要从严从速处决这些扰乱秩序的败类!”
“这些人并没有打着岳父大人的幌子,他们还真的都是岳父大人以前的亲朋好友。不过既然岳父这样说了那么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在参议会开会前会在温州公开审理并且处决这些人。”说着杨沪生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慢慢地踱着步。
一声声脚步如同铁锤敲击在何长庆心坎,何长庆没有注意到两行冷汗不自觉地从脑门上流了下来。何长庆感觉心中一阵阵发虚,现在怎么保护那些亲朋老友已经是谈不上了,保护自己是最重要的!可别再让这些人说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这个冷面女婿一发怒,自己的老命还有没有就难说了!明明很多生意好做的,干吗非要倒卖粮食呢?!何长庆心中不止一遍地咒骂着一个人。
杨沪生转了几圈,站在了何长庆面前“岳父,我看您最近也辛苦了,财政部的平凡琐事实在是太多,让岳父大人这么大年纪再操心我们做晚辈的心中可实在不安啊!我看岳父大人就在家种种花养养鸟好好打理下自己的生意好了,不必再为那些琐事心烦意乱了。不知岳父认为如何?”
“……好,……我知道了。多谢将军的体贴。”何长庆张大了嘴傻傻地看着这个好像有情又好像无情的女婿,低声喃喃说道。
“那好,不知道岳父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想现在就回军部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温州了,公事可是积压了不少。”看看垂头丧气的何长庆,杨沪生也没什么话可以再和他谈了,自己把他财政部长的职位都给撤了,还有什么好说呢?
“哦,对了,不知道依萍现在还好吗?”何长庆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他这个做父亲的自从把女儿嫁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再加上杨沪生和史秉誉一直不敢把新娘互换的事情说出去,何长庆到现在也不知道杨沪生的夫人是清萍。
“还好,现在她在南昌一切都好,现在部队中有很多女兵和她在一起。哦,对了,我这次来的时候史秉誉本来也想来的,可是我们有重要客人在温州,史秉誉必须要陪陪人家,实在是走不开。他让我带话给岳父,说是带他问岳父好。”
“嘿嘿,难得史将军还记得我,谢谢他的关心了,上茶。”何长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杨沪生走后何长庆瘫倒在座位上,坐手扶住头不停地唉声叹气。油灯的火光突突冒着,把何长庆淡淡的身影拖到了墙上左右摇摆着。
“怎么?杨将军走了?老爷有没有和他谈起过?”三姨太从侧门走了出去。
何长庆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隔壁听着吗?难道你没有听出来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三姨太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上前拉住何长庆的手用力摇着“难道我家兄弟真的要被处决吗?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老爷您再去说说吧,杨将军一定会卖老爷面子的!”
何长庆生气地一把打开了三姨太抓住他的手“妇人之见!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已经不是什么财政部长了,要是再去给你兄弟求情,我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我不管!我可只有一个弟弟,你一定要把他给我救出来!要是你不去说我自己去说!”说着三姨太就要离开屋子。
何长庆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又哭又闹的三姨太何长庆伸出颤抖着手指着她“站住!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你这要是过去我们何家一家性命可就毁在你的手里了,我决不许你过去!”三姨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看着自己姨太太何长庆心中一阵悲哀,走到三姨太身边无言地拍着她。看来监察院还是惹不得的,这次一个不小心让人家给抓到了把柄,弄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要不是人家没有抓到自己更大的把柄,这次性命能不能保住可还真的难说!
何长庆现在心情不好,史秉誉的心情可是正相当好呢!天黑的时候蒲安臣、乐维斯在华尔和接待部汪部长陪同下乐呵呵地从外面街市上走回了宾馆。
“啊哈!史将军,您怎么在这里?容先生你也来了?”蒲安臣一进来就看到史秉誉和容闳俩人正坐在大厅里面。
史秉誉笑着站了起来“呵呵,公使先生初次到我们这里,我这个做东道的怎么说也得请公使吃一顿饭吧?公使先生走了一天相信现在也累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一顿便饭怎么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蒲安臣现在心情相当不错,开怀大笑着。
“我就不用一起吃了吧?嘿嘿,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华尔一听史秉誉请客连忙想开溜。
“不用了,还是大家一起吃一顿好了。”史秉誉连忙挽留道。
“是啊,华尔先生你就不用走了。”蒲安臣在温州和华尔聊得很是开心,不想让华尔这么早就离开了。
两个主要角色都一致挽留让华尔无法离开了,只要尴尬地跟着他们一起朝餐厅走去。
到了餐桌坐下来后蒲安臣发觉史秉誉一点都没有说错,这还真的是一顿“便饭”。桌上只摆了六样小菜,服务员端上来了几盆热菜——一条清蒸江鱼,一盆红烧肉,再加上两样蔬菜,这倒是蒲安臣第一次见到用这么少的菜招待一国公使。
见到瞪大眼睛看着桌上一切的蒲安臣史秉誉歉然地说道“很抱歉,现在我们这里正在和清军作战,一切都要为了前线需要,在后方我们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用来招呼公使先生。还请公使先生多多谅解。以后我们要是解放了全国再好好请公使吃一顿吧。”
看着史秉誉一脸遗憾的样子,容闳心中暗暗好笑,后方再怎么艰苦也还没到拿不出好东西招待客人的份上。杨史两位将军平常吃的很普通这倒是真的,不过原因是因为他们自己对吃的太不讲究了,杨将军有盆鱼就可以吃上半天,史将军更好——一盆臭豆腐就可以打发他了。今天他本来决定好好招待一下美国过来的客人的,可史将军认为这个蒲安臣在北京一定每天山珍海味不断,吃也吃腻了,我们还不如搞得简单一点,这样还可以让蒲安臣对温州之行留下深刻的印象。既然副议长定下了调子,那么手下自然是按照领导的旨意去办了,于是就出现蒲安臣对着一桌饭菜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的场面。
“公使先生,我们史议长每天吃的更加简单,今天为了招待公使先生已经破例多上了很多菜。这事华尔先生也是知道的,对不对华尔?”看着蒲安臣举着叉子不好意思下手,容闳劝解道。
“不错,公使先生尽管随便慢用好了。”华尔早就知道跟史秉誉在一起吃饭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作为一个真正的老饕,华尔在自己府宅中光是厨子就有十多名,本来想回到自己家好去好好吃一顿的,没想到被人家给挽留住了,华尔心中不知道是应该对大家如此重视他感到荣幸呢?还是对自己的肚子感到悲哀?现在容闳把他推到前面了华尔只好随口帮腔道。
蒲安臣瞪大的眼睛终于眯了起来,朝史秉誉伸出了大拇指“呵呵,史议长,从你们每天吃的东西我就可以看出为什么你们军队会打胜仗了,了不起!不错,真的很了不起!”今天在汪道正的陪同下蒲安臣视察了在温州的那些美国商人,从那些商人口中蒲安臣了解到温州现在一个月就有数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出口到世界各地去,虽然温州政府鼓励出口,在税收上面进行优惠,可是现在怎么说每个月也有几十万两的收入啊!蒲安臣并不了解香烟在出厂前就征收了百分之七十的高额消费税,要是知道了他的眼睛将不知道会瞪到多大了。蒲安臣怎么也没想到温州政府高层官员生活居然这么简朴!和北京那些王公大臣比起来,这位史议长生活上恐怕还不如人家家中的奴才呢!要是这里当官的生活都是这样子,那么温州政府推翻清朝将是指日可待的,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保持这种作风?再想想从美国商人那边了解到的温州这边鼓励工业,大力发展军工企业,蒲安臣当时就想到如果美国以后和这样的政府为敌那是很不理智的事情,这种国家只能友好,不能为敌。你现在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中不是不可能,但是代价好像太大了,并且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呢!从温州街面上那些市民对士兵和官员的态度上蒲安臣就有一种感觉——就像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诸葛亮所言的,要是把温州部队比喻为鱼,那么这里的百姓就是水——这样的部队怎么可能真正消灭?除非你把这里的老百姓都杀光了,可杀光了老百姓光剩下空地还有什么用场?
还有一点原因让蒲安臣不想干涉这里,那就是这里的人对美国人好像都特别友好,见到他和华尔在一起都主动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这在中国其他地方是没有的事情。让蒲安臣很有一种满足感。既然温州这里鼓励当地人和美国人做生意,那么美国为什么要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
蒲安臣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美国人友好的,至少对他身边的华尔就有相当多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座中的就有一位——容闳,别看容闳是中国最早留学美国的人,可他就经常恨不得把这个见利贪财的华尔给掐死!还有温州这里的人对美国友好那是因为那些美国商人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钱财,并且还走私进来粮食,要是没有这些你看温州人还会对蒲安臣他这么友好不!
史秉誉笑着摇摇头“过奖了,我们军队并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只不过运气好,一直没有被人家打趴下永远爬不起来罢了。当然要是国外对我们不是那么反感,一直支持清朝军队和我们作战,我们现在控制区应该可以更加大一些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