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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强和王得贵不知道,他是另有所求。这个副参谋长的职位在别人眼中是极为崇高,威风八面,可黄翼升志不在此,他还记得司令员跟他说过的海军总司令呢!在跟司令员接触的这些日子里,司令员跟他说过很多关于海军的事情,让搞了近十年水师的黄翼升大受启发,明白到中国的未来是制海权!谁掌握了海洋谁就掌握了世界!想要靠湘军的那些快蟹、长龙、舢板争霸大洋完全是异想天开,只有大炮巨舰能一日千里的铁甲舰才可以和西方列强争霸海洋,海洋胜,则中国永不会败,若是海上战败,敌人想什么地方登陆就什么地方登陆,你陆军就是再强大也将因为疲于奔命而战斗力急速下降。最后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不让人家占领你的本土,想要惩戒敌人是根本不用考虑了。想要搞强大蓝水海军的黄翼升根本没把这个副参谋长放在心上,他想着是铁壳、后膛炮、锅炉、数百人的铁甲舰。听司令员说政务院下将设立船舶部,专门负责新式军舰研究生产,黄翼升的心早就动了。想要指挥铁甲巨舰,你就要了解它,如果自己能到船舶部工作,那么以后这个海军总司令就是自己谦虚点说不当的话,别人也不敢抢啊!乘着这次精简黄翼升感到机会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住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张海强和王得贵没有想的那么远,你就是告诉他们未来是得海洋者得天下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在他们脑海中还是陆军至上,怎么会想到解放军以后的发展方向是在海上?也难怪他们,中国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重视过海洋,以前中国历史上真正重视海洋是在甲午海战失败后才重视起来的,这些人怎么可能想的如此之远?黄翼升若是没有在水师干过的话,他的想法也不会比张海强他们高出多少。
“小熊,政委睡了吗?”
杨沪生走到史秉誉住处,里面烛火还在燃烧着,他还是轻声问了下站在门口的史秉誉警卫员。
熊正军小声说道:“哟,司令员啊,政委还没谁呢!我给您通报一声吧。”
“别,不用通报。我自己去找他好了,欧阳,你陪小熊在外面走走。”杨沪生连忙拦住正准备去通报的警卫员,说完杨沪生轻轻走到史秉誉门口。一回头,欧阳磊和熊正军俩人已经静静地退了出去,回廊下除了自己只有树枝随着阵阵微风轻轻摇摆着,传来淡淡腊梅幽香。
杨沪生犹豫着,背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走了几步杨沪生紧了下棉袄,把领子竖了起来。一月底的临海正是最冷的时节,虽然杨沪生身上穿了棉袄,可冷气还是一丝丝从脖口钻进怀中。抬头望着天空,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无数的钻石在辽阔苍穹下不时闪烁着,偶尔有一颗流星迅速划破星空一闪而过,只是在人的眼睛里残留着一道光芒。城外战士们还在联欢着,吼声、笑声、歌声、掌声清晰地传遍了不大的临海城每个角落。要不是和林金宸和黄翼升商量整编事宜,杨沪生现在应该也在外面和那些战士们一起吼两嗓子,放声高歌一曲,不过现在不行了。他是过来赔礼道歉来的,可到了门口杨沪生又觉得两腿是如此沉重,根本抬不起来了。自己毕竟是大哥,专门给小弟赔礼道歉可真的有些太丢面子了!
“秉誉,睡了吗?”沉默好久,杨沪生苦涩地咽下口津液,闷声问道。
“大哥?这么晚你还不睡吗?”说话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史秉誉拿着本线装书出现在杨沪生面前,“进来吧,外面很冷的。呵呵,大哥要是冻病了,那些将领还不到我这里兴师问罪来?”
“瞧你说的,什么话嘛!难道我跟个千金大小姐一样那么娇贵?”杨沪生朝里面走的时候注意到史秉誉手中拿着本孟子,“不错不错,这古书看多了说的话也更加挖苦人了。唉,跟你比起来我倒成了目不识丁的文盲,至少也是古盲。我说秉誉啊,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清朝的科考?不过我怀疑就你的水平恐怕今生今世不用指望考上秀才了。”
“坐吧。”史秉誉拉过椅子,请杨沪生上座,嘴里抱怨着,“还说我挖苦?大哥你的嘴才真的跟刀子一样!话里面的刺还少了?怎么跟那些将领说起来面带微笑,一棍子敲不出个屁来,跑到我这里来就连讽带骂了?哼,当我好欺负的吗?说说看,今儿晚又想吵些什么?”
杨沪生手指叩击着桌子,摇头晃脑嘴里面念念有词,“归兮归兮,喝无茶乎?”
“妈的!条件还这么多,明明古文一窍不通,偏要猪鼻子插大葱,什么人嘛!小熊,给司令员上茶!”史秉誉拉开房门朝外面叫着。
“别叫了,我已经让你的警卫员跟欧阳到外面散步去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还是麻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好了。”杨沪生停止了继续敲击桌子慢慢说道。
“我就说呢,刚才怎么没见小熊在外面。”史秉誉摇摇头,走到火炉边去取开水。
“这个……这个……我是来跟你赔礼道歉的。”杨沪生低着头,艰难地说道。
“啊?”史秉誉愣住了。没想到千年的铁树居然会开花,让杨沪生跟自己赔礼道歉这倒是头一次遇到!杨沪生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个……我刚才仔细考虑过了,对根据地的建设我一直都在前线,没有你们在后面了解的多,下午说的太冲动了,这个是我的不是。但我觉得恢复科举考试是在倒退,你在后面时间比我长,也许考虑的比我周到,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恢复科举是必须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史秉誉放下了水壶,走到杨沪生面前慢慢坐了下来,“大哥,赔礼道歉倒是不必了,我们俩兄弟谁跟谁呀?有什么事情放不开的?至于科举我是这样考虑的。现在根据地中接收过先进西方知识的毕竟是极少数,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知识分子一辈子学的都是四书五经,一心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来个鲤鱼跃龙门。现在我们若是断了他们希望,等于是把他们推向满清政府那边。这跟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方针并不吻合,这些人别看他们好像头脑僵化,可他们在民间还是很有威望的,他们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消除的,在人民还没有真正掌握科学,封建余毒一时无法消除时候有些妥协还是必要的。当然了,科举考试我们可以搞,但考什么,我们可以控制,现在根据地管理人才紧缺,我们可以通过科举录取一批人才。我是这样考虑的,科举是要考,但不要求一定是八股文,只要写的有见地我们就可以录用!考试分两场,第一场考气节,民族气节,现在毕竟是异族统治中国,可以通过考试培养民族气节!第二场考如何治理国家,就是经纶济世之学。这样明为科举,实际上是选拔一批有用之才以为我用,只有等我们新式教育普及后才能慢慢取消这种考试。有时候太激烈了并不见得是好事情。”
“不是考八股?”杨沪生疑惑地问道。自从识字后杨沪生被家长灌输的就是八股是如何窒息文化禁锢人才的,对八股简直是深恶痛绝,常常认为以前中国坏就坏在这些饱读经书的文人手里!八股文学的都没有自己思想了,只知道阿谀逢迎,除了做做文字游戏别的本事狗屁没有。重文轻武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能是自取灭亡!
史秉誉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写成八股文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们学的就是这个,但我们在录取的时候自己可以做手脚嘛!我看可以让容闳担任主考官,相信他下面需要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最清楚,可以有的放矢,录取些用的着的人。科举也不能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林则徐、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些大人物不都是通过科举的?沈葆桢也是个人才,他还是道光进士呢!”关于左宗棠史秉誉倒是有些想当然了,左宗棠是道光举人,不过屡试不第,后来一气之下不再参加科举考试了。其他几人倒全是进士出身,也算是科举考试产生的难得几个人才。
“既然这样就按照你说的办好了,恩……就在三月下旬,先下面各个县考试,考的好的在六月下旬集中在江西赣州统一参加最后的‘廷试’,那里的六月比较热,让他们也尝尝高考的滋味!”杨沪生一接收考试马上想起自己参加的高考,当时自己差点被热晕了,现在根据地是自己说了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乘机整整别人?
“这么着急?我本来打算和你商量后在五月开始乡试的。宣传、报名、择地可都需要时间啊!太急了效果恐怕不大好吧?何况六月底也太热了,你这不存心在整人嘛!”史秉誉一想到六月考试心里就有些乐了,杨沪生的光辉历史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小子高考时候见到试卷就发呆,不停抓耳挠腮却一点头绪也没有,着急的豆大汗滴流水一样往下淌,差点中暑休克在高考战场上,看来这次他是存心想摇报复一下了。
“算了,你决定好了,五月就五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考试就改在八月好了,八月天也比较热,闷死这些老学究!”杨沪生摆摆手恨恨地说道。他对史秉誉揭破自己心事一点也没有感到羞愧,中国人的优良品质在杨沪生身上淋漓尽致地完美体现出来——自己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希望别人有好日子过!史秉誉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杨沪生脸上有些发烫了。
史秉誉朝后一靠,笑道:“算你狠!不过有升官道路好走,对这些文人来说你就是把他们架在火上蒸烤他们也会趋之若骛的。”
杨沪生尴尬地笑了笑,正容问道:“你马上到美国去,这次考试你无法主持了,至于我,你是知道的,对这些东西我是根本一窍不通,你看看由那些人主持比较好?”
史秉誉掰着手指一个个说了下去。“容闳是必须要参加的,毕竟选出来的要安排在他手下。倪峰算一个,这小子满腹经纶参加过科举,当时要不是他老爸没有给主考官孝敬一下,说不定现在他就是剿灭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