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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一阵骚动,一些打瞌睡的战士很不情愿被人家打醒,嘴里嘟囔着钻进射击掩体中。
陆战旅的阵地没有河流什么可以阻挡敌人,但陈林宾却将用于海岛守备用的铁丝网在阵地前不远的地方连续布了两道。同时在左翼还埋设了拉线地雷,左翼最边上的山地森林用伐倒的大树将道路完全封死,在伐倒的大树下面是拉开弦的手榴弹,如果谁想要搬动树木,他的下场决不会比直接踩到地雷好到什么地方去。右翼是瑞塘河,在右翼陈林宾除了派有一个连兵力外还组织了十来名神枪手专门守侯敌人从河上过来,在掩体后面,两门十二磅榴弹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河岸,当然,要是敌人想从陆地过来,炮口随时可以掉转到北面。
陈林宾站在指挥部掩体上,半支着身子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远来的“客人”望远镜中,一队队英军士兵在军官带领下正朝这里移动过来,在左翼突然出现一股散乱的淡黄色尘烟,身披大髦戴着高顶圆帽的骑兵端着卡宾枪出现在阵地左翼。
“有没有搞错?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的衣服他们不会发痧气吗?”陈林宾摇摇头走了下来,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警卫员。
当过独立旅旅长,主力部队副师长,现在又是特种部队——陆战旅副旅长的陈林宾根本没有将面前的敌人放在眼底,从望远镜中陈林宾可以看到敌人手中步枪跟自己的斯潘塞连发枪比起来天差地远。至于火炮,六门火炮顶什么用?火炮上陆战旅也远远压制住他们了,看来池旅长实在是小题大做,只要集中部队跟敌人打一场硬碰硬的战斗,这支英国部队也只有投降的份。
走到指挥部里面,透过窗口陈林宾见敌人已经进入火炮射程了交代道:“传我命令,等敌人进入两百米后炮兵开火阻拦,一百米内步兵开始射击。希望池旅长现在已经切断敌人后路了。”
英军发现了面前的奇怪的阵地,铁丝网对英军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至于纵横交错的交通壕,这些士兵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也难怪他们,用来阻挡他们的这种防御体系是让英国人和法国人在一次世界大战中吃尽苦头的战壕,现在的欧洲战场上还没有出现堑壕战。
战壕中一点动静也没有,犹豫间,英军将士不知道自己面前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小心起见,纵队被排成三路横队,士兵们在长官率领下小心地朝前移动着。左翼骑兵飞快地奔驰过来。马蹄声声的战马叱咤大地,却在铁丝网面前停住了脚步,任凭马上骑士如何催逼,战马就是不肯朝前迈出一步。
阵地上轰然做响,几发炮弹拖着怪音朝敌人飞快地过去,炮弹落的比较远,横队只有三排,对他们没有构成太大威胁。接着更多炮弹出膛朝敌人过去了,阵地上炮声隆隆,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大团烟雾将整个阵地都淹没起来。
亨利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有火炮助阵,当炮声一响起来,亨利马上想到活捉叛匪头目的事情可能泡汤了。中国军队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炮火了?!不过逼上梁山的亨利现在已经无法说出撤退这个单词了,现在要是撤退自己的脸面还往什么地方摆?大英帝国军队还从没有被无能的中国军队打败过!自己要是失败,这可是开了历史先河。
排着横队的英军士兵不顾炮火下不时倒下的士兵,在军官率领下义无返顾地朝铁丝网冲了上来。很快,英军火炮开始还击了。闷雷在大地上滚动着,到处硝烟弥漫,雷声阵阵。
一声霹雳,密集的子弹落在英军队列中,很多排在前面的英军士兵吭都没吭一声,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有死的士兵不顾那些倒下队友继续前进着。接着骤雨般的子弹朝英军飞了过来,密集的子弹根本分不出点来了。
猛烈的打击下英军士兵终于胆怯了,士兵一群群趴在地上,有的偷偷朝后爬动着,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尝到横队好处的英军终于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横队发扬火力是没错,可万一要是横队被人家压制住了,哪怕一个人的后撤都会给横队带来不可预测的麻烦!现在英国军官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面对混乱之极的横队。混乱之中,英法联军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地逃到后面。随着英法联军撤退,让亨利不解的是那些叛匪并没有追击英法联军,阵地上很快又陷入沉寂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地上的那些英军士兵尸体却提醒亨利,自己刚刚才在这里吃了大亏!
第二部 铁与火 第二十五章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3…11…28,天鹰主站点击数:8230)
望着死寂的敌人阵地,亨利有些胆寒了,自己不过一千人,要是每次冲锋伤亡不用多,就跟刚才一样死伤上百人,那么三五次后自己将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到时候就是任人屠宰的下场!不攻吗?都已经追到这里了,要是放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定面前敌人里面就有自己想要抓的叛匪头目,这要是撤回去以后给同僚说起来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在部队中混了?军人的荣誉感让亨利明知道面前是火却也要扑上去。
“怎么?才这么短工夫就害怕了?娘的这红毛鬼子也太无能了吧?”
陈林宾看着退下去的英军笑着从指挥部自己的袋子里面掏出水壶喝上一口,脸上很快就红霞遍布,这水壶中装的都是烈性酒。按照纪律,部队作战中指战员是严禁喝酒的,可陈林宾一时没酒人就觉得难过,他的水壶中时刻都满满装着烈性白酒,在战斗不激烈的时候偷偷抿上一口。他的这种勾当作为旅长和陆战旅政委都明白,可是虎将难求,这些家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在他们面前喝就可以了。
指挥部中一暗,侦察参谋从外面弯腰钻了进来,“陈旅长,敌人朝左翼运动过去了。”
“哦?还不死心啊?看来刚才打的让他们还不够刻骨铭心。得,再来一次吧。告诉左翼部队,就当没有见到敌人好了。”陈林宾随意地摇了摇手指说道。
“没有看到?”侦察参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一句。
“呵呵,要是看到敌人,我们准备的那些东西不是就没用武之地了?告诉宋营长,等敌人进退不得时候狠狠地打击敌人,我这里会用炮火支援他们的。”
“明白了!”侦察参谋这才知道陈副旅长打的什么主意,用力敬了个礼转身走出去找三营宋洪宇营长去了。
排成八路纵队的英军三营官兵弯着腰鬼鬼祟祟进入黑暗的森林。进入森林后原来整齐的队形渐渐被压缩成五路纵队,接着再次压缩,到最后只能两个人肩并肩并排走了。这片森林将两座海拔差不多的小山头连接到一起,山并不高,海拔顶多就六七十米,可岁数长久的参天大树却将山头增加了十来米。森林终日显得阴森森的,南方特有的藤树将树与树之间空间完全封锁,没有什么人走动的地面积累了大量落叶,腐烂的落叶可以将人脚陷下去,到处都是积水,踩在上面发出吱的声音。山谷中间有一条小路,也许这并不能算是路,它只是一条被人踩出来半米宽的乡间小道,小道两旁全是荆棘的野蔷薇,这种灌木欣赏观看是可以的,可要让人从里面穿行过去,那就是受罪了。在道路上面,茂密的森林漏出一条缝,让临近中午的几缕阳光探进头来对大树王国问声好。
拉利中尉运气不大好,他进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在正中央了,潮湿的森林中可以听到惊鸟扑翅声,有时候还可以听到索索声,让拉利毛骨悚然的是他不时可以看到树上盘着恐怖的一米多长、暗褐色三角形头、灰褐色的体背上两侧有一系列暗褐色^形斑纹,眼睛斜视着他们这些外来者的蛇。拉利父亲是动物学家,从父亲那边他知道这种蛇是五步蛇,又叫尖吻腹,属于蝮蛇科(响尾蛇科),可怕的是这种蛇有巨毒,要是被她轻轻吻上一口,恐怕自己就将和这可爱的世界告别了。
前面传来渗人的惨叫声,从慌张呼叫声拉利明白有人受到毒蛇攻击了,一想起毒蛇,胆战心惊的拉利一边走一边祈求上帝与他同在,这种毒蛇已经够恐怖了,秘不可测的中国森林中天晓得还有什么古怪东西存在?拉利宁可在战场上被子弹打死也不愿意让毒蛇咬死,被野兽吃掉。在拉利心中无数次地诅咒着他的团长,这个该死的亨利上校居然想让他们穿过如此讨厌的森林发起攻击!要知道等他们从森林中钻出来,跟森林做斗争可是让部队没有一点战斗力了!
不长的山路却消耗了拉利他们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遍体鳞伤接近出口处时,却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新砍伐下来的树木,英军士兵已经没有勇气掉头再走一边过来的道路,那是地狱,只有魔鬼才愿意再走一遍通往地狱道路。从这里可以听到东边现在枪炮齐鸣,为了掩护他们侧击,亨利团长亲自率领一营、二营还有法国志愿骑兵连对正面强大的敌人工事发起牵制性攻击。拉利很同情那些在正面进攻的队友,他当时是距离铁丝网最近的英国士兵,铁丝网可不时蔷薇这么好伺候的主!相信就是敌人不抵抗,亨利上校想要指挥部队越过铁丝网都是麻烦事情。
既然走不了回头路,三营官兵只好自己动手打通一条出去道路。搬树的,砍伐棘条的,轰赶动物的,三营官兵不再是战斗队,倒像是一直建设公路施工队了。
可惜,这支施工队注定不会遇到好运气,搬运被伐倒的木头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正在砍伐野蔷薇的拉利被气浪掀出老远,身上不知被刺划了几个口子。开始三营的士兵还以为自己被敌人发现了,敏捷的将子弹打的飕飕作响。不过偌大的森林,这些仓促打出去的子弹天晓得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可对方并没有还击,等士兵稳定情绪重新开始工作,还没搬几根木料,爆炸声再次响起,几次三番后士兵们才发现爆炸是搬运的木材引起来的。可这些树木如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