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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丝线干什么……”南门夫人喘了口气,脸色苍白,随手指了指衣柜旁的一个小衣箱,“那里找过了吗?”
“昨天下午我去送天罗羽的时候风同学说用五色丝线可以把霸下镇住,东青南红西白北黑中黄……我给几个同学打了电话,说好等下一起去埋丝线。”南门立打开衣箱,找到一团红色丝线,顺便又扯出一块黄绸。
“你要去埋丝线?”南门夫人看着自家儿子将那两样东西揣进兜里,穿上雨衣要出门,“不许去!”
“妈妈?”南门立在屋外廊下回头,看下母亲的视线一派清明,“妈妈,我听见霸下的叫声了,您既然从祠堂出来,说明它已经完全挣脱束缚了吧?”
“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许去!”
“……母亲,我姓南门。”南门立直视着她,桃花眼微微弯着,于是有许多话就不用再说了。
南门夫人看着儿子离开,扶在门框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南门立赶到后山时,情况极为混乱,他狼狈地躲闪着飞来飞去的众多残肢和尸体,找到了已经血污满身的风轩器,他连跑带窜地冲过去,顺带踩了一脚已经扑街的小妖,顿时一股焦臭的味道冒出,他像见鬼了一样盯着地上多出的一滩黑灰,雨一淋就散了。
“别愣着!”风轩器拉了他一把,胼指迎敌,“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找不到黄丝线,用黄绸也可以吧?”南门立躲在风轩器身后,觉得后山几乎要被那些青青红红的血色染遍了,他看了看风轩器疲惫的神色和发青的眼圈,知道昨天一夜都是苦战,“现在怎么样了?其他人……呃,妖呢?”
“你要是问玄御他们,在那里。”躲闪的间隙里风轩器抬手一指,南门立看到有几条影子正在空中斗着,“你要是问门那边的情况……恐怕只有前赴后继这么个词比较合适了。”
风轩器苦笑着,拉着南门立退到一棵枫树旁休息:“十三那边大概更糟,我刚才听到霸下的叫声,估计是完全觉醒了。”
“嗯,我妈从祠堂出来了。”风轩器把黄绸递给他,“之前电话叫了班上几个同学,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准时过来……”
“你叫了谁?”玄御突然从一旁冒出来,口气有些冲,身上的白大褂七零八落,猛一看还以为谁抢了他的衣服。
“风同学的几个好朋友……现在这天气,也就她们敢过来了。”南门立吓了一跳,随即答道。
玄御对如泱泱白朴朴和洛离有些印象,微微点了下头,抬头对不知隐在哪里的落姬和柳叶喊话:“你们在这边盯着,我到前面去看看!”
“赶紧去赶紧去!”半空中传来落姬气急败坏的声音,“让那丫头别唱了,跟叫魂一样,柳叶都快敌我不分了!”
守门人的歌声是最古老的祭词,道行稍低的妖怪都要把持不住。
南门立和风轩器对望一眼,他们虽然也听到了那气若游丝却不曾间断的歌声,却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玄御不再废话,低头看了两人一眼:“到各自的地点准备着吧,别在这里呆着,她再这么唱下去,鬼门马上就会崩坏了。”
说完他一晃就不见了身影,南门立和风轩器分别向不同方位跑去。
当玄御赶到风十三那里时,天空雷声渐弱,霸下盘旋在空中,以为这一轮攻击告一段落之际,两道强光突然从大地裂缝间暴闪而出,那怒龙般电闪曲扭着爆裂出滋滋响声,霸劲无穷地冲向他——
轰地巨响,有若万吨炸药同时炸开,炸得土裂石喷。
待烟尘散尽,只见霸下周围多了一个泥土筑就的厚重护壁,泥壁的一端连接大地,将刚才的强力电流尽数导走。
“你居然连城市的高压电都可以引来。”霸下的声音低沉浑厚,显然起了杀机,“不过,土可以导电——也可埋人。”
随着他的话语,风十三脚下土地瞬间变软,像沼泽一样使她迅速陷入。
玄御冲过去,堪堪来得及将风十三拎起,落到一块水泥砖墙上。
“玄御……先生?”风十三转头看到身旁的人,轻叫了声,“你怎么过来了?后山那里呢?”
玄御首先注意到风十三额间的那道伤口,他不易察觉地皱下眉:“那边没这边严重,再撑一下,五色丝线马上就会埋下去了。”
“……哦。”风十三的声音极淡,似乎对此不感兴趣,“镇不镇的住有什么要紧,反正它是要死的。”
玄御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了然开口:“窈窕呢?”
风十三举在胸前的手指颤了下,轻声地答:“死了。”
玄御不再说话。身旁这个被事实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孩,有一双悲伤无望的眼睛,那种眼神他在长久的生命里见过无数次,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和决心,只想与仇人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孩子明白的坏的事情太多,好的事情却太少,她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在摸索着成长,却在攥紧双手的同时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就好像放一个沙漏在手心,掂出的是时间的重量,那样悉悉索索的流逝,就是最形象的成长之痛。
看着风十三平静隐忍的侧脸,玄御突然觉得有些怜惜。
深深叹口气,他问道:“你想杀了他?”
“嗯。”
“你会死。”玄御的声音难得轻柔,他漆黑的眼瞳折射着薄薄的日光,隐隐生辉,“风一一就是这样死在他的手中。”
“那又如何?”风十三轻轻笑了,清凉的嗓音中仿佛带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我没有曾十三代祖母那样的慈悲心肠,只想封印不想杀戮。”她的视线移过来,瞳孔是一片平静的黑,没有光透出,即使有伤也让人无法看清。
“你知不知道,我名字中的十三,带了多少不祥?”
玄御似乎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微微怔住。
“自我出生后,族长就算出我命带劫煞,会有损双亲。”风十三黑发下双眸竟微微弯起,好像一个笑容。然而光影横斜处,身上隐隐浮涌的杀戾之气,暴躁而混乱。她的声音极轻,却有一种凄厉的寒冷,“玄御先生……你认为,我会害怕死亡吗?”
“我连妈妈都已经害死了两次!”
她把记忆藏得很小心,在某个时刻,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意,就状似轻松地说出来。但谁也没有想到,那样不堪的记忆,竟会极其讽刺地再次上演。
玄御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表情的面孔,片刻后漫不经心地笑了。
“既然不怕死,那就好办了。”淡漠而随意的语调,“那等下无论看到了什么,也别害怕地叫出来啊。”
『39』
“既然不怕死,那就好办了。”淡漠而随意的语调,“那等下无论看到了什么,也别害怕地叫出来啊。”
“啊?”风十三不明所以地看他,雨似乎下的更急了,不远处霸下开始蠢蠢欲动。
“你不是要杀他?”玄御在原地活动着肩颈,“我帮你。”
“……玄御先生?”
“御。”玄御身上七零八落的衣服发出碎裂的声音,他的身型正慢慢涨大,声音开始变的奇怪,仿佛另一种族的语言,“等下记得用御名术叫我的实名,御。否则我会攻击你。”
随着玄御形体的变化,风十三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脊椎弓曲,腰身前弯,双手落地后四肢形状逐渐变为漆黑的兽爪,上下颚向前突起、开裂至耳边的半月形嘴部露出成排的利牙。全身覆满乌黑浓密的长毛。
他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狼。
碎成破布的衣服被雨水淋得透湿,随即被疾风吹上了天。
玄御周身仿佛裹着有形的妖气,看上去如同洪荒时代的凶兽,狰狞嗜血,嘴角向后一拉,似乎在冷笑。
他漆黑狭长的双目中闪着绿幽幽的光,视线望向风十三的时候,让女孩头皮一阵发麻——他嘴里那排白森森的利齿,随便一颗都比她整个人还粗,人类在他面前渺小得像蜉蝣。
“御。”风十三胼指咬唇,不确定这真的有用。
但玄御身上的杀气明显一低,定在原地撕磨着脚爪,牢牢盯住她。风十三甚至能在他眼眸深处看到野兽对杀戮的渴望,那最原始的野蛮与疯狂。
“……让我骑到你身上。”风十三思考着对策,眼睛飞快瞟了下已经在空中严阵以待的霸下,“然后一起杀了他。”
玄御顿了下,也不知听懂没有,但随即一甩尾巴,瞬间那条蓬松的尾巴变长了,将风十三拦腰一卷,送到自己脖子上。'好了,十三同学乃终于骑到了他滴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