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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良一晚上没进水米,借这个机会把那条死狗剥洗了。这家屋主颇为殷厚,厨里积了不少椒麻大料,祁有良剁了四条狗腿,切了葱姜小火炖起,听着水滚,不时溢出一阵阵浓香。骆中原看那老人吁了口气,顶上白烟顿消,哇地一声又吐了口血。不过神色似乎好看了些。骆中原进屋替他擦身打扫,只见地上的血都凝成一根一根紫色的筋条,十分怪异,老人叹口气道:“这个妖怪的凝血魔掌越发利害了……”他又摇了摇头,“如此恶毒的掌法,有伤阴骘。”
骆中原大不以为然,心想:“你杀了这么多的人,还谈什么伤不伤阴骘?龟笑鳖无尾,真是好笑。”他意形于色,被老人瞥见,冷笑道:“小子,你有甚么高见么?!”祁有良端着一碗狗肉进来,生怕老人被惹恼,陪笑道:“段老前辈,这里有狗腿浓汤,您来一碗补补元气。”
老人哼了一声道:“我受了内伤,半个月内忌荤腥。”祁有良马屁拍得不中,也不以为意,又焖了一盆糙米饭。祁骆两人不但把四只狗腿吃得干净,连汤水都喝得一滴不剩。老人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筷子,默默出神。祁有良足了口腹之欲,又思起性命之忧,觑着老人的脸色,正想着怎么开口。
老人一眼瞥到,“急什么,还有大半个时辰呢。”骆中原怒道:“我祁大哥忙也帮了,你的伤也好了,许诺的事反悔不成?”老人冷冷笑道:“谁说老夫的伤好了?我的仇家厉害无比,本来不想留你们活口,念在你们还算恭谨,也就罢了。救他不难,不过你要答应老夫一件事情在先。”他一双锐目紧盯着骆中原,“我要你一路上服侍我到内伤痊愈,如何?这件事听起来不难,可每一步都有性命之虞,你可想清楚了。”
祁有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见骆中原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便是。不过,你要先解开我祁大哥的死穴。”祁有良又是感激又是惭愧,道:“骆兄弟……”老人瞪了他一眼道:“老夫到时候自有好处于他,你少多嘴。”他教骆中原如何用功运气,由中府云门两穴冲开祁有良被封住的手太阴肺经。
骆中原的师父原来是山东地头有名的响马,下梁承上梁,本来外功就已不甚高明,还谈什么运气冲穴?老人看着他手法笨拙,认穴奇差,不由大骂蠢材。“他又不是娘们,你拿他乳中穴干什么?中府是在第一肋间隙处,云门下一寸!”骆中原连羞带愧,祁有良且惧且惊,好在死穴云云,不过是在吓唬祁有良,等推宫运血久了,那穴道自然也慢慢解开。不然就算祁有良有十条性命,怕也要尽数送在这里。
三个人在此住了两日,第三日早上老人吩咐将主人一家都放了,买了一辆篷车,过河西行。祁有良执意要送一程,三人雇船过了风陵渡。听船老大讲,有一拨人马二十多人已经在大前天过江。老人问他有没有人看到一行人,无论男女,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船老大说那帮人好像是昨天过的,里面一个红衣少女甚是凶悍,船伕中有人多看了她两眼,竟被她绊倒到江里去。
骆中原心想:“一定是那个凶婆娘!无论谁碰到她,都是倒霉至极。”
相逢
祁有良在华阴县的地头上跟两人分开,也算是江湖洗手。这几日老人的内伤好了三四成,难得心情好时,会指点骆中原几招。骆中原在他面前练习了一趟四扇门拳,一套六合刀法。看老人面上都是讽刺讥笑之意,他脸不由一红,羞恼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入你的眼,要笑便笑,有什么了不起!”老人啧啧道:“你是英雄好汉,笑都不让人笑么?这等的庄稼把式拉到街上,几文钱还勉强讨得。”骆中原道:“你武功虽好,我总可以不学吧!”
老人嗤笑道:“你这般的人材,如果去学我云水一十四操的精妙剑法,只怕等头发上长了胡子,胡子上长了眉毛,都不能领会一招半招。”骆中原听了怄气,更打定主意不学他的武功,任老人辱骂讥讽,倔着性子到底。
晚上两人夜宿在外,骆中原把马车让给老人,自己裹了张羊皮毡子躺在树下,恍恍惚惚梦到那日遇见的美貌女子,他呆呆地看着心里怦怦直跳,看她一颦一笑,无不动人。他这边正嗫嚅着想对梦中佳人说些什么,突然间撒剌剌一匹黑马猛地闯了过来,马上那个凶婆娘喝道:“你在看谁呢?!……”手中的皮鞭没头没脸地打下,骆中原啊地一声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这时猛然觉得四肢酸麻动弹不得,居然已经给人用麻绳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老人不知何时在旁边生了堆火,手里拿着艾绒和金针,听他醒来笑道:“臭小子做梦想情人么,一脸痴呆,是不是给人一脚踹下床来?呵呵呵。”骆中原挣了挣,惊怒道:“你要做什么?!”老人嘿然一笑道:“你不学我的功夫,老夫偏偏就要教你,看咱们谁强得过谁?我要用金针渡穴,把你这块朽木好好雕琢雕琢,若真是不成材,也只好劈了来烧。”
骆中原怒极欲骂,被老人在口里塞了几枚松果,嗯嗯呃呃说不出话来。老人哼着小曲,剥开他的衣服,借助艾火之力用金针疏通他全身经脉,脱掉鞋子炎脚部诸穴时,不由恼道:“好臭!好臭!”
骆中原但觉全身各个穴道有如火焚,万针撺刺,实在是痛苦之极。如果就这般晕过去倒也罢了,偏偏神志又无比清晰,风吹叶落,草木虫声,一一入耳。老人又在他鼻孔内吹进一股药水,药力上行,直贯入脑顶心,然后霍然向下便如在烈火上浇了一桶滚油,骆中原心里涌出无数恶毒的言辞,把老人骂得猪狗不如。
老人坐在身边,也不知吟着什么小曲。曲意幽然。
等过了一会儿,骆中原感到全身肌肤焦干欲裂,再也支撑不住之时,一张冰凉的手掌抚在他百会穴顶,有线内息如丝如缕,似断似续,沿着头颈走左肩胛,经过小臂一直穿行到小指外缘。这条内息清冽如泉,经脉中狂乱暴急的热气无须引导直接追蹑而去。从小指走回又行胸腹,再走大腿脚心,小脚拇指尖。左行完复右,最后把全身走了一个通便。骆中原觉得每走完一步,便身上清凉舒泰一分,等全部走完,浑身百根骨骸就象浮在水云中一般,说不出的舒畅惬意。
老人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很久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颤着手割开骆中原手脚上的绳索,哈地一笑,想说点什么,突然一下子闭过气去。骆中原挣扎着爬起来,欲恼也不能恼,把老人扶回篷车。等到第二日,觉得身轻体健,大异往常,精力充沛之余,找出自己的单刀,练了一趟刀法。刀至意达,六合刀法中许多精彩凌厉之处,平时根本体会不到的,如今居然都随手发挥出来。
他收了刀不由怔怔许久。又是欣喜,又是不免一些怅有所失。
老人在背后薄晒道:“我替你疏筋通络,白饶你几年苦功,以后你就照着昨夜线路行功,十年之后,或有小成也未可。”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骆中原体内有他一成的功力在身,已非泛泛。日后如果勤而不辍,一流高手虽然无望,但在黑道里开山立柜却定是绰绰有余。骆中原性子虽然梗硬,但也不由得感激,抛刀跪倒:“多谢前辈!”
老人避开他一拜,负手冷笑道:“这是我答应你应得的好处,你也别当我好心,此行艰难还在前面,咱们不过是互市罢了!以后分手,你也别说认得我,免得老夫面上无光。”骆中原拙于言辞,唯有诺诺。觉得他明明也不象个恶人,却总装得凶霸霸生怕别人买他的好,大约是个性古怪,也由他去吧。
老人把残琴拆了,就火一片片丢进去,上好的柚木在火里一时暗沉沉地燃不起来,发出清脆的爆裂声。骆中原吃完干粮后,只好坐在旁边呆呆看着。老人一口气吹飞无数星火和烟灰,突然问道:“你们传下绿林箭,白石峪大会是定在哪天?”骆中原算了算,道:“十月十五下元节,哎呀,就是今天晚上了!”
老人冷笑道:“黑道近年也真是没人材,是游羡天这小子坐镇大局么?”
游羡天不过三十岁出头,以段蒉的身份这声小子也叫得,但若是别人,说不得就会为这句话血溅五步。游羡天的父亲游朴为晋秦一带有名的黑道大豪,武功既高,为人豪爽,秦岭中条等地的剧匪大盗之间但有什么恩怨纠葛,都是请他做调人,一句话下来,无不凛然悦服。而游羡天的武功人脉比之其父,更为煊赫。几年前在澶渊一战,大杀辽兵,领着黑道群豪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绿林中的好汉奉他为总盟主,就是名门正派中的耆长也多加赞誉,所以英雄箭一发,从者云集。
骆中原心想他也是冲着秦艽一行来的,也不隐瞒。老人只是摇头道:“凭游羡天这小子,只怕是拦他们不住。”骆中原心里不服,暗道:“这老头怕是糊涂了,此次白石峪大会,各地的英雄好汉少说也有千数,点子不过是二十多人,便是一百个人对付一个人,还会拿他们不下?”
老人道:“你心里不服大可说出来,暗地嘀咕就是好汉了么。我且问你,你听过三庭四院么?”骆中原道:“这个我当然听过。”老人微微一笑道:“那你可听过青藏星宿海么?”骆中原忍不住道:“我当然也听过,二十多年前,星宿海的妖人染指中原武林,大行杀戮,害死了我们许多江湖上的好汉,后来各门各派激于义愤,戮力同心,终于把他们都歼灭在关内。当年的君山一役,连我师父都有参与,他老人家胸口现在还留着一条好大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