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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5-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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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挽回。他扭头,木犁拉着透骨龙站在他身边,沉默着。从蒙勒火儿现身战场的时候开始,木
犁就一直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惊讶,对于自己浴血博得的优势被瞬间摧毁,他
也没有流露出沮丧或者愤怒。
“原来朔北真有三千匹白狼。”不花剌低声说。
“是,那就是白狼团,蒙勒火儿·斡尔寒的白狼团。”木犁说。
“靠他一个人就逆转了整个战场的士气……这种事真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不花剌伸手往
自己背后摸去,他的箭囊已经空了,再来不及填充,朔北部已经发起了决胜的冲锋。他收起了
弓,从地下拾了一柄战刀。一只枯瘦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把刀夺下来扔在一旁。
木犁把透骨龙的缰绳交在不花剌手里:“带着你的部下,掩护大君撤退,快!骑我的马,它
不怕狼,而且和你的马一样快!”
不花剌扭头看向另一侧,比莫干趴在雪漭的马鞍上,身上盖着大氅,仍旧昏迷不醒。他的
伤势不算很重,昏迷是因为脱力,他和呼都鲁汗的战斗持续到木犁的孛斡勒冲上去隔开了呼都
鲁汗,死里逃生的比莫干在马鞍上喘息了几下,胸口的一道轻伤裂开出血,随即昏迷过去。他
直到昏迷都握着狼锋刀,他守住了自己的旗,没让呼都鲁汗得逞。
“木犁将军,你呢?”不花剌抬头看着木犁的眼睛,可那双焦黄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我会为你争取时间,大君和虎豹骑都必须平安地撤离战场,否则我们会失去对抗朔北部的
机会。我们不能在这一战里失去一切。”木犁说完,转身走向他的子弟兵们。
“你在等什么人么?”不花剌对他的背影大声喊。
“是,我在等那头狼,我要在这里了结和他之间的仇恨。”木犁站住了,转过身,透过绵密
的风雪看着不花剌,他们之间溃退的骑兵匆匆闪过。
“我已经很老了,几个人能有幸在自己老死前了结一辈子的仇恨呢?”木犁点了点头,“我很
高兴。”
“大君,请跟我来!”不花剌拉过雪漭的缰绳,把自己的黑氅解下来披在比莫干的肩上,一
手抓起九尾大纛。数百名鬼弓向着他靠拢,他们中间九尾大纛再一次竖起,那象征青阳的尊严,
即使溃败也不能倒下,武士们要靠着它的指引退回到集结的地点。
不花剌用手紧紧地揽住比莫干的肩头,感觉到他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原来他已经醒来了,
但是伤痛加上失血已经剥夺了他的意志,他极度的虚弱。
“毕竟是草原的主人,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吧?”他心里想。毕竟不是奴隶,不必为了自
己和一家人的自由而拼上命。他又一次想起那个年轻奴隶被战锤的利角刺穿而后抛向天空的一
幕,那泼洒出来的鲜血就像是东陆画家笔下的泼墨虹霓,绚丽却又哀婉。
木犁回头看了一眼透骨龙,忽地击掌,说:“驾!”
透骨龙长嘶一声奔驰起来,不花剌紧紧拉着雪漭的缰绳,他转过头,看着木犁的影子越来
越小。
“结人墙!凡我木犁的武士,一步也不能后退!后退的人,我亲手砍下他的头!”木犁用衣
角把牙刀上的血擦干,“我们要在这里拖住朔北人,否则他们会一直追击到北都城下,骑兵来不
及集结,会拥挤着入城,那是狼主最期待的机会,他一举就能拿下城门。”
孛斡勒们看着彼此的眼睛,最后的骑兵正通过那六座浮桥,台纳勒河西岸很快就只剩下这
些奴隶武士了。可是木犁没有下令撤退,仅存的千余人要对抗朔北的数万之众,不会有生还的
机会。没有人说话,奴隶们低头看着自己包裹着鹿皮的脚。
“将军,我们不想死在这里……贵族们逃了,为什么我们要留下?”一名奴隶武士打破了沉
默。
“告诉我你母亲的名字。”木犁说。
奴隶武士愣了一下。
“告诉我你母亲的名字!”木犁低喝。
“其其格。”
“真是漂亮的名字,她还活着么?还是一个奴隶吧?她在哪个贵族的帐篷里?”木犁的声音
低哑,却柔和起来。
“在斡赤斤家的帐篷里当奶妈,她刚刚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木犁点点头,扫视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子弟兵:“我把你们每个人看作我的兄弟。我的奴隶兄
弟,你为什么加入木犁的军队?只是因为这样能给你带来光荣么?或者你来是要为那些贵族效
忠,要当他们的狗,要为他们捕猎,要为他们战死,把你的血献给他们高贵的种姓?”
所有人都摇头。
木犁转身面对那个站出来说话的奴隶武士:“你的母亲很期待你立下战功能为她赎回自由
吧?她很为你骄傲,是不是?”
“是!”奴隶武士毫不犹豫。
“你已经没法把自由带给她了,我的兄弟,可至少让她能活下去!如果朔北的狼骑冲入北都,
等待你母亲的只有凌辱和死,她的皮被剥下来蒙在盾牌上,头发被割下来绞成绳子,尸体被送
去喂狼。我的兄弟,你想活到亲眼看见那一切的时候么?”
奴隶武士一震,呆住了。
“你们每个人踏上战场,都有自己的原因。我也一样。但是现在回头看看那座城,”木犁回
身,遥指风雪里那座看不见的大城,“我们每个人,无论为了什么拿起刀,都得守住那座城!”
“我很想我妈妈活下去。”那个奴隶武士低声说完,回到了队伍中。风雪呼啸,再无一人说
话。
“结人墙,骑兵全部过河之后,截断浮桥。”木犁下令。
“骑兵全部过河之后,截断浮桥。”一名孛斡勒重复了这个命令。
千余人默默地散开,拔出了腰刀。这支队伍在数万人的朔北大军面前显得如此弱小,可他
们依然挺起了胸膛,用仅仅罩着层牛皮的胸膛对着暴风雪和薛灵哥战马的铁蹄、白狼的爪牙。
“我的兄弟们,我只是个老奴隶,没有什么可以赏赐你们。我给你们我所有的一切,我不会
撤到东岸去,我会和你们并肩而立。”木犁走到所有人前面,站住。

阿苏勒立马在台纳勒河的东岸,面前赤红色的河水缓缓流淌,他的背后是上万具尸体渐渐
被风雪掩埋,身边是幸存的青阳武士们风一般驰过,向着北都城的方向撤退。没有人注意到这
个沉默的年轻人,青阳武士的勇气被狼群击溃了,他们心里只有“活命”这个念头。青阳部败了,
阿苏勒明白。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最重要的士气已经崩溃,如果此时朔北人追上来砍杀,可以
像收获麦子那样轻松地把青阳武士的命收走。
他来晚了,却又不得不亲眼目睹这片惨痛的战场。其实早一些也没有用,他没本事逆转这
个失败,他只有一个人一匹马和一柄刀,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依旧是个无足轻重的孩子。
风雪迷乱了他的视线,千余名孛斡勒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驻守在浮桥边的孛斡勒
看着最后一队骑兵驰过浮桥之后,开始挥刀斩断捆住剥皮松的绳子。阿苏勒心里一惊,在他茫
然的瞬间,六座浮桥散开,成了一堆随水而去的松木宽板。孛斡勒们回头走向了他们的队伍,
和他们的伙伴并肩站立。阿苏勒这才明白他们并没有准备撤回来,河西岸雪尘遮天,朔北人的
复仇就要来了。
他忽然看见了孛斡勒们队列前方的老人,那个熟悉的背影横着一口刀,昂着头,雕像般矗
立。他瘦削而干枯,像是古树般不可动摇。十年之后阿苏勒还记得那个背影,那时候木犁常常
在傍晚的时候来看他练刀,最后又总是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一声,一言不发,掉头离去,留给他
的总是这样一个孤独却倨傲的背影。
“木犁将军!”阿苏勒大声呼喊。
木犁听见有人喊他,隐隐约约地他好像听见过这个声音,却想不起来了。他转过头,看向
河东岸,看见了那个骊龙驹背上的年轻人。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也许是因为失血太多。他闭上
眼睛摇了摇头,忽然记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是一幅画面,夕阳之下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孩挥舞着
沉重的刀,一次次劈斩木桩,又一次次被弹得后退。男孩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汗,脏得就像
一个从马厩里滚出来的小奴隶。
木犁觉得那笨拙的挥刀姿势简直是对刀的侮辱,却记住了他的眼神。无论多么疲倦,怎么
大喊,那个男孩的眼瞳始终清亮,不染尘埃。刀的戾气不能侵蚀他的灵魂,他挥汗如雨,举刀
过顶,大声呼喝,可是木犁觉得那个蒸着热气的躯壳里其实站着一个悲伤而怯懦的孩子……他
站在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如今他回来了,他居然长得那么大了。木犁隔着风雪看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想象那个悲
伤和怯懦的孩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马,眼瞳清亮,不染尘埃。
“世子,你回来啦?”木犁淡淡地说,笑了笑。
他转过头去,面对扑进的人潮,再不回头。
听到“世子”两个字的时候,阿苏勒感觉到自己心里隐隐痛了起来,像是一柄薄薄的刀在那
里划了道伤口。他几乎就要忘记“世子”这个称呼了,他再次回到故乡,父亲已经死了,苏玛嫁
给了哥哥,他没像父亲曾经说的那样成为保护族人的英雄“长生王”,也许父亲本就是说了句戏
言安慰他小小的心,试图告诉这个儿子自己有多爱他,但是郭勒尔·帕苏尔那样的男人不会因为
爱而把青阳的未来交给一个懦弱的儿子。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他的称呼从“世子”变成了
“大那颜”。
可是木犁依然叫他世子,也许只是个口误,也许是因为许多年过去了,在木犁的心里阿苏
勒都没有长大。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阿苏勒十岁的时候,然而他就要死了,这份记忆就要消亡。
阿苏勒猛地给战马加上一鞭,沿着河岸狂奔起来。
巴赫紧紧按住胸口,以防那道箭伤裂开。在第一场冲锋中他被流箭命中,但是他截去了箭
尾,一直坚持,他知道领军大将倒下对这支万人队的影响。但是现在那枚留在身体里的箭簇已
经把创口扩大了,如果他继续策马奔跑,那枚箭簇也许会更深伤到心脏。他艰难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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