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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按照曾七老爷弥留之际与长辈们商议的,二房由大房之子承继,土地房产归嗣子所有,其余所有铺面古董等等浮财日后都由二房唯一的姑娘带走做嫁妆。
当年贾母与贾政都说要为贾珠娶个书香门第的姑娘才匹配,相中了李家旁支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大女儿,王夫人就一万个看不上,觉得李瘦中官不过四品,两袖清风,还是李家偏支庶房,他的女儿既没有身份又没有嫁妆,如何配得上自己金玉一样的珠儿?几乎是眼珠子一转,王夫人就想起了曾家二房的姑娘。
虽说两房早已分家,可曾老太爷对侄子侄孙女可比对自家人都照看,又是郡主祖母教养长大的,何等的尊贵?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嫁妆有嫁妆的闺秀,才是珠儿良配。
王夫人悄悄央了娘家嫂嫂王大太太去说,满心欢喜的等着郡主松口,却等来了当头一棒。
郡主竟然是眼皮子都没抬,一点儿借口都没找,硬邦邦一句“恐怕不合适吧”直接砸在了满脸笑容意图说媒的王大太太脸上,噎的王大太太一句话都没有了,回来自然对害她丢人的王夫人也没有好话,好大一通埋怨,话里话外说王夫人眼睛放得高了,气得王夫人一个倒仰,自此出门做客,偶然碰见曾家的太太奶奶也是一句话没有。
王熙凤那边呢,则是王子腾从西北回来后,自觉也算是飞黄腾达,有心与曾家大房结亲,却被曾老太爷婉言回绝。这本身对王熙凤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当时是想着为她兄弟王仁求个曾家女儿,与她关系不大,可架不住林崖痛殴了她男人。
曾家瞧不上荣国府也瞧不上王家,绕来绕去把女儿给了林家小子,这跟两记耳光甩在她们脸上也没甚分别。
尤其是王夫人,想想去了的贾珠、嫁回北静郡王府的曾家二房姑娘、几乎吃到嘴里的林家,心头堵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哪里还顾得上她妹子的那点疑问?
还是贾母人老持重,笑眯眯的把曾家的底细说与薛家母女听了。
听说是太子太傅、礼部侍郎的嫡长孙女,薛姨妈与薛宝钗的脸色都僵了一瞬,虽然立即称赞说果然是好亲事,但以他们家和林家的关系,大家也就是一笑了之。
倒是王夫人,这会子缓过劲儿来,端庄一笑:“如今义忠老王爷已经仙逝多年,要我说,若是早上几年,才真正是鲜花着锦的好婚事,怪道姑老爷没有写信来说。”
王夫人这可就是说酸话了。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先太子人都因为谋逆死了,曾定岳这个太子太傅可是因为教出了先太子这么个学生受了不少弹劾攻歼,算他鸿运当头才一直屹立不倒,可林家与这么户人家结亲,是福是祸还难料呢。
这一会儿她可就把自己也想跟曾家结亲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夫人开了口,屋里众人那是纷纷附和,仿佛都是一百二十颗真心担忧林家被曾家拖累了似的,只是若真是为亲戚家担忧,又哪里会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林家可能有的不好下场?竟是红口白牙的咒人呢。大太太邢夫人倒是没开口,抬眼瞧了瞧满面忧色的妯娌王夫人就专心吃茶,心里自然是一百个称愿——当初贾珠定亲的事儿,她可不是一丝儿风声都没听过的。
贾母也不管,只垂眼一脸慈爱的与史湘云说话,半晌才想起这话似乎不该姑娘们听,亲昵的拍了拍史湘云的背,就吩咐木头人一样的李纨把姑娘们都领了下去,薛宝钗自然也跟上。
等到三春并史湘云、薛宝钗都下去了,还不等一向千伶百俐的王熙凤忍下怒气出来打圆场,一向跟屋子里的摆设似的大太太邢夫人竟然先开了口,还是满面笑容的请示贾母,要不要派个管事去江南送份礼,也表表心意,毕竟也是府里名义上的外甥。
以吝啬和畏贾赦如虎两样闻名全府的邢夫人甚至还大包大揽,直接替贾赦拿了主意,说要是府里的管事们都不得闲,大房里倒是有几个清闲人,可以走这一遭。
贾母的意思,既然林家没有大肆宣扬与贾家恩断义绝,那表礼自然不能少,邢夫人这回的话是难得合她的心意,只是这大儿媳妇什么时候有了胆量,敢做老大的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贾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邢夫人几眼,没说话。
而王夫人和王熙凤两个听说还要派人去江南给那个杀千刀的野小子送礼贺喜,那真是气得头生疼,哪里肯应声,竟就这么僵住了,直到贾母说自己乏了,她们先后退了下去,都没人把场面圆回来。
王夫人还要与薛姨妈说些老姊妹之间的贴心话,王熙凤处理完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后也就抬脚回了她与贾琏的小院。
之前贾琏好好的时候不觉得,他一走近一年又受伤躺在床上动不得,王熙凤才觉出了贾琏的重要。琏二爷被人打了脸,连她这个琏二奶奶都要被黑心肝的刁奴编排,贾琏必须快些好起来才行。
谁知一进院门,就让她赶上一场好戏。
大老爷大太太赏下来的侍妾秋桐顶着好大一个巴掌印,哭哭啼啼的从贾琏养病的屋子里跑了出来,屋子里头贾琏中气十足的喝骂声隔着半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黑心小娼妇!下作的贱蹄子!等爷大好了,皮不揭了你的!”
王熙凤脚下一停,吊梢眉一挑,侧脸瞧了瞧身边跟着的平儿蓦的笑开了。她真的是一丝避忌也没有,笑声又响又脆,全不管贾琏在那边是不是已经气红了眼睛。
笑完了,王熙凤也没在这个时候过去看贾琏,而是直接带人进了自己的屋子,免得让二爷把性子都撒她头上。
贾琏伤得是腰又不是耳朵,他当然听见了王熙凤的声音。
回来这些日子,贾琏心里对王熙凤没有在他身边侍奉当然是不满的,甚至是愤怒的,但是想想王家老爷王子腾,再想想对自己根本是不闻不问的贾赦,贾琏那股邪火就慢慢下去了,横竖他身边又不少服侍的人,大老爷赏的秋桐就很合他的心意,等伤势痊愈肯定就要收用。
只是今日,贾琏心里的火气是压都压不住。
以前他爹不疼娘不爱的,只能跟着二房的叔叔婶婶混日子,还能安慰自己说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自己亲娘不在了,没人帮衬,又养在老太太身边,父子俩十天半月见不到一面,大老爷自然想不起自己。
可是今儿个秋桐出去找她那些小姐妹们说话,他才知道大太太竟然还敢在老太太那儿说什么要给打伤了他的林家野种送礼的话。邢氏出身破落人家,大老爷指东不敢往西,要是自己的亲老子有一丝一毫心疼儿子,流露出丁点不喜,邢氏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甚至邢氏能说这话,本身就说明大老爷根本就没把他贾琏被人踹下马打了脸的事儿放在心上,还想着跟林家亲香呢!
贾琏真是气煞恨煞,再一瞧平日里很是喜爱的秋桐那张美艳的面孔,记着这也是大老爷赏的,想也不想就甩了一巴掌,将个千娇百媚的准姨娘打得摔了个跟头。
亏他还指望回京城里能讨回公道,想法子整治林家,连自家人都胳膊肘子向外拐!
贾琏越想越气,只觉得后腰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手臂能够到的东西都让他摔了个稀烂,心里偏偏还一遍遍回想着林崖当日神态轻蔑的说的那些话,险些咬碎一口牙。
记起林崖的话,再想想总是我们王家如何如何的王熙凤,贾琏真是陡然升起一阵生亦何欢的茫然。
不过今日荣国府里也不全是坏消息。
这日稍晚些,已经入宫多年一直杳无音讯的大姑娘贾元春,终于托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内侍带了话给家里。
看门的小厮们一听是给宫里的大姑娘传话的,一时半刻都不敢耽搁,立即就报给了二太太王夫人知道。王夫人一惊,却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还是薛姨妈说她欢喜的傻了,暗暗攥了攥王夫人的手臂,才让她醒过神来。
王夫人心里,还是疼爱元春这个女儿的,尤其是元春生来带福,那样好的生日连去了的老太爷都夸,人生的才貌双全,给她长了不知多少脸面。可是自从元春入宫后越熬越往下走,拼不过甄家的女孩儿被指给了四皇子楚容华,王夫人心里就当这个女儿已经死了。
跟了那么个主子,还有什么前途,不拖累娘家就是好事。
因此好几年了,贾家王家也不是没有门路,王夫人却没有打听过这个女儿的消息,只是本着最后一点慈母心肠,同其他女官的家人一样,按日子送些银子打点而已,不多却也不少,既不会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也不会花销太多。
王夫人不主动打探,元春自己位卑跟的又是个不受宠的主子,两边的联系就这么断了。王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儿还能有托人找上门的一天。
心里一瞬间转过多少念头,王夫人面上却只有一片慈爱激动。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王夫人一叠声命人快请。
等那个缩头缩脑的小内侍进来了,王夫人心里自然十分失望,瞧这模样,就知道是个在宫里上不了牌面的。不过她还是和颜悦色的跟小内侍说话,顺便打听出了元春为何突然能与家里通消息一事。
天底下任何一户人家都少不了糟心事,皇家作为天下表率,内里更是糟烂的发了臭。
楚容华生母已逝,外家死绝,本身又不是多么受当今待见,在宫里的体面连异母弟弟四殿下六殿□边的太监都不如,元春从贵妃宫里出身却被指给楚容华当侍妾,没瞎的都明白她是见弃于贵妃了,日子自然加倍难熬,一向缩在小院子里连门都不敢出。
谁知楚容华也有翻身的一日。
当年义忠亲王谋逆一事疑点颇多,当今裹挟雷霆之怒逼死亲子后时常后悔,更因为其中牵扯到了甄贵妃和她所出的两个皇子,这桩事简直就成了当今的心病。
人老了难免念旧,当今当初逼死了义忠亲王,这些年就日渐宠爱起义忠亲王留下的子嗣,让已故太子妃,也就是亲王妃的长子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