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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味顺从,等到尘埃落定,他和太太就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曾蕙再一次红了眼圈,轻轻握住了最敬重的大哥的手:“我晓得的。你和娘也不要太担心,二爷只是想我好好为大爷守着,无论发生什么,其实待我很是恭敬。”
这是真心话,林崇对林崖夫妻的尊重家里只要带着眼睛的都能瞧出来。得罪了林崇自己,抬抬手也就过去了,但要是谁敢落了林崖这边的脸面,那就是捋林崇的虎须。
想起林崇一本正经的跟她讲当年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时,林崖为了保护他吃的诸多苦头,再看看眼前满面疲惫的兄长,曾蕙隐忍半晌,还是忍不住像个小女孩一般伏在兄长肩上默默流泪。
曾大爷原本是去城外给家里办事儿的,一早在他没事儿找事儿拐个弯跑去庄子上要给出嫁的大姑奶奶带点时鲜的时候,就有跟着的下人偷偷给府里送了信,曾老太爷和曾大老爷心里都有数。
后来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曾老大爷挥挥手,直接一句“回来赏他三十下手板”,就把曾大老爷也赶了出去,一双世事洞明的眼睛转而望向曾二老爷。
曾二老爷恭恭敬敬的弯腰垂首:“药塞进去了,头上的伤没有大碍,照常在那儿当值。”
说着,曾二老爷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天指了指。
听了这句话,曾老太爷阖上眼点点头,示意曾二老爷也退下去。
通天的梯子都铺好了,只要那位稳稳的走上去就成了。
☆、第63章
京城中暗潮涌动;千里之外的大漠深处;林崖也正与隐王呼延谋划着一场巨变。
呼延一方漫天要价;一帮大老粗话说的虽然糙,要的东西可着实不少;恨不能一个口头盟约就要走蛮主每年从朝廷拿走的“赏赐”数量的一半。
赵郎官听得脸都绿了,呼延一方还不知足。他们觉得中原人狡猾胆小;拉蛮主下马都要靠他们的兄弟杀人拼命,那中原人就该多多的给资财给享受。
林崖倒还是笑得颇有气度;甚至说出了一句连呼延身边最厚脸皮的护卫都禁不住黑脸一红的话:“这么一点东西,可显不出诚意。”
说完便微笑着望向呼延,果然捕捉到了这位曾经与蛮主之位失之交臂的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对于呼延来说,即便明知林崖说的话里必然有陷阱;可又确确实实是个极大的诱惑,由不得他不咬饵。
“那林大人的意思是?”经过几日的相处,隐王的汉话说的越来越流利,显然以前虽然有人教导过,却没有多少机会说。
呼延身边的武士们也都双目放光的看向林崖。
“幼子守灶,是草原千百年来的规矩,部族之主的宝座,理应归殿下所有。以殿下之尊,至少也要与蛮主比肩。”
眼看着赵郎官都要昏过去了,林崖还兴致盎然的喝了口热热的奶茶,尝了块奶豆腐,才继续对众人循循善诱。
“其实这样也不妥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殿下才是草原之主,岂有其他人与殿下平起平坐的道理?”
面对着简直要将他当作自己人的蛮族武士和面色古怪的呼延,林崖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在下不才,愿为殿下筹谋,诛杀逆贼。”
杀了蛮主会如何?
当然不会是隐王振臂一呼,四方咸服。现任蛮主的子嗣、用兵自重的左右贤王,再加上一个隐忍多年的隐王,蛮部大乱就在眼前。
到时候中原就可以拉一个打一个,游刃有余的使出纵横之术,缓解边境之忧。
呼延当然也明白林崖的算盘,但是他一定会答应。
如果蛮主不死,王庭在蛮主多年经营之下就是一块铁板,近乎所有人拧在一起,会压得呼延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流寇,永远都拿不回丢掉的王位。
林崖送上的酒即使带着毒,终究也是美酒。
呼延爽朗一笑,当即跟林崖称兄道弟起来,口口声声的愿闻其详。
林崖自然是顺竿儿爬,当场就问起了蛮主王庭的情形,自然有对林崖好感倍增的武士为他详细解说。
因为今年的提前到来的暴风雪,蛮部的王庭已经在一个三面环山的谷地扎营。谷内约莫驻有骑军千余人,都是蛮主心腹中的心腹,谷外另有左右贤王各自领了大队人马拱卫。
就是呼延一向对自己的异母哥哥嗤之以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选的实在是好。整个谷地只有东南方有个可供大队兵马进出的缺口,不仅能隔挡西北呼啸而来的寒风,还扼住了易守难攻的地形。
当时讨论到此处时,赵郎官还大着胆子插言,说何不翻山潜入谷中,直接被呼延身边的武士们大白眼翻了回去。
那可是绵延千里的神山,就算命大死不了,也不知道明年开春前出不出得来。他们是为殿下效死没错,又不是急着去见天神。
林崖只当没看到这一场官司,又细细问了一番山谷的地貌水文,才对呼延轻轻颔首,请他借一步说话。
没有多少水的神山,骤冷后又乍然转暖的天气,遍地的荒草,着实是一桩美事。
是年初秋,蛮部王庭大火,蛮主死于无名氏冷箭。
而在同一个月,六皇子以毒杀皇父这一大逆不道之罪赐死,圣人命在旦夕,传位三皇子楚容华。
☆、第64章
李百福佝偻着腰;慢腾腾挪上台阶。
王家几个看门的小子一瞧是他,登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胡乱应付了下正跟他们点头哈腰的别家管事们就争相恐后的迎了上来。
这个说李爷爷您怎么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出去迎迎;那个就说李爷爷怎么今儿瞧着不大爽快;是不是有那不长眼的;要不要他们去帮着长长记性。
声儿还没落,第二个说话的就让人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挨了打还要挨骂:“混说什么呢;咱们老爷是什么人?李爷爷是咱们老爷跟钱的这个;谁敢给李爷爷气受?”
这马屁拍得好听,一时之间人人附和;个个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情。
看的李百福心里又是叹息又是好笑;这些猴崽子还做梦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当是老爷呼风唤雨的时候?
如今想在新圣人跟前儿把老爷踩下去的人多了去了,简直就是争先恐后。要命的是,连老圣人都对老爷起了嫌隙,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受这许多白眼。
懒得搭理这些小厮们,李百福连眉梢都没动一下,还是迈着十几年如一日的步子慢吞吞进了角门,仿佛王家上下还笼罩在京营节度使的荣光中,他这个节度使的心腹管家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围着李百福凑趣的小子们却忍不住在他进门以后泛起了嘀咕:李爷爷的手笔可没有以前大方了,他们说了这么久,竟然连个屁都没赏。
李百福进门后直接就去了老爷王子腾的外书房。
自从一旬之前的夜里,圣人直接在宫里命人勒死了六殿下,又传位给与自家不亲近的三殿下起,除了当值,王子腾就一直困守在自己的书房里。
追随太子、反水、踩着同袍的血平步青云,到后来扶持甄家,王子腾领着王家已经在皇位倾扎中陷得太深,以至于一朝改天换日棋差一着,竟然让他心内惶惶不可终日。
新君会如何处置他们,太上皇又会如何动作,王子腾一时之间却是想不明白了。
在别人面前王子腾还要撑住王家当家人、金陵四大家实际掌舵人的体面,这会儿书房里只有从小伺候他的李百福,到底忍不住露出了疲色。
“怎么样?”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他所有的布置都被打乱,而现在名份已定,再想把新君拉下来难免会被扣上犯上作乱的帽子,代价太大,也只能徐徐图之。
他今日派李百福出去,并不是要有什么动作,而是要叫姻亲们都稳一稳,特别是宁荣二府。
李百福闻言不禁低了低头,看的王子腾心中一沉。
“奴才没用,并没有见到姑太太和姑奶奶,大姑老爷和琏二姑爷也都有事在身。”
说白了一句话,往日里威风凛凛,连主子的面子都能扫地上的李大管家,吃了贾家人的闭门羹。
想想之前替老爷上门管教姑太太姑奶奶的日子,李百福自己都不由感叹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坐在上首的王子腾一声冷笑:“这就觉得我不行了?跟他们家里的老太婆一起忙着跟我撇清?真是我王子腾的亲妹妹、亲侄女。”
说着,他到底忍不下这口恶气,一掌重重砸在桌面上。
但是贾家老太太的娘家史侯府确实情势比这府里强,这句话李百福默默咽回了肚子。
他从小就在王子腾身边伺候,深知这会儿王子腾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着实经不起忠言逆耳。
好在王子腾多年宦海沉浮,这点儿事情也不用人劝,很快就自行平静了下来,转而问起其他的:“今日还是只有四殿下府上的管事婆子上门吗?”
自从王子腾成了老圣人的心腹重臣,这府里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就是如今也不乏上门送礼的,但是能让王家正经走动的,放眼京城都没有多少人家。
李百福的腰更弯了些,轻轻应了声是。
甄家与王家的亲近,朝中只要长了眼睛耳朵的都知道。现在六殿下直接横死,六皇子妃娘家死绝,四殿下一早就糟了老圣人厌弃,甄家在江南睡觉都睡不稳当,那王子腾这京营节度使还能当几天?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一个个现在只怕已经开始惦记着能从王家得多少好处了,哪里还会上门?
也就只有借住薛家的表姑娘,时不时打着四殿下的名号让人回来求情,盼着老爷拉他们一把。
要让李百福来说,薛家姑太太的脊梁骨也太软了些,自己带着儿子住在荣国府,女儿住在四皇子府,一家子在哪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求亲靠友的,自己没半分本事。
她们也不想想,老爷要是想管薛家的事儿,当初怎么会让他们阖家住到荣国府去,原本就懒得搭理了,还天天作耗。
王子腾眯了眯眼。
薛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