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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下靠床坐了下来,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顺便想想晚餐吃些什么,既然都被人囚禁起来了,总不能饿了肚子,囚犯也是有人权的,不吃死他好歹也心痛死他。
可惜,计划泡汤,才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传来一串开锁的声音,那个猥琐的店主就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还对着我摸了把汗,真想抽他。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出去上厕所去了,关了会儿店门,所以……”
算了,翻了个白眼,少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一回,再说,我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没闲功夫打人。眼看着他把碟片锤得个稀八烂,这才意识到汪洋的心细严谨,这钱,果真好办事啊!只可惜,那是我挣来的钱,虽然不多,都是血汗钱啊!
才走出店门没几步,转角处就被一个看上去就像捌卖未成年少女的男人拦了下来,戴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还有那顶诡异的帽子,一身奇怪的打扮。说句实话,如果这个人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他成功了,因此,我很快认出他就是经过精心乔装打扮的老牛。
“吓死我了,你终于出来了,要再晚个五分钟,我就要冲进去了。”他四下张望几眼,没被人民警察抓去问话还真奇了。
“你就算了吧!就你这模样,别说五分钟就再给你五年你也不敢冲进去。”我瞥了他那一肚子的肥囊道。
“嘿嘿!知道就别说出来嘛!对了,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特别是想到旦旦,情绪又阴郁起来,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跟汪洋才走出去没多远,一群高大的汉子就浩浩荡荡的朝我们冲了过来,老牛扭头就想跑,被我一把逮着,喝道:“跑什么?也不看清楚再跑?那是波仔他们。”
老牛一听,这时波仔他们终于走进了,他睁大眼睛一看,眼睛笑眯成了条缝大摇大摆的迎了上去,到是摆起大哥的派头来了。但此时我已经感觉到波仔的脸色不太对劲,而且他后头跟着的壮汉都是我所再熟悉不过的寨民们,一个两个灰头灰面的,似乎很不安的样子,不像是来增援的。
“波仔,发生什么事了?”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问道。
果然见他一愣,紧接着居然跪了下来,抽泣道:“大哥,你要帮我们报仇啊!”
“抱仇?抱什么仇?”不光是我,就连我身侧的老牛看见那二十几个壮汉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都怔住了,更不用说过路的行人。我嫌太引人注目,忙把波仔强拉了起来,同时让后头的人都起来,也许是我难得板起了脸,他们都不敢不从。
“钱大哥,蛇神生死未卜惹了神怒,把……把我们……把我们寨子几百口人全灭了。”一个叫阿东的男人冲口而出,我记得他,他是蓝巴身边的布么之一,当初我的神仙水就是救了他一命,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阿东?”我惊讶道,做为布么是终身不能离开蓝巴身边的,他怎么也跑了出来?我刚想开口寻问,波仔却突然猛喝一声。
“阿东!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蓝巴临死前,就是这么说的。”阿东不服气的与波仔对峙,很明显的,红谣寨里出来的小伙子们分成了两派,除了两三人外,大多数的都站在了阿东那边。这让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苗民们对自己族落的忠诚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些壮汉都是被波仔亲自领回来的,并且跟了他近一年的时间。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与波仔更亲近些,然而现在,冒出了个阿东来,一说是蓝巴的话就都顺了过去。
我是理解波仔的,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有点文化意识,别的不是,至少知道天谴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人死必有因,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怒。想到这些不免连我都有些汗颜起来,亏我还是个学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从最初听信了蓝苗爷爷的谎言,到疑神疑鬼旦旦的来历,以至被白老头、白年、汪洋等人耍得个团团转。若不是刚听完汪洋的解说,恐怕我这会儿还真信了什么灭族之灾,我真他妈是个文肓我。
“波仔,别急,先听阿东说完怎么回事,呃,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于是一群人又跟着我来到一家娱乐城,包了个大厢才坐了下来。要换平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苗民们一定会好奇的东张西望,但今天,包括初进大都市的阿东都眼不眨一下的望着我,害得那服务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恐怕以为我是黑社会份子欺凌的对象。
“阿东,你先说。”其实我心里也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明知有危险,还坚持跟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像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在路上,很容易暴露目标不说,就连平凡老百姓恐怕都手痒想拔个110。
“这,这要怎么说?”阿东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好,只好求助的望着波仔,估计之前他已经把主要情形都给他说了,于是我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波仔。
“阿东哥说,祭祀临死前曾告诉蓝巴红谣寨恐怕凶多吉少。于是,蓝巴在跟寨老们商量后决定把寨里的壮丁们都先送出去,孩子们都放出去读书,能流下多少血脉算多少,如果老天爷真要亡我族民,那也只能顺应天命。”
阿东在使劲的点头,他虽讲得不好,但听得懂,于是波仔又接着道:“大家都瞒着我们,只是写信让我们放假也不要回寨,还把其它的兄弟们赶了出来。”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一切我都清楚,当初波仔找到我时,就曾经说过,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还以为蓝巴终于想通了,实在是太愚蠢了。
“所以说,其它的人就在寨子里等死了?”老牛插嘴问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他没有亲身与苗民们打过交道,自然无法理解他们深重的民族情结。就像中国人的气节一样,哪怕明知是死,他们也不会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那是他们的根,死也不会离开。
阿东的头低了下去,波仔也悲痛万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的孤母还在里面,他就是为了给母亲挣钱才这么努力读书挣钱的。
“他们,他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就只能等待。”波仔说不下去了,就连其它的壮汉们都眼圈通红,却强忍着,胸堂一个比一个挺,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
“阿东,寨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直直的逼视阿东,问道。
“火,是大火,一把火把我们寨子给全烧了。晚上,大伙全睡了,火就重天而降,跑不掉,外围也是火,整片山都是火,谁都逃不掉。”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冷冷的盯着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满山遍野的火,怎么就他不但逃了出来,还一点烧伤的迹象都没有?
扑通一声他又跪在了地上,突然向我磕头,这到把我跟老牛给吓住了,我伸手去扶他,他去执意不起来,悲呛道:“神水,蓝巴,蓝巴说,他说你是神,你眷顾过我的命,这是神的意思,我不能死,我要报信。他……蓝巴……他……让我喝了一口,然后,然后把剩下的神水全部倒在我身上,把我压在身下面,装死。他们看见我黑糊糊的,以为我也死了。”
“他们?谁?”
“不知道,我被蓝巴用另一个族长的身体压在身下,他已经被烧得像柴火,蓝巴就用他身上的黑血抹在我脸上,身上,所以,我不能睁开眼睛。他们……他们也许是天神。”
“放屁!”我忍不住失口骂出声来,想了一想这样似乎太伤人,又缓了缓神情问他:“除了你,还有没有活着的?”
“没有,我出来了,大火还在烧,我顺着河游下来的,蓝巴说我一定要找到你,这是神的旨意,大火烧不近我,神的意思。”
我强忍下要骂人的冲动,对波仔跟老牛道:“有没有办法准备到车?我要连夜赶去红谣看看。”
“没用的,没了,久了,都没了,这是神的旨……”
啪!
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的望着我,没想到我会下手这么重煸了阿东一耳光,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想来是波仔帮他换过一身衣物,穿的是件衬衫,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才轻轻一扯居然就给我撕裂了。“你给我起来,老子我告诉你,管他妈个神的旨意还是狗屁江西,就算是神,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这些可都是蓝苗的兄弟姐妹啊!要让她知道,我要怎么向她交代?还有旦旦,万一……
这年头,只要有钱,你想登天都行。
当老牛把一大叠喷香的百元大钞递到司机的手上时,他早把个人安危抛之脑后了,这可是一万元人民币啊!命算什么?赶夜车算什么?有了这钱,可以快活上好一阵子的,老婆的护肤品解决了,儿子的学费有了,他的手机也能换了,皆大欢喜。
除了阿东以外,我谁也没带上,怕去的人太多,引人注目,而且娱乐城丽丽那婊子恐怕也会有所查觉。幸亏蓝巴有过嘱托,波仔及其它人虽然很想跟来,在我的命令下,谁都不敢闹,毕竟现在,我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神,他们的蓝巴,就算是让他们去死,也会乖乖的送死去。
车子第二天近中午到了布衣寨,车子再也开不进去了,而且大家都饿了。这人,睡一觉起来也许不觉饿,但要是奔波一整晚,心里又惦着有事,一夜无眠的话,饥饿感会特别强烈。
阿东不方便出面,恐怕他已经被列入死亡名单中,我也一样,成了通辑犯,虽然这地方穷山僻岭的,但我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让司机为我们到寨子里头讨些吃的回来,第一个闪过我脑中的是贾兴旺那一家,刚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一般,全身微微发颤。
贾兴旺一家,全死了,除了那女娃在学校逃过一劫外,他们全被毒死了,查不出中了什么毒。这,或许这就是开始,对!就是开始,整个布衣寨,知道红谣族确切位置的只有贾家,所以他们很有可能逼问他们,然后灭口。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