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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西安回头:“马卡龙,你上次尝过的,你不是也觉得很好吃么?”
姚东京正色:“首先,我不喜欢甜点,因为我要保持身材。”
“你的身材已经很好了。”段西安笑,她前/凸/后/翘的,明星的身材也不过像她这般。
“第二,我要我的手机。”
她踱步走去,仰着脸:“我不想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段西安,你愿意玩游戏可以,我不干涉,可你不能找我。我很忙,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话没说完,她就被人打断。
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上来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穿过她,直奔段西安。很快,段西安就被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围成了一个圈,他夹在其中,被推来搡去,面露难色却毫无办法。
姚东京在圈外看了一会儿,今晚她的耐性已全部耗尽,再呆下去她会抓狂。
干脆手机也不要了,她拼命要拿回手机,才不是因为像段西安猜测的那样,里面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她的手机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只是她比较恋旧,又怕麻烦。
照今天看来,她该考虑换一只新手机了。
远离人群的喧闹,姚东京重新站在车堆里。她犯难:来之时她乘坐计程车,本以为换了手机很快就能出来,却不料在里头待了半个多小时。司机师傅已经不在了,这里深山老林的,根本打不到车。
她从袋子里取出段西安的手机,想要给租车公司打电话。还没按下通话键,就有电话打进来。
没有来电备注,是完全陌生的号码。
站在原地犹疑了一下,她最后还是滑向通话键。
是一个浑厚的中年女声:“西安呐,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爸生病了,你快回来看看他。”
姚东京抿了抿唇:“抱歉,我不是段西安。您先等等,我把电话给他。”
保持通话中,她握着手机又走回别墅大门。上台阶,电话那边的中年女人等不住了:“喂?”
姚东京只好说:“嗯,您再稍等。”
“我不找西安,我找你。”
姚东京抬起的腿在半空滞了一秒:“什么?”
中年女人好一会儿没说话,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大概在行走。
片刻,中年女人道:“我问你,我儿子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
原来是段西安的妈妈。姚东京顿了一下,并不想仔细地跟她解释关于手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太麻烦,没必要。
良好的修养让她在这一刻稍作停顿,斟酌措辞:“段西安现在有点事要忙,我帮您把电话给他。”
“你是他什么人?”
又是一滞:“我是他……朋友。”
其实算不上朋友,只是熟悉的路人。还是怕麻烦,她不想和不相关的人解释来解释去的。最好到这里停止追问,她正好可以将手机还给段西安,然后全身而退。
哪知,段西安的妈妈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朋友?什么朋友?女朋友?”
句尾的三个字语调上扬,能听出说话人欣喜、激动的情绪。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忽然兴奋地喊了起来,但是声音轻了许多,显然不是对姚东京喊的,应该是对她身边的什么人:“老头子,好消息!儿子有女朋友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出手了!”
姚东京惊了一下:原来段西安还没出过手。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竟然没有谈过恋爱?
电话那头传来更轻的男声:“我就说嘛!叫你别担心,咱们儿子这么优秀,肯定有姑娘喜欢!前阵子你还老琢磨西安的性取向问题,多此一举!”
听到这里,姚东京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亲身父母怀疑性取向,段西安的人生活得太失败了。
再抬眼,段西安站在眼前。
相比之前,他的衣服有点凌乱,胸膛微微起伏,气喘吁吁的。看来从一堆年轻女生的包围圈里逃出来,也不简单。
既然正主来了,姚东京也不必霸占他的手机不放。她把手机递还给段西安:“你妈妈来电话了。”
段西安站在大门前,姚东京在台阶上,他自上而下俯视她。接过手机,果然是妈妈。
姚东京在下面静静地看着,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段西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没说话,只是嗯了几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在她好心好意帮他接电话,还特意送过来的份上,她打算再争取一次:“能不能现在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段西安从台阶上走下来,取出车钥匙一按,隐藏在黑暗里的车亮了一下。走到驾驶位边,啪嗒一声打开车门,抬头,望着姚东京:“我以为你回去了,怎么还在?”
姚东京咬唇:“我得叫车。”
“你没开车过来?”
段西安半边身子塞进驾驶位:“我送你?”
夜已深,别墅外湿气重,夜风一刮,凉飕飕的。她手机还没要到,还把段西安的还了回去,根本来不及叫车。就算叫了,还得等好长时间。
姚东京当机立断:“谢谢。”
坐进暖和的车内,姚东京发凉的手回温。
段西安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微微侧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姚东京:“喏,你的。”
明明他归还手机是应该的,这时候冷不丁忽然还给她,她居然有点感激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软软的:“唔,谢谢。”
段西安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笑:“是我该谢谢你,多亏了你,排除了我爸妈的疑虑。”
姚东京沉浸在手机回来了的喜悦里,不明就里:“啊?”
“他们怀疑我是个gay已经好几年了,特别是我妈,时不时拐弯抹角地问我是不是喜欢男的。”
姚东京了然,笑:“哦,不用谢。”
“得谢、得谢。”段西安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瞥,“你跟我妈说你是我女朋友,你都不知道我妈多开心。”
姚东京的笑僵在嘴角。
等等,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她什么时候和他妈妈说她是他女朋友了?她说的明明是“朋友”,是他妈妈自己脑补太大,兴奋过度,她只是碰巧没来得及解释好吧?
让段西安妈妈误会了事小,反正她们连面都没见过,可让段西安误会了就不太好,看他投射过来的那一个个内涵丰富的眼神,姚东京脸颊发热。
“我说的是‘朋友’,是你妈妈误会了。你回去解释清楚吧。”
段西安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她,她板着一张小脸,正儿八经的表情。他刚才以为是她口误,原来是自己妈妈脑洞太大。
至于解释……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
他暂时还不想解释。
红灯,段西安和姚东京闲聊:“你从市里赶过来,怎么坐出租车呢?自己开车不是更方便?”
姚东京的表情有点遗憾:“我不能开车。”
段西安转头看她,她手指着前方的红绿灯:“在我眼里,它们都是灰色。”
段西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分不出红色和绿色,看在眼中,全是灰色。
红绿色盲。
所以她不能开车。
见她眼中的光暗淡下去,段西安心中一紧。这不会是她的地雷吧?他先前不知情,要是知情,绝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有点尴尬,他咳了一声,想安慰她,都没注意到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后头的车急得喇叭嘀嘀嘀直叫。
他吓了一跳,猛地一踩油门,前面的车刚发出去,他踩得太用力,车子高级,性能好,加速度大,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前面车的车主停了车,走下来敲他的车窗:“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开车?!”
段西安将车窗拉下来:“撞坏你哪里了?”
“保险杠。”车主单手叉腰,指着自己的车,“你看看,都撞成什么样了!”
段西安下车去查看,的确,保险杠都脱落了,惨不忍睹。他掏出钱包,翻了翻,抽出一千元:“这些差不多了吧?”
车主瞄了一眼段西安的钱包,粉红色的一沓,还插/着好多信用卡。他移开目光,一边摸下巴一边轻踢自己的车屁股:“不够吧,太少了。”
段西安笑:“你这车现代ix35,保险杠维修不超过一千。”
看来是遇见不讲理的了,居然还想讹他。他十五六岁就开车了,因为热爱,对车型号、性能、价位都很了解。
车主看骗不过,只好说:“那行,一千就一千。”
姚东京这时候走下来,伸手挡住段西安手中的千元:“一千也不用吧?先生,你的后保险本来就是这么破的。”
车主愣了一下,他的车后保险杠的确不是段西安撞坏的,其实那一下撞得不严重,就是擦破点皮,他的车入手只要十二三万,本来就不贵,至今开了好些年了,早就破破烂烂的了,其实他根本不心疼。
但是这回是段西安自己撞上来的,得负全责。要点钱过来有什么不好,一千块也是钱。
车主将伸出去接钱的手缩回来,阴测测地笑:“那行,报警吧,一切让交警来判罚。”
太无理取闹了。人都没事,车子撞得也不严重,这点小事故,何必麻烦交警?明明可以私下解决,偏要大动干戈,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特别是对段西安他们。根本不需要交警判罚,这次事故的确是段西安的错,交警来了,也定是判定段西安全责。在这之前,还得打电话报警,还得等交警赶过来。首先麻烦自己,再来妨碍交通。
这车主占理,提出找交警,不就是看讹不到钱么。
姚东京心知肚明他的把戏:“先生,别麻烦交警了,人家很忙的。这事故的确是我们的错,但不严重,大家人都好好的,这样就好。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私了,你这车蹭破点皮,我们照价赔偿。”
车主思考了一下道:“三千。”
姚东京和段西安齐齐笑。
太离谱了,刮擦的面积黄豆粒大小,居然要价3千,比保险杠还贵,完全不讲理,看来是讹定他们了。
姚东京气笑了:“先生,漫天要价很可笑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讲点理吧。老拦在路中央很不文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