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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个瓷白茶盅,里头盛着白的红的橘的紫的咖啡的小小冰粒,每一颗吃到嘴里,都沁凉沁凉,被口中的温度慢慢融化开来,带出一股清新独特的味道,每一颗的味道都不尽相同。
有时同时含两颗不同颜色的冰粒在嘴里,同时融化,便汇成十分新奇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横生无数联想。
“唔……真好吃……”亭亭用小小银勺舀了一勺几颗冰粒,放进嘴里,唔~~~这颗是草莓……啊~~~这颗是咖啡~~~诶?这颗是——蔓越莓?
朝阳看着亭亭吃一盅甜品,也吃得七情上面,心间柔软无比。
“老板,这款甜品叫什么名字?”
老板神秘一笑,“叫‘爱的滋味’。”
一边四老听了,都忍不住微笑起来,真的,只有爱过的人,才能体会过中滋味。
爱情,可不是有时甜,有时酸,有时涩,有时苦吗?
四老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同时拒绝了儿女送他们回家的提议。
“去,年轻人享受二人世界去!”
留下一对年轻人,终于不必担心时间,紧紧拥抱在一处,品尝彼此唇舌之间,爱的滋味……
42。婚礼的脚步
生活渐趋平淡。
因杜辉一案引起的震荡,慢慢平息。无论上头空降新总经理到任,电视台内部进行人事调整,还是关于娜娜行踪不明去向成谜的传言,这些同亭亭都没有多大关系,她只管做好自己本职工作。
最大变化,不过是八卦绯闻里“不知名俊男”的身份,终于曝光,原来竟是辉日集团一向神秘的章少。
自有好事者进一步挖掘章朝阳的身世背景履历,然后众人无不“哗”的一声。
乖乖不得了。
想不到章朝阳除开餐饮连锁集团小开的身份,还是一家上市科技公司的三大股东之一。虽然未必进得了福布斯或者胡润的富豪榜,然而三两亿总是有的。
电视台里少不得有酸溜溜的声音传出来。
赵亭亭将来要做阔太的,还这么拼做什么?
是啊,还和我们要为三斗米折腰的小民抢什么饭碗?
亭亭耳朵里,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
可是有什么要紧?
人总要长大,不能因三两句闲言碎语,总向人哭诉,至要紧是将工作做得挑不出一丝半点毛病。
免得又有人说,喏,她不过是靠父母庇荫,做错事也不要紧。
朝阳看见她认真工作,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的样子,怜惜有之,宠溺有之,更多的,却是油然而生的自豪。
生活频道开设一档特别节目,在万国博览会期间,每周介绍一个国家的特色美食。
前期工作,不可谓不辛苦。
众人关在会议室内开策划会,选题,然后写大纲,分头去找资料。等台本交到主持人手里,密密麻麻,不做些功课,还真要是要出洋相的。
朝阳于工作上,不上亭亭什么,惟有多多关心亭亭的饮食。
补血养颜,养脑怡神的菜色,天天换着花样端上来。有时亭亭晚上因为工作,没有在朝阳处吃晚饭,次日朝阳会备好爱心便当,让亭亭带到单位去。
天晴看得两眼放光,“亭亭,你真好命!想不到章少竟然做得一手好菜,你有福了。”
北方在天晴身后哼一声,“你不怕胖的话,我也天天煲靓汤给你喝。”
天晴缩缩脖子。
看得亭亭发噱。
晚上朝阳接亭亭过去吃饭,听她提起天晴和北方这对欢喜冤家,笑眯眯给亭亭夹一只蒜香基围虾,“亭亭羡慕打打闹闹的情侣生活?”
如果是,他也许可以拷司一下。
亭亭摇摇头,那是性格使然,无关羡慕。
要她每天打打闹闹,她可吃不消,小吵怡情,大吵,那就伤感情了。
吃过饭,亭亭在客厅里看台本,查资料,写注脚。
朝阳自去洗碗倒垃圾,等他把厨房里的一切都料理好,回到客厅,却看见亭亭趴在茶几上,已然入睡。扎成一束的头发轻轻落在颈侧,衬得皮肤洁白如玉,脸颊粉嫩。
朝阳胸中忽然柔情似水,轻轻蹲下身去,将亭亭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拿走,放在另一边沙发上,又将散落在茶几上的资料按原来顺序叠放整齐,然后,轻手轻脚,去卧室里找一条纯棉线薄毯,返回客厅,慢慢轻缓地盖在亭亭身上。
做完这一切,朝阳走到客厅另一头去,坐在灯下看书。
房间里静谧平和,仿佛能听见空气中分子碰撞的“嗡嗡”声,朝阳的心无比安宁。
等朝阳从书中抬首,看向落地钟,竟然已经将近十点。
朝阳望向沙发,亭亭仍睡着,后背微微起伏,十分香甜的样子。
朝阳起身,走到天井里,然后取出手机,想一想,拨打亭亭家电话。
接电话的是阿姨,“你好,赵处长家。”
“阿姨,我是小章。”朝阳知道亭亭家的阿姨,几乎算得上是亭亭的另一个母亲,所以对阿姨心怀十分尊敬。
“啊,是朝阳。找亭亭吗?”阿姨问。
“亭亭在我这里,我想找赵伯伯或者伯母。”朝阳回身,望一眼客厅里的温暖灯光,以及那沙发里的人。
“你等一等。”阿姨将电话搁下,去叫严爱华听电话。“小章的电话。”
严爱华接过电话,“喂,朝阳?”
“伯母,是我。”朝阳一手摘下自己眼镜,按一按眉心,“亭亭在我这里,大约最近太辛苦,吃过饭就睡着了。”
“亭亭没事罢?”严爱华知道女儿为了不教人说“喏,伊不过是靠父母庇荫,才得一份好工作”,所以对工作格外用心,人家用十分心,亭亭便要用十二分心,如何能不辛苦?
“累到极至了罢。”朝阳将眼镜戴回去,“我想请示一下伯母,今天就让亭亭住在我这里,免得她两头跑……”
彼端严爱华点点头,他们小年轻平时单独住在外头,他若有心要亭亭在他那里过夜,实在不是难事,但——亭亭所住小区的保安经理,恰恰是赵敬国在南空的一个下属,退伍以后,别无一技之长,便做了保安,渐渐做到大型高尚社区的保安经理。
他们两夫妻去为女儿买房的时候,两相遇见,颇为感慨。赵敬国便托他代为留意女儿出入。倒不是要掌握女儿的行踪,只是希望亭亭平安罢了。
那也是个说话钉是钉,铆是铆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几次见了老赵,都挑大拇指说:赵处教出来的女儿,真是好孩子。从来没有不回来过夜的,更不要说带异性回去的了。
今天接到朝阳这通电话,严爱华心中感慨,女儿到底长大了,虚岁已经二十七了,男朋友要留女儿过夜,还要打电话过来请示。
想到这里,严爱华微笑,“麻烦你照顾亭亭了,她在你那边有换洗的衣服没有?”
朝阳一愣,他倒没有想那么多,“没有。”
“那等一下我叫阿姨送给过去罢?”
“麻烦伯母了。”朝阳在这边也微笑。亭亭有个好妈妈呢。既接受了他,便不多说什么,叮嘱他“你不许碰我女儿一根寒毛”之类的。
“朝阳。”在挂电话之前,严爱华忽然叫住朝阳,“你和亭亭,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朝阳闻言,想一想,“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不过一切要尊重亭亭的意见。”
每天看得见,摸得着,可是吃不了,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不啻是一种折磨。
只是朝阳心甘情愿,领受这种甜蜜到痛苦的折磨罢了。
严爱华笑起来,她的女儿,她最了解。亭亭的脾气,不发作则已,一但发作起来,没有一个契机,还真的很难彻底平息。朝阳没有明确告诉亭亭他的家世,这件事她事后已经听说过,不由笑得半死。
他们两夫妻以为朝阳会说,潘冬子以为他们两夫妻会说,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亭亭说过,虽然亭亭才会错愕到恼羞。哪有人都要见家长了,还不知道对方父母身份的?
听说朝阳求婚,亭亭还没有明确答复他,大约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亭亭这孩子,有时候是需要人在后面推一推的。周末,将令尊令堂请出来,我们再聚一聚罢。”
“我知道了,伯母。”朝阳声音平静。
亭亭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朝阳卧室里,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朝阳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她醒来,神清气爽,向她微笑。
“早。”
“……早。”早起的小辣椒声音微微沙哑,神志还未彻底清醒。
“换洗衣服我放在你枕头边上,赶紧洗脸刷牙换衣服,我下去做早饭。”说完,过来在亭亭额头吻一吻,然后下楼去了。
留亭亭傻呆呆坐在床上,回想,自己怎么会睡在朝阳卧室里?
蓦然所有神识都潮水般涌了上来,亭亭不由得伸手捂住脸颊,她昨天吃过饭,实在累极,竟然睡着了。
朝阳是不舍得叫醒她罢?
亭亭红着脸,起身去刷牙洗澡,换上干净衣服下楼。
朝阳已经煎好葱油饼,热了牛奶,正在往里调蜂蜜,看见一身清爽的亭亭,已经伊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的沐浴露味道,心间柔软无匹。
等亭亭走过来,朝阳侧头在亭亭唇上,啄了一下,“吃罢。”
“哦。”亭亭乖乖坐下,将鸡蛋丝榨菜丝烟腿肉丝卷进薄薄葱油饼里,沾一点点甜面酱,咬在嘴里,软软脆脆香香甜甜,极好吃。
“对了,伯母说,周末叫我们一起吃饭。”朝阳不经意似地提起,“请上我爸我妈。”
“哦……”亭亭傻乎乎吃了一口卷饼,想一想,不对!“嗯?”
朝阳只管笑,将调好雪脂莲蜜的牛奶递给亭亭,“喏,养颜的。”
亭亭傻傻接过牛奶,微蹙着眉心:妈妈要做什么?
严爱华要做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她在女儿的婚事问题上,伸出那只跳舞女性特有纤细柔美的手,轻轻地,推了一把。
这一推,便将亭亭与朝阳的婚事,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考虑到赵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