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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兄弟了!当下顾不得其他,御风冲天,继续隐身追随其后。
夜色沉沉,巍峨的昆仑山在深蓝的天穹下仿佛沉睡着地巨兽,远处火光依旧冲天吞吐,冒着黑紫色的浓烟。
郁离子二人左折右转,贴着漆黑幽冷地山谷飞行,若隐若现。
广成子修为极高,靠得太近难保不被他念力探觉,拓拔野远远尾追,始终相隔了两百丈地距离。
狂凛洌,越往上飞,越是冰寒彻骨,仿佛瞬间便从盛夏进入了严冬。上方不时有雪崩乱石扑面撞来,隆隆之声回荡不绝。
将近山顶,广成子兄弟忽然变向冲入北面的峡谷之中,消失不见。
拓拔野心中一凛,加速追掠,绕过山崖,前方三座尖峰参差破空,白雪皑皑,在月光下银亮如镜,却又哪能照见半个人影?
风声呼号,拓拔野凝神扫探,方圆千丈之内,亦察觉不到半点异响。又是惊怒又是懊恼,想不到这等紧要关头,竟会将他们跟丢了!如今纵虎归山,天地茫茫,又当何处找去?h。baidu。/游牧之神
思绪飞转,突然灵机一动,运足真气,朝着远处王母宫纵声狂呼:“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行刺西王母!”
声如雷鸣,在群山间滚滚加荡。
山顶***一盏盏地亮了,惊呼呐喊声遥遥传来,此起彼伏,空中飞骑纵横,火炬闪烁,也不知有多少禁卫正朝王母宫赶去。
拓拔野转过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左面山谷,心下冷笑:“我就不信你还不现身。”过不片刻,果然瞧见两道人影从前方山崖冲掠而出,回旋折转,朝北峰飞去。
拓拔野大喜,匿形敛息,远远追随。月光照来,只隐约瞧见一个淡淡地轮廓穿过山壑,又如水波化散无形。
那两人并肩齐飞,快如鬼魃,突然穿入山岭冰川之中。身形所没处,万千晶棱冰柱参差错立,掩映着一个极为狭窄的冰洞。
拓拔野飘然飞掠,悄无声息地在洞外立定,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娇媚柔腻的呢喃,令人耳根尽赤,血脉贲张。
拓拔野凝神聚念,呼吸和心跳都象是齐齐顿止了,就连真气的流速也慢得不可察觉。
只听一个玉石相撞般悦耳支架的的声音低低地呻吟道:“姬朗!姬朗!你别娶那小丫头啦,你娶我,好不好?”圣歌妖妖手打。
又听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子声音微笑道:“好姐姐,我们不是早已指天为誓,结为夫妻了么?那黄毛丫头连你一根寒毛也及不上,若不是为了天下大业,我又怎会与她成亲?”
拓拔野陡然大震,那声音赫然竟是武罗仙子和姬远玄!
第五卷《九鼎》 第十八章 春蚕到死(123)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2…15 17:27:18 本章字数:10074
又听武罗仙子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可是我想到你就要和那小丫头成亲了,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今夜若是见不着你,真要发疯啦。”
姬远玄微微一笑,声音极是低沉温柔:“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眼下大业将成,儿女私情只能暂放一旁。来日方长,终有我们长相厮守的时候。到时我不作帝鸿,也不作伏羲,只和你作一对快快活活的神仙眷侣。”
拓拔野心下震骇,莫以言表。听此言语,这素以公正严明著称的青要圣女不但与姬远玄私通奸情,更知他其帝鸿面目,肱股相助。忽然想起从前未曾留意的许多“巧合”之处,一切更是豁然开朗。
当年灵山之上,武罗仙子突破万军重围会晤姬远玄,名为劝降,实则多半是雪中送炭,暗暗为他送来了七彩土,否则他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愈合黄帝碎厚,反败为胜?
寒荒内乱,危急关头,偏偏又是武罗仙子陪同姬远玄突然出现,用幻境法术藏匿少昊,震慑行将叛乱的寒荒将士。若非自己因缘际会搅到了此事之中,平叛大功必定被姬远玄一人独取,金族上下当如何感激他,可想而知。
那日皮母地丘,自己与公孙婴侯激战地底,还是武罗仙子突然带来“黄帝遗诏”与息壤,以封镇混沌为由,落井下石……如此细节,枚不胜举,今日融会贯通,才知其中原由。
拓拔野深吸了一口气。惊怒之余微觉侥幸。原本还指望以“姬孟杰”身份痛斥姬远玄真面目,引起土族正直之士群起而攻之,此刻看来,既连土族圣女、黄龙真神都已成为帝鸿党羽,长老会及土族众将多半也为其把持。自己若真这么做。势必被土族众人反咬一口,说成是被蚩尤收买的奸细,弄巧成拙。
风声尖啸,洞内那让人面红耳热的呢喃声时断时续,渐不可闻。
过了片刻,远处喧哗不绝,隐隐听得有人叫道:“刺客逃走啦!”“王母无恙!王母无恙!”
姬远玄低声道:“好姐姐,我们追刺客已有小半时辰,再不回去,王母就要疑心了。先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
武罗仙子柔声道:“我不管。姬郎,你再抱抱我。”声音低婉娇媚,缠绵入骨。与她平素那不怒而威的姿容断难相符。又静默了片刻,才听见窸窸窣窣地声响,似是在整理裙裳。
洞内忽然绚光闪耀,气浪滚滚,只听“啊”地一声。似是一个女子跌落在地,颤声道:“姬郎!姬郎!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断义?”绝望、恐惧之中,又带着说不出伤心和愤火。
赫然正是淳于,的声音!
拓拔野心中一跳。旋即屏息凝神,不敢有片刻松懈,也不敢以念力探察洞内情景。以姬远玄眼下的修为,稍有异动,必定察觉。
姬远玄叹息道:“淳于国主,我若绝情断义,又何必将你从炼神鼎里放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说出将‘阴阳圣童’藏在何处,我可以不炼化你的魂魄,放你一条生路。”
淳于昱也不回答。颤声哭道:“你若是真心待我,我便是立即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可是……可是你执意娶那小贱人便也罢了,为何还要瞒着我偷偷与她搅在一起?你说只喜欢我一个人,要让我当土族帝妃,帮我复国,原来都是骗我地,是不是?是不是……”
姬远玄淡淡道:“我从没骗你。你初见我时,就知道我所怀大志。要想一统四海,自然要有所委屈,作金族驸马也是迫不得已。再说男人三妻四妾,原属寻常,何况寡人族帝之尊?我倾慕土圣女,早在遇见你之先,又何来瞒你之说?”
顿了顿,又道:“我既答应帮你复国,自然不会食言。只是眼下四海未定仍需火族相助以对付苗贼,岂能四面树敌,操之过急?等到大业既成,莫说区区厌火国,就是扶你当上南荒赤帝,又有何难?”
淳于昱颤声道:“姬郎,你莫再骗我啦!那日我悄悄去熊山宫找你之时,亲眼撞见你和……和这贱人缠绵欢好,还亲耳听见你答应她说:‘等那妖女下蛊害死西王母,就杀了她作替罪祟,永绝后患……’”说到最后一句,伤心已极,哽咽不成声。
拓拔野一凛,果不其然!
姬远玄一怔,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道:“傻姑娘!我说的‘那妖女’是指流沙仙子。她素来是我土族大敌,这三年来,又一直绞尽脑汁,想要穿透息壤,救拓拔小子出来,若不及早除去,必成大患。若西王母死于她手,以她与拓拔、蚩尤两小子的交情,金族上下还能不相信是蚩尤小子所为么?”
淳于昱啜泣声渐渐转小,似是将信将疑,半晌才道:“既是如此,玄女又为何让我下蛊,对付西王母?”
姬远玄微笑道:“你聪慧绝伦,怎地连这也想不明白?西王母何等人物?昆仑上下又有多少巫医高手?倘若单只流沙妖女的蛊毒,果真便能确保得手么?玄女之所以不和你说这些,乃是怕你听了不高兴,以为我们对你的本事有所怀疑。你可真是把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啦。”
淳于上低声道:“你……你说得是真的?”语气大为松动,显是已然当真。
姬来远玄叹道:“上儿,上儿,这些年来我何曾骗过你?你既不信,我便当着武罗仙子之面,划地为誓:今生今世,我愿与你合二为一,永不分离。若违此心,粉身碎骨,万世不得超脱。”
淳于昱“啊”地一声。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此番却是因为激动欢喜,抽噎道:“姬郎!姬郎!”
又听武罗仙子淡淡道:“陛下,阴阳圣童失踪已有数日。若有个三长两短,玄女必要震火责怪,到时即便你要袒护于她,也无甚理由了。”
淳于昱忙止住哭泣,道:“姬郎,阴阳圣童被我藏在竹山山阴的苍玉洞中,毫发无伤。我给他们留了许多清水和食物,至少可捱得半月……,
武罗仙子截口道:“倘若阴阳圣童中了半点蛊毒,坏了完璧之身,他日修不成‘太极和合大法’。玄女一样唯你是问。”
淳于昱道:“姬郎放心,我不曾下过半点蛊毒,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洞内寂然一片,只听得三人的呼吸,和淳于昱几声轻微的抽泣。过了片刻,姬远玄地声音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森寒冰冷,淡淡道:“很好。既然你全都说出来了,寡人也就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闷响。淳于昱似是被他猛然击中,抽泣声陡然断绝。
拓拔野心中陡沉,又惊又怒,想不到他誓言犹在,竟会突然下此毒手!忍不住凝聚念力,洞穿冰壁朝里探望。
但见淳于昱软绵绵地蜷在洞角,脸色煞白,嘴角红丝,衣裳上喷得尽是斑斑鲜血。双眼泪水滢滢,怔怔地望着姬远玄,惊骇、伤心、痛苦、绝望、懊悔、恨怒……各种神情交相并揉,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姬远玄背负双手,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我刚立过的誓言,怎么转瞬就忘了。我只说过‘今生今世,愿与你合二为一,永不分离’,可没说过不杀你。放心吧,等王母登仙之后,我定将你厚身吞入帝鸿之躯,也算是圆了这番誓言。”
淳于昱微微一颤,泪水倏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