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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见一连当当接了那柄悬空的剑几招,他心里大骇,他潜心修练剑道,本自以为有一些小成。如今却突然遇到一个人造诣,是他梦不可及的,不禁有些心慌气馁,接了三招,也连退了三步。那一边,薛忆之手脚并用,桥顶断裂成三片分袭那三位老僧。
空见刚挡完最后一招飞剑,却见薛忆之已飞身到他面前,他的手一搭剑柄,那柄剑似陡然间光茫四射。空见醉心剑术,对薛忆之凌人的剑气的感觉尤胜其它任何人。他眼见浓雾中薛忆之的那柄剑尖越逼越近,一咬牙提剑对上了那近在眼前的剑尖。
叮,两剑对顶,火星四射,空见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持剑的手迅速被迫后,心里一阵焦急,突然听见薛忆之身后传来衣袂飘动声,知道师叔迫近,心中大喜。
“撒手。”圆无冰凉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非但没有见薛忆之弃剑,空见反而觉得自己手上的压力大增。只听圆无大喝一声,一掌击中薛忆之的背后。空见隐约见到薛忆之微微一笑,只听铿锵声不断,薛忆之的剑竟势如破竹将自己的剑一分为二,来不及骇然,那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虎口,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凉的剑,薛忆之近在咫尺的脸色苍白,一缕血痕从他的嘴角溢出。“请三位大师不要动,”他慢慢地转过身子,三位老僧也果然僵在了那里,面面相觑,其实他们都是年幼之时便出家礼佛,武艺固然高,可实无应变之才。空见是他们的师侄,更是少林努力栽培的后起之秀,他们三个陪他走这一趟,很有一点陪太子读书的味道,没想薛忆之一出便擒了他,甚至于不惜硬捱上圆无一掌。
“我不想伤了这位大师,”薛忆之强忍胸口的那股翻腾倒海的血气上涌。“一命换一命,如何?只要各位大师不再苦苦相逼,我便放了他。”
空见想说话,却苦于薛忆之的剑压着他的喉口,连呼吸都困难,更不用说开口说话。其它三位老僧却是你望我,我望你,然后圆无才点头,冷冷地道:“可以。”
薛忆之吐了一口气,缓缓撤了剑,倒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往深雾中奔去。空见缓了一口气刚想提剑追上去,却被圆无伸手拦住了。
“无为说,今天无论如何要废了薛忆之的。”空见急道。
“他中了我一掌,已经身受重伤。”圆无叹了一口气,道:“追风每一次行动都会有隐者从旁临督,他能闯过我们这一关,一定过不了前面隐者那一关。”他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此子算得百年难见的剑术奇才。”
薛忆之只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沉,他似乎闯进了一处密林,子夜的浓雾似乎在悄然消散,薛忆之往前奔行了几步,只觉得自己的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他用剑撑住自己,喉口微甜,一口难以抑制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而在密林深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很慢也很从容,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黑暗处慢慢走来。
“是你!”薛忆之恍然间对他的身形似曾相识,屏山县的阻击,桃花涧的埋伏。黑衣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薛忆之听到了剑出鞘声,很慢在寂静的夜里也很清晰。尽管他在站在一丈以外,但从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不加掩饰的剑气显示这是一位剑道中的顶极高手。
“等等……”薛忆之伸出一只手,他慢慢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喘了口气,微笑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薛忆之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别的长处,即不懂琴棋书画,也不会诗词歌赋。唯一令我引以为傲的……是我的剑术。你可以取我的性命,但请不要伤我的右手。”
黑衣人默然站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一下头。
薛忆之微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一瞬间,风动影摇,黑衣人的那柄剑脱手而出,如同一条灵蛇,直扑而来。薛忆之大惊,他知道这是一位绝顶高手,但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位通晓御剑之术的剑家高手。他的剑术比他们第一次在屏山县交手高出何止里许。薛忆之抬手一格,挡住了飞剑,只觉得从剑上传来的内力震得双臂发麻。他来不及细想黑衣人的剑术为何突飞猛进,那黑衣人的掌已经悄然到了他的面前,薛忆之只好抬手应对。两掌轻击,薛忆之只觉得对方的掌心如同一个旋涡,他心里一惊,脱口道:“雪融功!”
他已经有了一次应对雪融功的经验,立即将自己的内力收回气沉丹田,没想到黑衣人的掌力骤然间猛吐,薛忆之只觉得胸口犹如大锤猛击,人整个飞了出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那黑衣人手一伸接过了从空中落下的长剑,将它还入鞘中,走近薛忆之身边,弯腰伸出手指在他的鼻端试探了一下,然后在他身默然的站了一会儿,便消失在密林中。
密林里仿佛又回复静寂,可过了不多一会儿,却传来一阵悉梭声,从暗处又缓缓又走出来一个黑衣人,像从那黑暗处剥离的阴影,他显然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在将近晨曦的曙光里,他的眼睛似有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他走近薛忆之,伸出手似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那只手虽然缠绕了黑纱,但仍能看出五指修长,肤色洁白,是一只很漂亮的手。可那只手还未及触及那张苍白脸,就又缩了回去。
黑衣人站了一会儿,就坐在了薛忆之的身旁,两眼看着远处轻声道:“等仗打完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去南边,那里有海,听说海中央有一座蓬莱岛,住在那里能与世隔绝。我们可以打渔或者练剑,可以夏看朝阳,冬听晚涛。如果倦了,我们就买上两匹马……”他隔了一会儿,才微有些颤抖地笑道:“我们可以信马由缰,从此不问世事。”
他说完了,只是愣愣地坐在一边,却听到一旁的薛忆之嗯了一声,然后一口鲜血呛出了他的咽喉。黑衣人一惊,他的眼里流露的神情瞬息万变,像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的手卡住了薛忆之的咽喉。
黑衣人似没有料到薛忆之刚仅仅是闭气,仍然活着。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手指只要微一用力,薛忆之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可修长的手指用力收紧了几次都最终松了开来。天边的曙光越来越强,远处似传来人声,欲来欲近。黑衣人突然松开薛忆之的咽喉,向下持起他的右手,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抬起自己的右掌一掌狠狠地拍在薛忆之的右手腕上。
“啊!”薛忆之一声惨呼似惊动了远处的人,立刻有脚步声奔来。
黑衣人将薛忆之的右手握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上,然后悄然隐身于密林暗中。
忽必烈望着被外出寻人的亲兵抬回来的薛忆之,苍白的脸色,嘴角的血渍,以及沾染在前胸的血迹一声不吭,眼里阴蠡,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薛将军内伤较重,像是受到内家高手夹击,后背前胸各中一掌。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若非将军自小练的护体神功与众不同,只怕此次当时就……。”那位随行太医支唔了一下,方才小心地道:“还有,薛将军的右手被人震断了经脉,恐怕……”
“恐怕怎样?”忽必烈嘶哑着追问了一句。
“恐怕以后……会行动有点不便。”
忽必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薛忆之的房门,他抽出腰刀疯狂砍着长廊下的花盆植物。他面对满目苍夷喘着粗气,忽然转过身去直奔方停君的房间。他一脚踢开方停君的门,见他还躺在床上似在熟睡,就走过去一把揪住方停君的衣领。
方停君轻嗯了一声,睁开睡眼,见到眼前的忽必烈满目血丝,轻笑一声,道:“王爷,天还没亮,王爷你又想起停君得罪你什么了?”
“别让我发现这事跟你关?”忽必烈喘着气,血红着眼,喘气道:“停君……别让我恨你!别让我恨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狠狠将方停君往床上一掷,听到方停君轻哼了一声,才发现他的胳膊还脱着臼,脸色一变,冲外面叫道:“给我叫太医过来。”忽必烈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床前,嚅嚅自语道:“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你。你伤害谁,也不会伤忆之的,对吗?他是那么一心一意要维护你。”他说着,也不去理会方停君反应,一个人直直地走出了门外。等他走了,方停君才慢慢地蜷缩起身子,缩成一团。
忽必烈缓缓在抄手廊上走着,天边显出一丝彤红,尽管是江南的暖春,清晨的空气总是清新里还夹着一丝清凉。忽必烈却觉得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混乱,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有人要伤害薛忆之,在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势力,可没有一样能解释通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忽必烈都有一种强烈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衣袂飘动声,但对现在无比惊醒的忽必烈来说,却异常的敏感。
“谁?”
“四叔今天很在状态嘛!”夜鹰换了一身青色的布衣,但脸上的斗笠却压得很低。
“谁伤了忆之?”忽必烈沉着脸道。“别告诉,你不知道!”
夜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追风的隐者。”
“追风,贾似道这一次又玩什么花?”
“追风其实已经正式脱离了枢密院管辖,理宗病重,无为与贾似道欲来欲势同水火。上个月,七叔与无为私会了二三次。七叔还亲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