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叔扶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人看见,在二人转身的刹那,花圃里的草地上,一棵棵的青草刹那间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齐齐卷起了叶片,变得焦黄一片。
~
梁君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她耳边闹腾腾的喧哗着,吵得她脑子里吱的一声,像是有耗子在她耳边尖叫似的。
她不胜其烦,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头顶却不是熟悉的湖锦织帐,而是宽大的房梁。她一惊,转头看去,却见安叔正站在门外朝一众男仆高声吩咐着什么,她脑中还残存着那难听的轰鸣声,听不真切安叔在说些什么。
脑子像是被人剖开,放进了一块铅石,重得几乎压断纤细的脖颈。她捂住头,惨哼了一声,挣扎着就要下地,忽然惊觉脚上和腿上有着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即惨哼声无限扩大:“啊!”
她回身倒在了床榻上。
安叔突然回过头来,隔着半开半阖的门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梁君倾一刹那的幻觉,她只觉得,那一眼,带着森寒的杀意,让她浑身止不住地一颤。
安叔摆摆手打发了满院子的仆人,这才回身打开门,慈爱祥和地朝梁君倾笑道:“君倾丫头,你可算是醒了!可急坏我了!”
梁君倾摸着腿上的伤,那里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
“安叔,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丫头,竟然与三皇子起了争执,三皇子一怒之下惩罚了你!你不记得了?”
梁君倾拍了拍自己的头,忽然想起来,她去找牛肉丸子,是和一个人打了一架。那个人,竟然是三皇子殿下?!
她这是犯了哪位大神了,流年不利啊!
“那我腿上这些伤,都是这么来的?”她看着安叔,嘀咕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安叔和蔼地笑了笑:“你发了高烧,睡了两天了,许是这个缘故吧!不记得也不打紧的,往后小心着些,别再开罪殿下就是了!”
梁君倾怔怔地点头,脑海里却很怪异地忽然冒出一副画面来,画面中,是一个男子,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徐徐生辉震人心魄。
她突然大力地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真是烧糊涂了!
安叔回过身走到桌边端过一碗药来,那药碗盖着盖子,一直放在一个小型的暖炉上温着,还冒着热气,他呼呼吹了几下,递到梁君倾面前:“来,把药喝了吧,这几日我替你跟殿下身边的崔姑姑说一声,你就不必去伺候了,等伤好了,再去吧!”
梁君倾还沉浸在脑海中那副幻影里,闻言怔怔地点头,接过那药碗,仰头一口饮尽了。
安叔满意地接过药碗,起身道:“我叫人送你回洛桑院!”
梁君倾被宋安领着几个男仆送回了洛桑院,宋安自告奋勇地要留下来照顾她,却被她婉言谢绝,只是一只脚上有伤,还死不了,再说男女授受不清,她还是要顾忌一二的。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拜托给宋安。
第二天晌午时,宋安终于急匆匆地进了洛桑院,给梁君倾带来午饭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让她心安的消息,牛肉丸子没事,一直被三皇子带在身边养着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梁君倾放下心头大石,便安下心来养伤。脚上的伤,她也亲自拆开看过,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被钝器划伤的,不知道是不是三皇子命人打的,安叔含糊其辞,她也记不太清,旁人又一问三不知,叫她更加觉得难以心安。
只是,目前还是保命要紧!
说到底,还是托了女皇陛下的福,梁君倾作为一个婢女,不干活,也有饭吃,受伤了有药可用,还没人打骂于她!让她在自己小小的洛桑院中,安然地过了三天,也不知安叔找来的是什么药,脚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地结痂愈合,让她在短短三日后就可以下地走动。
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梳洗得干净利索,与安叔报备之后,由宋安领着,施施然来到了临风院大门口。
宋安与守在门口的一名婢女简单说了几句,那婢女回过身来瞪着眼白多于瞳孔的大眼冷飕飕地瞟了梁君倾一眼,这才转身去院内通报。
不多时,一名三十来岁的宫装女子在众婢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梁君倾见状,立即微微躬下身子。魏国的女子地位普遍较高,尤其是皇宫里的女官,地位更是不容小觑,这样的人物,一般自视甚高,容不得别人的无礼,她梁君倾还想好好过日子呢,没必要得罪这样的人,为自己找不痛快!
“你抬起头来!”
头顶上方一个清凉淡然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沧桑,令梁君倾顿时生出一丝好感来。她依言缓缓抬起头来,面上神色镇定自若,与那女子轻轻地对视了一眼。
“我是三皇子宫中掌事女官崔荣若,你可以随大家一起叫我崔姑姑。皇子殿下来顺阳巡查军务的这段日子,还要劳烦你帮忙多多照顾着。”
梁君倾立即再次躬身:“奴婢能为殿下尽微薄绵力,是奴婢之幸!姑姑有事,尽管吩咐就好!”
崔荣若仍旧是淡淡的,朝梁君倾笑了笑:“你且回去候着,殿下与将军出外巡查,一时半刻也回不来,等殿下回来,我会向殿下说明,到时需不需要你来伺候,就由殿下定夺,可好?”
梁君倾哪敢说不好,立即点头称是,又与她寒暄了两句,这才一瘸一拐地回了洛桑院。
崔荣若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轻轻地笑了笑,也转身进了院子。
路上,梁君倾颇为不安地和宋安嘀咕道:“我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丸子的影子,你说,那个变态皇子会不会已经把它下了锅了?”
宋安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小声地答:“我昨儿个还见殿下弄了一根皮绳,将丸子拴住了牵在手里呢,可能是被殿下带出去了呢!”
梁君倾想想,放心地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小白脸还不是很变态嘛!”
☆、032 秦淮河上2
梁君倾回了洛桑院,腰杆笔挺地坐在大厅的桌子边等着消息,期间消耗芋头糕一盘,茶水两壶,瓜子若干……
日光西斜时分,打着饱嗝的她,终于等来了皇子殿下的召见,那传信的男仆带着她,片刻不敢停歇地朝临风院奔去,远远的,还未奔到大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突然传来嗷呜一声,刹那间嘈杂不断,有男女的惊呼声响起,片刻之后,院子里窜出一个灰色的影子,一道闪电似的奔出了门,朝着梁君倾扑了过来。
梁君倾一直低头专心走路,根本没防备这一番惊变,待到回神时,已经被扑倒在地,脸上被呼呼舔了几下,她躺在地上,不怒反喜地抱着扑到自己的家伙,欢呼一声:“我的牛肉丸子啊!”
牛肉丸子欣喜地上蹿下跳,不停地往她身上蹭来蹭去。她一身整洁的衣物被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满头梳理得齐整水滑的青丝,也散乱在耳鬓两侧,整个人看上去,真是狼狈不堪。
身边的男仆突然间匍匐在地,高呼道:“参见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君倾一惊,一把抱住牛肉丸子也匍匐在地,山呼道:“千岁千岁千千岁!”
前方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余光只瞥见一双黑色镶嵌金线的靴子停在了头顶,良久,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咦?真的是你?你还没死?”
梁君倾暗暗骂道:格老子的,你死了,老娘也不会死!
梁君倾匍匐在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躬声答:“殿下说笑了,奴婢有幸得殿下光辉庇佑,自然是身体康健,轻易死不了的!”
突然一双大手不容置疑地穿过她的咯吱窝架住了她,将她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她大惊之下抬起头来,正撞进一双戏谑的眸子里,双瞳幽深似水,泛着浅浅涟漪。
“没死就好!”魏青羽哈哈一笑,从她手里拎过牛肉丸子,凌空晃了几晃,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脚步一转,头也不回地朝外院走去。
梁君倾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魏青羽的背影挣扎着喊道:“陛下,您是吩咐奴婢跟着吗?”
魏青羽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冷喝道:“废话!”
梁君倾一哆嗦,立即颠颠地跟了上去,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健步如飞的皇子殿下。到了二进院外,迎头碰见了安叔,魏青羽见了他,立即放缓了脚步,朝安叔问道:“宋将军可在府中?”
安叔立在拱门外,微微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答:“将军方才回来过,只是匆匆吃了晚饭,又出去了!”
“哦?那是回军营了?”
“老奴不知!”
魏青羽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将他那谦恭的面具撕下,看看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副令人心惊的真实面貌!
安叔不亢不卑地站着,丝毫不惧魏青羽的目光,转而笑问道:“殿下这是要出门?要不要老奴吩咐守卫跟着?”
魏青羽轻轻一哼:“不必!”
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出行自然有自己的守卫暗中保护,怎会需要将军府的守卫们随行?
安叔微微一笑,不以为杵,只恭谨地弯下身子行了一礼,恭送着魏青羽带着梁君倾和一众守卫呼啦啦一阵风似的出了院子。
魏青羽脚下生风地走了片刻听到身边的脚步声竟渐渐离得远了,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身见梁君倾正气喘吁吁地在后一路小跑着,立即皱了眉,二话不说奔回她面前,刷地抽出手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抽手的动作极其具有视觉冲击性,就像是日本鬼子抽刀切腹一般的迅速决绝,以至于梁君倾的手已经被他紧紧握住,还尚未反应过来!
他的手,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粗糙温热,掌心的皮肤很是细腻,带着微微的汗意,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清凉中间杂着温润。她晃神,想不到一个男子的手也可以这样温婉,就像是江南女子眉宇间的无边柔情,瞬间就抚平了她心头的焦躁,令她安心踏步,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