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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倾小跑着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片刻不敢耽误地为他绾起了头发。也不知是为何,自从梁君倾来伺候他之后,他就再也不肯让院子里其他得宫人来为他绾发,似乎在他心里,梁君倾的技术真的是最好的似的!
梁君倾却多少能猜到一些原委,看平日里魏青羽对崔荣若和一众宫人的态度,总不是十分亲近,带着几分疏离。宋安前几日与临风院一个叫做小顺的内侍混熟之后,那小顺就悄悄告诉他,原来他们原本在定平皇宫里,都是分散在各宫里不得各自主子喜爱的宫人,三皇子出行之前,才由内廷监公公亲自点了,跟随三皇子上路的。
身边没有一个亲信在身边,也难怪这个皇室中长大的男孩会这般暴戾,似乎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保护自己的方式了!
梁君倾自诩按年龄来说她是他的长辈,一个小孩子在她面前发着小孩脾气,她自然是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的!
魏青羽坐在镜子前,看着梁君倾的表情变化,心里却是微微一动。他自小就善于察言观色,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为了保命,为了麻痹那些人,他不得不每日上演着荒唐而暴虐的戏码,身边的宫人,有背景的,自然是对的暴虐有恃无恐,不知就里的,逢他胡闹之时,也总是有多远躲多远……
有谁曾像她这样,以一个大姐姐的姿态,像是明白了一切缘由,却又什么也不多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他怒骂,只是低头微笑。
这种感觉,本应该是极为亲近的家人才能给他的!
而他的那些家人,却从未给过他这样安定的感觉。
梁君倾嘴角带着适度的笑,轻轻将青玉簪插在了束冠中,轻舒一口气:“殿下,妥了!”
魏青羽神色别扭地对着镜子,只是看着她,并不去看自己的发冠,忽然问道:“你方才在笑什么?我骂你,你不是该哭的吗?”
梁君倾摇摇头,笃定地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骂人,所以我才不会哭!”
魏青羽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有些尴尬地瞪了她一眼:“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意,难道没人叮嘱过你,这是死罪吗?”
梁君倾无所谓地耸耸肩,毫不在意这个舶来品的动作在魏青羽的眼中是多么的怪异,语气随便地说道:“我又不是这府里的奴婢,这你是知道的!我不知道这些规矩,也是很正常的嘛!”
魏青羽果然没有生气,立即笑道:“说的也是,谁叫你是个野丫头!”
梁君倾立即正色驳道:“我不是!”
“本王说你是,你就是!”
“我不是,我就不是……”
二人又背着众位宫人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斗嘴!
魏青羽自小与人勾心斗角,许久没有人肯这么陪着他说笑打闹,让他对这种与朋友肆意玩笑的感觉愈发上了瘾。直到崔荣若在外沉声禀报“镇西将军来访”,他才意兴阑珊地打住,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往外间走去。
梁君倾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又犯了花痴病,在听到“镇西将军”四个字的一刹那,小心肝忽然就颤了那么两下,而后才赶紧收敛心神,低下头跟在魏青羽身后往外走去。
到了大厅,只见宋翼扬正沉着脸坐在主座下首,左手边高几上宫女端上的茶水正冒着丝丝热气,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只微微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宋将军,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怎么有空来看望本王?”
宋翼扬抬起眼来,似水目光从梁君倾脸上一扫而过,神情未变地淡淡说道:“殿下可否屏退下人?下官有事与您商议!”
梁君倾的目光也只在宋翼扬的身上一扫而过,不是故意无视,只是他的光华实在太盛,令直视他的人,忍不住低下头去。今天的宋翼扬,身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衫,而是一袭月光宝华似的白色长衫,头发闲闲地挽在头顶,留下一道墨色的长影直达腰侧,那一头黑发,真是一点也不比魏青羽的差!再次令梁君倾看着自己的发梢自惭形秽起来!
魏青羽轻轻朝她摆摆手:“你们先出去!”
她微微躬身,转身走了出去,与她一起退下的,还有宋翼扬身后那个神情冷峻的青年。但是,令梁君倾奇怪的是,那青年在看见她的一刹那,脸色就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之后急忙别过眼,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梁君倾忍不住暗暗自恋起来:难道姑娘我的风姿已经到了令人一见即刻失态的地步了?
她弯着眉,嘎吱嘎吱非常自得地笑了起来。
屋内,宋翼扬见厅门关上,这才沉声道:“我得到消息,代国宁王世子从康城出发,往通城进发来了,途中还要经过燕国的安阳和弨衍两城,代王派出三千精兵护送,这件事,你怎么看?”
魏青羽一惊:“他来通城做什么?”
宋翼扬淡淡地道:“对外宣称的是,为宁王妃求医问药,你也知道,神医吴道子从未踏出通城半步,常年只在医仙之乡问诊开药。这个理由,似乎相当合理!”
魏青羽斜斜挑眉一笑,意态飞扬地道:“哈,合理?你在官场浸淫这许多年,也该知道,往往越是看上去合理的东西,却越不可信!官样文章,暗地里的猫腻最是惊人!”
宋翼扬心里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魏青羽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带着残忍的笑,看着宋翼扬道:“你已经有了打算,是吧?”
宋翼扬面无表情,却微微郑重地点了点头。
魏青羽此时再无嘻笑之态,正色道:“我能做什么?”
“派出你手里飞沙帮的一批好手,劫杀什翼宏!留下该留的线索!”
魏青羽凉凉地一笑:“也好!飞沙帮闲了太久,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宋翼扬不再言语,淡淡地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打开杯盖,闲闲地喝了口茶!
~
代国永治二十一年,八月十二日,晴,微热,万里无云。
轻装上路的宁王世子什翼宏一行,车驾已经接近代国边陲,前方的燕回山千里山脉已经隐隐在望。林顺座下的马匹已经腿软地开始了趔趄,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他无法,只得下了马,走到身后马车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禀报道:“主子,先休息片刻吧,马匹都累的吐白沫了,实在走不了啊!再说,人也需要休息!”
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掀开,露出什翼宏苍白的脸庞,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终于点点头:“休息一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林顺头皮一麻,心想一个时辰可怎么够休整啊,却还是躬身应了,自行转身传令众人下马歇息,三千骑兵纷纷下马,纷纷在路边挖燥煮饭,好一片忙碌。
什翼宏斜靠在马车内,疲累地闭上了眼,皱眉揉了揉额角。这些天,他片刻不敢耽搁地赶路,马匹换了一批又一批,短短十几日,就从康城奔到了边境,速度可谓是不慢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快啊!
如果她真的在顺阳,会遭遇什么呢!
临行前他见了无尘,还有那个护送梁君倾离开的无眠,他亲口告诉他,梁君倾当日从魔鬼崖掉下了山崖,而后就离奇失踪,众人在山崖下搜寻了许久却始终没见到她的身影。无眠怀疑梁君倾是被顺阳边防守军巡查时发现,带回了军营,于是悄悄潜进了顺阳,却并没有探听到梁君倾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回返。
如果当时不是无尘拦着,他一定会杀了无眠,那个办事不力的男人,居然就这样让君倾一个人陷入了重重危机中,魏国对没有通关文书强行入关的人,一向是直接当作帝国奸细处死的!
君倾她,会不会已经……
他扬起头,忽然,低低地呢喃道:“老天,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主子,吃些东西吧。”林顺在马车壁上敲了两下,恭声说道。
什翼宏直起身子,掀开马车帘子走下了马车,先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三千骑兵,只见三千儿郎十人一组围着锅灶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见他下了马车,纷纷站起身来,满目崇敬地看着他。这是他们未来的王,这是有名的康城四公子之一,文韬武略不输于代国开国皇帝什翼昇的宁王世子!这次他们跟随他,前去为王妃求药,虽不是什么出生入死的大事,他们还是觉得无上的光荣,作为代国的康城防卫骑兵,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能跟随世子殿下建功立业,此次能跟随世子出行,自然都是满心的欢喜!
什翼宏微微点头朝他们示意,远如云端的神祗,只可远观,不可接近。
☆、040 孤寂往事3
接过林顺递上的食物,他边看着四周的地形,边食不知味地吃着,忽然指着前方一座山峰说道:“那是什么地方?”
林顺转身,问身后那名向导:“那是哪里?”
四十来岁的中年向导眯着眼看了看那方山峰,恭恭敬敬地答:“回世子爷,那是天外来峰!您看那山峰,像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头立在山包上,可不就像是一块从天上飞下来的山峰么!”
什翼宏却微微皱眉,只因众人此时所处的地方,一面是无法跨越的山峰,一面是浓密的山林,官道地势极低,正好被夹在山峰和密林中间,简直是设伏的绝佳地段!
不知怎地,他忽然心生警兆。
这种感觉,这些年不知道救过他多少回,让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吃好了立即出发!”他将手中最后一块肉饼塞进嘴里,姿态优雅地接过林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急忙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林顺自小跟随什翼宏,见他如此,立即上了心,忙招呼众人:“都快些!赶紧上路!天黑前赶到龙城!”
过了龙城,就是燕国了!
只隔了两座城,就能拐进魏国了!
快了!
突然,就像是天边被谁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道红艳艳的光线冲天而起,到了中天,立即砰地一声爆裂开来,在天边炸裂成一团炫丽的花朵。
林顺一见,立即惊呼道:“护驾!保护世子!”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