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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梁君倾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
有的将士顿时担心起来:这位女将会不会恼羞成怒,和宋将军结怨?
却见梁君倾紧紧地咬了咬下唇,忽然笑了笑:“宋将军过奖了!这是下官奉命押运的补充粮草,请将军清点。”
宋翼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如,唯独眸光暗淡,顿时心里一紧,险些就要心软,可是思及自身的苦衷,只得笑了笑,抬步朝队伍后方行去。
足足六百车的粮草,完好无损地运到了,足以让整个大营支撑半年。
看来,大家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兵法有言,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宋翼扬所帅二十万大军,光是每日的粮草消耗,就相当惊人,还不算上兵器损耗的数目。这样庞大的消耗,似乎并未减弱魏青羽和宋翼扬造反的决心,多年经营,魏青羽的实力早已不容小觑,方一出手,就让天下人大跌眼镜。
原来那个浪荡皇子,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浪荡无为!
当梁君倾看见那上千顶军帐时,也忍不住心里一震,血脉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一股热血直冲心头。
这就是魏青羽皇权之争的战场,这就是真真实实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了!
宋翼扬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和牛肉丸子威猛的身躯,两相映照,不知怎地,心里就忽然生出一股子拥她入怀好好保护的冲动。这样一个娇瘦的女子,本应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的!
不妨梁君倾却忽然浅笑着回身,一手直直伸向了洪川河的对岸,那巍峨的信义城,朝宋翼扬淡淡道:“宋将军,这城墙真碍眼,咱们去推倒它,如何?”
宋翼扬一笑,转过头看了看那浩浩荡荡的洪川水,和那高达三十丈许的信义城城墙,神态睥睨地答道:“这是当然!”
~
当晚,中郎将梁君倾被安置在了中军偏营里,还未睡下,就听帐外有人轻轻唤道:“梁将军,宋将军有请!”
她只得将刚刚脱掉的披风再次穿上,出了军帐,只见守门的副官小七正朝着那前来通报的人挤眉弄眼,原来是宋安亲自来了。
她见了宋安,也觉得分外亲切,笑问道:“这么晚了,知道是什么事吗?”
宋安笑了笑,表情贱贱的:“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梁君倾被他那神态弄得心里一突,好在最近脸皮厚度见长,并没有脸红。
三人到了中军帐前,宋安在帐外轻声禀报了,只听宋翼扬清淡如水的声音在帐内传出:“梁将军请进。”
梁君倾心里忽地又是一跳,小七和宋安已经头靠头贼兮兮地笑着退了下去。
她掀开帐门轻轻走了进去。
军帐内生了暖烘烘的炭火,迎面一股暖风,拂起她额际的绒毛,一跳,又一跳。
宋翼扬就这样坐在正对帐门口的主席上,看着她额头上那一丝丝调皮的绒发,忽然就想上前将那不听话的绒发握在手心里,直到它们服帖了……
“将军,深夜急招末将起来,所为何事?”
她眼神清亮,没了往日里的妩媚,只剩下淡淡的笑意。
宋翼扬想不到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再见时,她还能这般浅笑吟吟地站在那里,仿佛他的淡漠他的逃避,都没有在她的心上留下任何伤口,不知这个女子是真的神经粗大,还是万分坚强?!
他缓缓一挥手,示意她在左首边坐下,这才将手里一卷纸册递了过来。
梁君倾接过,展开一看,只见是密密麻麻上千人的姓名和年龄籍贯等资料,不由得觉得奇怪:“这是……”
“这是军中女兵的资料,由四千多人,一直混在男兵之中,有诸多不便。你既然领命前来,我就打算将这些女兵单独抽调出来,由你统帅,也少了男女混杂的不便!你看看,可有什么意见?”
她轻轻翻动,见其上的女兵,大多是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有个别的,已经三十来岁,整个名单看下来,没有发现比她还小的!
她这个领导,倒成了年纪最小的人!
要压服这群比自己年纪大,比自己从军早的女兵们,看来,她这下子的确有事可做了!
☆、094 信义惨败2
梁君倾笑着收起名单,点点头:“末将自然没意见!将军还有其他事吗?”
宋翼扬一怔,的确是没有其他事来了,只得摇摇头:“没了,你若是忙,就先回去吧!”
梁君倾仍旧淡淡地笑着,眼底里的笑意却渐渐退去,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份冷冰冰的意思。
“既然将军无事,末将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还请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宋翼扬直觉不好,却不能拒绝,只得点点头:“好,你说。”
梁君倾忽然站起身来,直直地站在了军帐中央,看着上方的宋翼扬,微微冷笑着问道:“将军,不知可还记得那日燕回山深谷内之事?”
宋翼扬面色一白,真是想不到她会这般直白地问出来,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梁君倾却不管不顾,她忍了这么久,思念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他,却要承受他无端的淡漠,她不依!
她想要装作不在意,可是,不行,装不下去了!
“看来将军仍旧像我一样,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我只问你一句,当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宋翼扬心里一跳,摇曳的烛光映照得他的神情也是一晃一晃,让人看不真切。
梁君倾仰着纤瘦的下巴,倔强地看着他,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他的双唇,生怕那鲜红的双唇一开启,出口的就是她不愿意听到的话。
就在这时,突然帐外传来一声惊呼:“有人劫营!保护将军!”听声音,竟是宋安!
两人齐齐一惊,心中再无绮思。梁君倾刷地一下抽出腰间长鞭,转身就往帐外奔去,不妨臂上一紧,宋翼扬突然将她的脚步生生拉住,险些拽得她一个趔趄。
她急忙站稳了身子,不解地回头看去,却见宋翼扬正紧抿着双唇看向帐外那此起彼伏的火光,朝她摇了摇头。帐外喊杀声渐渐大了起来,看那势头,却是朝军营后方而去。
梁君倾倾耳一听,立即恍然,转身与宋翼扬对视一眼,各自沉着脸转过头去,却谁也没有走出大帐半步。
方一进军营时,梁君倾就发现,大营里所有的军帐都是一模一样,分布也是中规中矩,若不是军中内部人员,根本就分辨不出哪里才是中军大帐。
但是守卫的兵力分布,却在中军大帐的周围,有隐隐加强的趋势。当然,这里所说的,是宋翼扬想要敌军看到的“中军大帐”!
两人所在的军帐,都位于整个大营的东北方向角落里,大帐看上去平淡无奇,门口守卫也少得可怜,根本没人会想得到,这里才是军中高层所在的中军大帐。
劫营的敌军,此时正落入宋翼扬事先布置下的“口袋”里,只听帐外突然一声金锣惊鸣,隐藏在四面宋家军潮水一般涌现出来,袋口迅速收紧。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剿杀,不到半刻钟,劫营的敌军砍杀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不多时,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敌军也被擒下,由宋安亲自扭送到了宋翼扬的中军帐外。
“将军,敌人已经全部擒下,生擒四十三人,杀五十七人!”
梁君倾回过身来看了看宋翼扬,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他的面上森寒杀气一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出现杀气,顿时令她也忍不住心底生寒,暗暗为那些劫营的死士们担忧起来!
宋翼扬作为一个成名甚早的青年将军,魏国风靡全国的杀神,怎么可能没有些雷霆手段来震慑敌军?
“将头目带上来,其余人全部枭首,用木筏送到对岸!”
“是!”
宋安转身杀人去了,宋翼扬转身上了主座,大马金刀地坐了。谁也没有在意,梁君倾瞬间煞白的脸色!
虽然早已做好面对尸山血海的准备,当真临阵时,她还是心惊胆战。
整整四十二条鲜活的性命,眨眼间就身首分离。
但是她也明白,宋翼扬必须这么做!
江烜固守信义城,拒不出战,宋翼扬率军在河对岸僵持了这些时日,一直都没有与其正面交锋过,战事拖得越久,对宋家军而言,损失越大。想必江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企图将整个叛军渐渐拖垮,不战而胜。
将劫营死士的头颅送到对岸,能激发守军的怒气,这样,才能开城一战!
她淡淡地垂下眼眸,在帐内坐了下来。
不多时,那名带兵劫营的小头目被带了上来,浑身鲜血淋漓,甫一被押进帐内,整座大帐就弥漫起浓烈的血腥气。
梁君倾狠狠地抽了口气,才慢慢适应了这血腥气,抬头看去,只见堂上跪着的男子,竟是出奇的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面容硬朗大气,虽然被擒,神情还是不亢不卑。若是没有那一身鲜血碎肉,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快死的人,倒像是被宋翼扬邀来做客的!
宋翼扬显然也想不到江烜会派出这样年轻又颇有大将之风的人前来劫营,面色沉了沉,看着那男子,道:“想必我若现在问你信义城布控情况,你也不会说。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为你们提供我方大营地形图的人,我饶你不死,如何?”
那男子抬起年轻的面孔,看着宋翼扬,忽然冷笑一声,颇为鄙夷地呸了一下:“乱臣贼子,让我向你摇尾乞怜?省省吧!小爷今天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来点痛快的!”
梁君倾眉梢一跳:这人,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脾气倒是火爆的很哪!
宋翼扬也不恼,好笑地看着他,忽然微微一正面色,道:“你年纪轻轻,却临阵不乱,大将之风,又忠肝义胆,想必,就是江大将军麾下猛将,骠骑将军谢冲了?”
谢冲微微一怔,立即没好气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