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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非要留我们住一晚,三哥又喝醉了酒,一磨蹭直到今天上午才回。
可回来路上老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起初问人家人家不说,后来娘发了火儿,拉了个还算熟悉的媳妇,硬是逼着她说清楚。那时才知道大嫂昨儿下午就背着包袱带着云波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我娘一着急,差点儿气得晕过去,后来还是三哥背回来的了!”
“娘…她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二嫂,二哥跟大哥一起去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是一起去了,多个人多个帮手,应该一有结果就会回来吧!”
“要不这样,大哥他们要是回来了,叫云秋给我们这边也传个信儿,免得娘着急!我还要回去做饭了,就先走了!”
“行,你忙你的去吧!”
众人一直等到戌时中刻,大伯和老爹才打着火把姗姗来迟,小姑吃过晚饭就跑这边等着了,众人见之立刻围上去问长问短。云舒见大伯和老爹脸色都不太好,不仅一脸疲惫,头发和衣衫还有些凌乱!李氏和小姑也注意到了,更是着急的不停发问。
大伯推开小姑和水云秋:“别吵别吵,让我休息一会儿!”那声音干涩沙哑,走路都有气无力的!老爹也道:“她娘,先给我们准备点儿饭菜吧!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李氏闻言对小姑道:“小妹,先扶他们进去躺会儿,咱们去弄些饭菜,让他们垫垫肚子再说!”
有了二人忙活,云舒和云秋帮不上忙,只好各自守着各自老爹,给他们端端水、拿拿东西什么的!待二人吃了饭、缓过气来,才长长的叹口气,将白天的事一一道来。
二人早上进城便直奔顺通钱庄,到时却见钱庄门前突然多了十来个彪壮大汉守门,还有几个带刀衙役走来走去,钱庄虽没关门,众人一看这架势谁还敢进去存钱取钱?大多都是围在门口张望。
他们问了些围观之人,才知道:今天一大早,钱庄门口突然来了一串手拿算盘的账房先生,然后又是壮汉衙役,将钱庄团团围住,声称顺通钱庄本部派人来查账,要歇业半天,现在只存不取。
其后二人便一直在门口等待消息,直到午时过后,钱庄里突然出来个伙计,跟一大汉耳语几句,那大汉便直冲大伯而来,一手便将他拉了出去。水志诚以为他们要打大伯,也跟着冲了出去,结果那伙计上前,笑嘻嘻的对二人施礼,然后才说只是问个话。
他们被带进二楼的大账房,几个年老的先生问了大伯些问题,水志诚一句也听不懂,其后又进来几个衙役,将五花大绑的掌柜拖了出去,大伯也被带了去,水志诚则随着围观人群跟着衙役去了县衙大堂。
以前的案子,衙门抓了人,不管你有罪没罪,都是先将人关进大牢,盘剥几天才过堂,或者根本不需过堂,只要银子够多,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有办法平安出去。
这次却不一样,衙役们积极,县太爷也积极。那被抓的掌柜没去大牢就直接上了堂,县太爷一阵噼里啪啦的审问,其间还拉了大伯和几个像大伯一样的账房先生上堂对峙,短短一个时辰,判决就出来了:
顺通钱庄云雾城分号掌柜贪墨收贿银两数额巨大,判其发配边关,服苦役十年,并没收其全部家财。
末了县太爷惊堂木一拍:“你们这群做假账的,按律法至少也得坐牢一年,不过顺通钱庄主家有话,看在你们只是听那贪贿掌柜指使、又为钱庄出力多年的份上,钱庄不再追究你们。”众人闻言大喜,县太爷惊堂木又是一拍:
“不过本县太爷却不能放过你们,你们每人要么交银十两,要么去矿山服役一个月,自己选吧,交银的三日之内送来,服役的三日后自己来报道,否则按逃犯处理,就这样,退堂!”
县太爷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堂上五六个账房先生面面相觑,有人突然问:“我们交了钱,还可以会钱庄上工吗?”
“哎!怎么可能?钱庄没追究咱们责任已经是大幸了!”
“可是那帐,是掌柜叫我们做的啊,我们不做立马就能丢了差事,别人也一样要做啊!”
“跟我说有什么用?得主家信才行啊!”
“唉,算了算了,先回家凑钱吧,那矿山,别说一个月,我看几天就能把咱们榨成人干!”
众人垂头丧气一个一个的出了门,水志诚也上前扶起脸色苍白还跪在地上的大伯水志华,劝导他几句,二人慢慢往家去。
第一六三章 凑钱送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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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的经过一直是水志诚在说,大伯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大家听完都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小姑看大伯一脸沮丧样儿,怯生生的问:“大…大哥,你…真的做了假…?”
大伯叹口气道:“我也是个伙计,掌柜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听话的伙计谁会要?”
“可是…可是……”
“算了,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问这些,说了你也不懂,这事儿我自己会想办法!”大伯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哥,您上哪儿去?”
“我先回去睡个觉,二弟,今天麻烦你了,陪我跑了一天,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大哥,大哥,别走啊,咱们再想想办法啊?”小姑连唤几声,大伯没有回应,只是背对着众人挥挥手。
众人沉默半晌,小姑道:“二哥、二嫂,那我也先回去了!云秋,要跟我过去吗?”
水云秋看看云舒一家又看看小姑,低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到小姑身边,对李氏夫妻恭敬的行一礼道:“二叔、二婶,麻烦你们了!”
“哪里麻烦了?我是你亲二叔,云秋啊,要不你就留在这里,今晚还跟云舒睡,她也有个伴儿啊!”
水云秋摇摇头道:“谢谢二叔,我想去看看奶奶,她一定误会我娘了,我要跟她好好说说。”水志诚闻言也不好再留,便跟着出去,一直将二人送到汤氏院门口。
水志诚回来时李氏正在厨房洗碗,云舒坐在桌旁练习那几个大字,今天上午都陪水云秋去了。下午才有空练了一会儿,那几个字总算可以成行了,要写好还得继续努力啊!
水志诚进屋坐到云舒身边,以往云舒一写字,水志诚就很高兴,必定会夸奖一番,今天他坐了半晌却一句没说!云舒觉得奇怪,回头看他,见他正盯着油灯发呆,那心思不知飞哪儿去了!
“爹爹、爹爹……”云舒连唤了四五次。还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啊?舒舒。你叫我吗?”
“是啊,爹爹,你看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好好,咱们舒舒都会写字了,真能干!”水志诚看也没看遍一个劲儿的夸!
云舒不满的嘟起嘴。李氏也发现他有些不对,收好碗筷,擦擦手,过来坐下,“他爹,有什么事儿吗?”
“嘿嘿。她娘!”水志诚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看他眼神闪烁,肯定有事!
“有事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那个,她娘,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恩,不生气,说吧!”
“那个…那个…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啊?”
李氏眼中精光一闪。拿根棍子拨拨灯芯,似在思考该怎么说。半晌后她叹口气道:“他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知道家里的状况,上次盖房子咱们家一点儿余钱不剩,要不是安大夫他老人家好心,给了二两银子,咱们过年都过不安生。
年前年后给你娘我娘送礼,那布匹就去了近一两银子,再加上各种礼钱喜钱,还有咱们日常的花销,现在咱们家只有五百文不到了!大哥现在是有困难,你作为兄弟想帮忙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他爹,咱们也得量力而行啊!
再说,大哥家又不是没银子,他在钱庄做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你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可是,她娘,大哥这次丢了差事儿,他从小就没怎么干过重活儿,这以后的日子…”
你是有点儿生气,拉下脸道“你连他以后的日子都操心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关心过你日子好过不好?!”
“我…”
“别说了,这事儿我不同意!舒舒,来,不写了,该睡觉了,娘给你洗洗啊!”李氏不再理他,直接过去抱起云舒给她洗脸洗脚,抱上床盖好被子。
床上的云舒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娘可别一时生气把爹撵去睡厨房吧?听外面那呼呼的寒风声就知道外面肯定很冷,爹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大伯家那么大院子,又有那么多田地,还在钱庄干了近十年,怎么可能十两银子都那不出来?
云舒正在埋怨,自己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李氏端着个油灯进来,水志诚讪讪的跟在身后,不停的道歉:“她娘,别生气了,他娘,我不说了,她娘……”
李氏一句话不答,转身啪一声关上房门,将水志诚挡在门外,她手中的油灯跟着晃了几晃差点儿熄灭!李氏对着房门站了一会儿,云舒见她似乎胸口起伏厉害,应该是在深呼吸吧?
待平静下来,李氏才转过身,脸上挂起平时常见的微笑,正好对上云舒探究的黑亮大眼睛。李氏一怔,然后咧嘴笑开,她走上前来,摸摸云舒的小脸蛋:
“舒舒,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娘!”云舒从被窝里爬起来,“你要跟舒舒一起睡吗?”
“是啊,今晚娘就跟舒舒睡,舒舒高不高兴啊?”
“高兴!”云舒扬起可爱的笑脸笑嘻嘻的望着李氏。
李氏摇摇头,抿嘴笑笑,点点她的额头:“你个鬼机灵,快躺下,别着凉了!”
云舒听话的缩进被窝,探出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氏的身影。李氏放下油灯,脱下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好放床边的凳子上,然后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