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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康肃森又派秦芷见去江南查一个官员的老底,出了宫。
秦芷见这一走,倒霉的自然是易白梅,康肃森没有对他那天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和处置,易白梅是宫女,他上了一个宫女,就是这样而已。所以,秦芷见一走,秦芷兰又将她赶回了杂物房,说从今以后就让她住那儿了。至于差事,是从早干到晚。
易白梅卯时起,先将芷兰苑的整个后院打扫干净,然后开始烧水给秦芷兰沐浴。接下来就要浆洗兰贵嫔的衣物,等着这一切做完了,她就可以吃早饭了,吃完了又开始帮衬小厨房烧火洗碗,而且所有的杂事,只要有小宫女偷懒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如果她不做,兰贵嫔就会想着办法惩罚她。这样的日子过下来,易白梅瘦得厉害,有时候站在风口,就有人担心她让风给吹走。
空荡荡的小厨房里也只剩下易白梅一个人,她的手指全都脱了皮,可还是择着菜,整个人身上都是一股芹菜味儿。
“这些糕点是我藏的。你吃点吧。”香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自从来了芷兰苑,她一直谨记易白梅的嘱咐,不敢接近她半步,只是现今看着她形销骨立,五年的相处,多少有些不忍。易白梅朝四周看了看,就接过来两三口吃了,又摆出冷冽的神情:“再也不要有下次了!”
香兰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有些讪讪,就转身走了,可是走到廊脚,又转了回来:“如果不行,平平安安过日子,吃饱穿暖也没什么不好。”易白梅埋着头,好似没听见她说什么。
宫中永远是不缺乏谈资和热闹的,芷兰苑一个宫女侍了圣驾的消息也传了几天,可因为景朝帝毫无反应,所以人们对这个宫女也没了多大的热情,倒是接下来,有了个真正大的噱头。顾淑妃怀孕了。
这个极受恩宠,宫中品级最高的嫔妃怀孕了。听说一直缺少子嗣的康肃森龙颜大悦,赏了百匹锦缎、金钗玉饰各二十对,贡品御食十盅。还亲自去慰问了整天。一时间顾秋裳风头无二。无人能及。
兰贵嫔一脚蹬开跪着擦地的易白梅,又不解气,踩住她的手指乱骂:“都是些狐狸精,狐媚子,下贱东西。”她想要骂的自然不是易白梅,她想骂的是顾秋裳,可她没那个胆儿。易白梅生得美,骂骂她过过干瘾儿也是好的。
正烦躁呢,外面有宫人来传,说兰小仪求见。兰贵嫔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那个容貌可爱小巧的兰小仪。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让人请了进来。
已经入冬,兰小仪生来怕冷,所以更是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圆团儿,裹得厚厚的。她为人自来熟,看到兰贵嫔就热情的叫了一声:“姐姐。”“瞧你,刚入冬,就穿这么厚,天寒起来,不得裹床被子啊~”秦芷兰装作很随和的样子,她出身不好,对于这些官家小姐都给着三分的面子。
“我不怕,我有好几件貂皮的袄子,那个暖和。”兰小仪笑嘻嘻的说,又从随身的嬷嬷手上拿出一个糕点篮子:“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兰小仪揭开篮子,里面的糕点白白嫩嫩、一个个层次分明、晶莹剔透,看起来就馋人。“这是什么啊?”“这个是鸽子玻璃糕,还是我爹爹以前从南海边请人做的呢,这次娘给我捎了点进宫,我拿给姐姐尝尝。”兰贵嫔拈起一块尝了尝:“甜而不腻,口感润滑,谢谢妹妹了。”两个人一时倒也亲密起来。易白梅本来是跪在角落里的,这个鸽子玻璃糕说白了就是九层糕,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只是她很好奇,这个兰小仪现在不去巴结那顾淑妃,跑来跟这个兰贵嫔示好,原来也是个兴风作浪的主儿,以前倒是小瞧了她。
两个榻上的女人又讲了些话,这次倒是围绕着顾淑妃,就说她喜获龙息,真是有福气等等。不过话语来去的味道就只有面对面的细看才懂了。深宫的日子就是这样,因为只有一个男人,一份爱,所有大家都得挖空心思去抢夺。
就在后宫因为顾淑妃怀孕而掀起波澜之时,边关突然传来战急的消息。
康家王朝边域辽阔,四方安宁。唯独北方与众多的少数民族接壤,经常受到这些游牧民族的骚扰,以前有易守铭易家军的镇守,倒也平安,可是近年来,改朝换代,边关统率渐渐有些不听使唤,而悄然向西北方挪动,如今东北方向的匈奴日益强大,竟然赶着冬季闯入我朝边境,洗劫屠杀了两座城池,其中一座塔匪城还是边境交易茂盛的商城,损失颇为重大。
这件事儿一出,康肃森立刻忙得没日没夜的,这后宫自然也安静了一段时间。
时间一晃而过,景朝六年的新年来临时,易白梅也满了自己的二十三的生日。她生得巧,是生在除夕的。所以整个宫廷的绚烂烟花和喜庆的鞭炮声让她产生一种错觉,普天之下都在为她庆祝。
掐指一算,景元帝去世已经六年了,而她入宫却有整整的九年了。三年时间伴在君王侧,享尽了世间所有的奢华和疼宠,现今站在风里,却连御寒的冬衣都没有。因为是新年,所以芷兰苑的奴才们都穿着新制的宫装和棉衣,唯独易白梅的,因为秦芷兰一不小心,给她扔炭火里烧掉了。
如今她们集合在院子里听训受赏,个个都乐得眉开眼笑,也只有她,站在风口,整个人都冷麻木掉,连动弹都困难。香兰隔着好几个人看易白梅,只见她面色平静,雪白的脸上因为天气反而显得一些红色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身材消瘦单薄。眼睛里却没有苦楚,这次香兰是打心眼里佩服易白梅了。这份宠辱不惊的镇定,嗨,不是谁都可以学得来的。至少像个暴发户的兰贵嫔就学不来。
易白梅的赏银又比常人少一半,而且她今夜也不能睡,要为守夜的主子烧水添茶伺候着。易白梅倒是无所谓,她也不想早早就睡下了,至少这个生日,有人陪着,无论这人是不是自己讨厌的,也好过一个躺在那潮湿的小屋子里。
宫娥们三五一群的打着络子,兰贵嫔也跟在一起嬉笑。不时有品级低的嫔妃遣送宫人送来新年贺礼和糕点。易白梅忙着放置那些糕点礼品,又得斟茶送水,一时间竟没有时间去感怀了。
到了戌时的时候康肃森身边的内侍福安却突然来了,兰贵嫔以为是来请自己的,这一下子来了精神,一溜就坐了起来:“公公你先坐一会儿,我收拾收拾就好,白梅赶紧的给公公斟茶。”她又准备喊嬷嬷给福安一个红包,福安倒是坐也没坐:“禀贵嫔娘娘,我是奉圣上的口谕来请白梅过陇和殿的。”
第 13 章
陇和殿离芷兰苑很是有一段距离,福安走路很快,易白梅跟在他身后得小跑才能撵得上。这天气本来就冷,易白梅衣着单薄,又是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没走几步,都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而且两条腿挨在地上就觉得痛,脚掌就像被人一层层的揭皮。
福安也没注意,只是埋头走着,今天是除夕,可康肃森还是一直在处理政事。刚刚却突然让他去芷兰苑领个宫女去陇和殿,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这可是奇了怪了。深色的宫道偶尔有穿梭的宫人,遇见了基本上都会给福安行李,看样子这福安是个大总管。易白梅自然不敢喊他等等自己,只能咬牙在后面跟着,凉风跟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只是远处高空的绚烂风景能给她一丝半点的安慰。
这是她的生辰啊,无论是在家还是在皇宫里,都有人伴着她,宠着她,即使是在永和殿的那五年,香兰都会为他煮碗长寿面。想起吃食,易白梅倒是吞了吞口水,她晚饭都没吃,真饿了。
等到了陇和殿,易白梅身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渣子,手一碰,还疼得不得了。福安害怕景朝帝等久了,也不敢耽搁,就由着她的邋遢样子给领了进去。
陇和殿是新建的,所以易白梅并没有来过,里的布置很简洁,少去了许多宫妃那里的花巧布置,而且古玩也很少,只有几个大大的书架,看起来更像是书房。屋子放着几个镀金的火盆,白玉石的地面,最里面有张宽大的龙床,而要说陇和殿最稀罕的倒是左侧里,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浴池。
康肃森平常不主奢华,所以花费精力修建这样的一个浴池倒是很少见。福安将易白梅领了进去,里面的小太监就说景朝帝吩咐了,把人放进浴室里去就行了。福安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易白梅一眼,那小太监又催促着他,两个人就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易白梅隐约看到水雾从房间里溢了出来,空气有种奇异的柔和感,她突然就不紧张了,那股害怕的情绪就消失掉,沿着红毯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随圆形的池子,大概是因为只有景朝帝使用,所有修建得并不大,大概能容下十来人,雕饰和花纹都很古朴,有五个方向的出水口,还有两个方向的台阶。康肃森背对着易白梅进来的方向。他的头发全部打湿了,黑幽幽的,像是骏马的鬃毛。易白梅的脚步声不重,但也不轻,待她走到一丈开外的时候康肃森就开口了:“过来给我擦背。”
旁边的雕花紫檀木架子上有康肃森的衣服和金黄色的帕子,易白梅拿起帕子,她还没暖和过来,现在的手冻得像个鸡爪,只好木然的抓在手中,又跪趴在池子边浸了浸,这才拿起有放在康肃森的背上。
康肃森长年戎马,皮肤不似一般的帝王润滑细嫩,而是紧绷黝黑,带着些肌肉的力量感。易白梅的手像是冰,隔着帕子还是能感受到。康肃森背着身,反手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又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穿这么少,方便脱?”易白梅手一僵:“奴婢没有其他的棉衣了。”康肃森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就转过来:“那你这一身儿穿了多久,岂不是脏死了。”易白梅低头不语,脸上露出尴尬的涨红之色,康肃森觉得自己难为这样一个小姑娘有点缺德:“算了,你去找个小太监进来。”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叫伯安,一听景朝帝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