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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慕容青余就会等一下。
就这样赶了十来天的路,周围的居民看起来越来越倾向于游牧民族,还有不少匈奴模样的人。只是这些人看起来应该是和汉族通婚的人。因为战争的关系,沿路的居民都显得十分惊慌,遇到装束看起来比较华贵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好不容易遇到密集点的村落,打探了一下才知道,现在易家军和匈奴军队又打了起来,而且处于胶着阶段。易白梅担心易守铭的安危,所以更是急匆匆的赶路。慕容青余也一直皱着眉跟着,他还在想那两个匈奴贵族的事情,没理由的,战事胶着,那些匈奴贵族还往京城的方向走,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了傍晚,易白梅和慕容青余终于隐隐看见塔匪的城墙。塔匪是景朝王朝和匈奴交界最重要的一个城,以前因为牛羊马匹的交换很是兴旺。而且因为匈奴民风的影响,比起中原来说,建筑、民风、饮食都有很大的不同。而气候也偏向于干燥。因为匈奴和西域的来往也很密切,塔匪的城墙就有些西域的风情,建筑上很有风情,如果不是战争,这真是一座很美丽的城镇。
晚霞洒了下来,红艳艳的印在天边和两人的视野当中,勒马而立,两个人并排在夕阳之中,也许女人的第六感,易白梅突然觉得心中万分沉重。那沉甸甸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重重的铅块,压在心底,把整个人的情绪往下拉。“走吧。”慕容青余道:“我们先进城,晚上再进城去找易大人,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还是扮男装好了。易白梅恩了一声,轻轻说:“你可一定不要离开我啊。”那声音轻得像是耳语,被孤云的响鼻声给掩盖了。
这塔匪城进城的时候盘查还挺严,看着天都快黑了,二人才进城。找了家看似萧条的客栈,一安置好,慕容青余就出门去找易守铭去了。易白梅一个人留在客栈,既期待又惆怅。她还记得易守铭的样子,魁梧的中年男人,可惜鬓角斑白。
易白梅小的时候很崇拜易守铭,觉得他高大威猛,很有气势很厉害。易守铭算是一个刚直的男人,他有一切男人的优良品性,唯一不足的是他不够细心。易白梅的生活偶尔还是会很寂寞。直到,直到慕容青余进府,易白梅才找到另一件新奇的事物。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另外一种男人,同样睿智无比,可笑起来跟春风一样,身上永远没有汗味,写字看书永远是最风流的仪态。
慕容青余没有见到易守铭,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城中。因为战事的关系,如今易守铭带着五万兵马驻守在塔匪城外的乌江河的下游,而城中则由秦芷见驻守。说起来,这主战的将军里正将军是秦芷见,而副将军才是易守铭,只是说他们这十来万人大部分都是易家军,所以在军威方面,易守铭的名望更高一些。
因为没有见到易守铭,只是与城中的一些幕僚商量了一下,所以慕容青余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又因为担心易白梅,所以早早的返回了客栈。
跟易白梅讲过这事之后,两人却差一点争执起来。慕容青余的意思是易白梅现在一定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他想先去城外找易守铭,并且辅助易家军与匈奴的战事,让易白梅待在客栈里。易白梅却不愿意了,她想要见到易守铭,想要见到那个自己很久没见的父亲。
易白梅有时候很固执,而慕容青余在某些方面也是固执的。他是一个理智自持的人,所以他明白,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他所说的。他也希望战事可以快点结束,易守铭可以功成身退。他想要尽全力去保护易白梅和她在乎的人。因为这段时间,易白梅被宠溺惯了,所以她开始撒混,死皮赖脸的想要跟着慕容青余出城。慕容青余却没有想前些日子那样安抚她,而是冷着脸不允。
闹了半晌,易白梅有些泄气,慕容青余就让她先休息,他还要出去一趟,让人先送信去兵营,顺便将事情理顺一下。易白梅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梗着脖子不理他。慕容青余就叹了口气,出门去了。
这一夜,易白梅也没睡好。来了清晨才眯起眼睛。可等她醒后,太阳就已经西沉了。屋子里暗暗的,桌上放着写着简单留言的纸条,还有一包碎银子,两张大额的银票。字迹还挺潦草,看样子是急着外出。易白梅将东西收好。浊浊的吐出一口气来。
第 54 章
易白梅洗漱完又下楼吃了点东西,因为刚睡醒没多久,没有睡意,所以就决定在塔匪城里走走看。
因为时间已经算晚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街上的行人稀少,到处呈现出一种萧条的景象,店铺都已经打烊了,用木板封住了店门,易白梅有些讪讪的步行。她想慕容青余,虽然他急急的抛下自己,但是她还是想他,想得要命。逛了一圈无果,她刚回到客栈却被小二拦住了。
店小二说这间客栈这两天就要关了,希望易白梅可以找其他地方住。“怎么回事?”易白梅问:“突然间我去哪里找地方住?”那店小二看易白梅脸色不好,就赶紧解释,这个客栈的老板本来就不是塔匪的人,以前在塔匪做生意也是因为地势好,贸易又繁荣,所以才开了家客栈,现在战事吃紧,本来生意就难做,可是昨夜,景朝王朝的军队遭受了匈奴右翼军队的偷袭,竟然瞬间就损失了两万人,听说易守铭易将军都受了箭伤。“什么?!”易白梅听了一惊,难怪慕容青余走得那么急,原来是这样。“易将军到底怎么样了?”易白梅抓住店小二的衣襟问。“这……小的可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听说没什么大碍。”店小二连忙撇清:“只是老板觉得这兵荒马乱的,生意也做不下去,所以打算卖了客栈回江南,客官你还收拾收拾另外找个住处吧!”
换个地方住倒是没什么问题,易白梅唯一在意的是易守铭的安全,虽然听起来问题并不大,而且慕容青余也前往乌江河的驻军了,但是她那颗悬着的心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易白梅这个人在生活优渥舒适的时候就比较任性,可是真遇到了什么情况,她反而会冷静下来。如果现在冒失的去见易守铭,一来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来对于易守铭和慕容青余都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就这样反复的想了一夜,易白梅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任性,退了客栈的房间,转而在塔匪城里寻找起住处来。
可这个塔匪城里的客栈已经关了大半,剩下的也不打算对外营业。易白梅估计自己也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只好去找民居的住所。打听了大半天,好在不少有钱人家都移居去了中原,空屋许多,急着出手的也多。易白梅花了很少的钱就买了座带天井的小宅子。
顾了一个婆子每日中午来帮忙打扫或者洗衣,总算是把自己安置了下来。易白梅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觉得自己真是能屈能伸。想要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目标,反正都得等着了,何不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明明只有一城相隔,却因为两个人都太懂事,所以,就得独自一人起床和一人入眠。易白梅不知道,她刚进皇宫的那一年除夕,慕容青余就在皇城外站了一夜。
这座宅子挺小的,有个正屋,右手边是起居和放床的地方,左手边是饭厅。正屋外有口水井,两边有两间厢房。一进一出。一个人住其实也不嫌大,当然,要是两个人住就刚刚好。如果是三个人呢,也行。
易白梅早上起床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就收拾好出门去吃早饭。塔匪城内还是老样子,只是巡逻的兵士明显比其他城镇密集。那些人穿着银色的盔甲,拿着长戟,偶尔看向易白梅,也会露出略带观察的神色。易白梅还是扮着男人,一副风流倜傥的柔弱模样,怎么说来,在这塔匪城内,看起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这些巡逻的兵士虽然觉得易白梅的出现有些异样,可也没时间管他。上次乌江河的战役,易家军死了两万人,给整个人塔匪带来了一种很惊恐的气息。现在的塔匪,基本算是戒严了。要是遇到了匈奴血统的居民也都被抓了起来。说是要审问,可现在这个世道,进了那些兵营,能活着出来就不容易了。
战争就是残忍在这些地方,大家都没有任何仇恨,可是一牵扯到性命,人就变得残忍起来。易白梅随意的走着,找了个摊子吃了早饭,又买了些干货和零嘴。她闲得无聊,也不愿亏待自己。回去的时候被城墙角下一堆乞丐缠住,那些乞丐都是披着破烂的粗布口袋,因为已经入夏,也不存在寒冷的问题,只是个个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面孔,看着易白梅提着糕点袋子就围了过来,挤挤嚷嚷的围成一团。
易白梅被围在中间,从这些人身上传来一股汗臭的恶心气味,不少人伸出枯黄和脏兮兮的手来抓易白梅的衣袖,一不小心,那白色的男装上就浮上了几个影子。易白梅人看起来柔弱,所以才会吸引来这大批的乞丐。她本来打算推开他们就离开,可是脑海里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梦中的语言:“你做了那样的坏事,你是要下地狱的。”易白梅不想下地狱,因为慕容青余不会去,她一个人,该多孤单。
将手中的食物口袋打开,分给周围的人,那些整齐的,软糯的食物被人东抓一把,西抓一把,弄得乱七八糟的,糕点渣滓掉到地上,也被周围的人抢食。易白梅分完手中的东西,周围的乞丐就渐渐散了去。只剩下不远处站着一个满头满脸都被盖住的少年。他满脸脏脏的,样子也很不清楚,四肢很瘦。根本就没有挤进人群中,只是站在原地吞咽着口水。
易白梅拍了拍手,又按照原路返回,准备再去买些糕点回去。只是这次她打算走有兵士巡逻的大路,可以避免这种半哄抢的状态。虽然可怜他们,也想做点好事,可是不想当烂好人。
糕点铺子就快要关门了,易白梅询问了一下,这家掌柜也说,过不了两天也得歇业。易白梅就有些警觉,又跑了两家米铺,买了两袋子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