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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人的眼中眼中涌起浓浓的哀戚和绝望。
【暴丨乱:暴动的变异,极少出现。是人性和兽性两种血脉相互冲突,两败俱伤后,走向另一个极端,杂糅。乐医的压制的难度直线上升,在绝大数情况下,压制的成功率靠运气。暴丨乱的兽人,一般爆体而死……相关部分正在制定暴丨乱之人安乐死的政策,以确保他们最后的尊严……】
云澜回忆着课本上的知识,下意识退了一步,发现拉着自己手的景木没有任何动作,这才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
那边阮暖却像是没有任何的害怕,表情虽然严肃了起来,但还算得上正常,只是手中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琴音也越来越高昂,到了最后,竟像是要刺破众人的耳膜,让人觉得耳中隐隐作痛。
但是效果却非常的显著,葛启聪眼中的血色如同潮水般不断褪去,像是恢复了一定的意识,他居然还抬起手试图堵住自己的耳朵。
尖锐的指甲划过耳朵,鲜血顺着指甲滴落下来。
闻到鲜血的味道,葛启聪的理智在一次的崩溃在本性之下,这一次他没有立在原地不动,而是双腿用力的一蹬,整个人都朝阮暖蹿了过去。
快如闪电!
虽然这一切发生的措手不及,护在两侧的人还好不是请来摆花架子的,他们冲上前曲将葛启聪拦了下来,为了防止误伤到葛启聪,他们的手中握着的只有铁棍。
而此时,两人的铁棍堪堪架住了葛启聪的攻势,其他几个人也趁势赶上前来。
这边,景木护着云澜向后退了几步,防止意外的发生。
阮暖不得不向后撤了一段距离,盘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将古琴放在膝头。
她的双手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抚上琴弦,接着刚刚的琴音弹了下去,汗水从脸上滴下,落入地面上。
此时,被众人联合压制的葛启聪身上的毛发越来越浓密,表情也同样狰狞的如同一头凶兽,众人压制的力度不断的增大。
看着阮暖气息越来越沉重,旁人光看着,已经知道越来越吃力。
“景木,我要动手了,你掩护我。”云澜沉声说。
“你确定吗,那是血脉暴丨乱……”似是想起了云澜的脾性,景木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顿了一下说,“好,你放心,有我在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云澜反手拿下背着的琴盒,半蹲下来将琴盒放在地上,迅速的把小提琴盒打开,将小提琴盒马尾弓拿了出来。
云澜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景木,背对着那边的一切。
她将琴搭在颈侧,弦和弓再一次相聚,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吟之声。
闭上眼,沉入自己白茫茫一片的脑海之中,精神力往外不断扩散。
透过漫射的精神力,她清晰的“看见”不远处,有人正葛老爷子说:“老爷子做个决断吧,阮乐医撑了这么久,即使能再撑下去,您也不想少爷爆体而亡,死无全尸吧?”
那个刚刚还在前厅笑的满脸慈祥的人,此时闭上眼睛,有眼泪从紧闭的眼睛中滑落。
云澜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动弓。
细腻的琴声音如同一匹展开的绣着百花盛开的华丽锦缎,正迎着光辉,漫射出无限的生机
☆、66压制,景木的身手
夜色正浓,葛家祖宅灯火通明。
前厅里人影交错;笑语嫣然;一派其乐融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管家招待完一位重要的客人之后,脸上的笑容终于卸下,走到窗户旁,眼神看向不远处,有着浓浓的担忧。
在径直相距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昼亮的灯光下,年长的乐医听到陌生的乐音;拨动的双手突然一滞,“噌”一根琴弦从中间崩断;琴音也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阮暖看着跟着自己大半辈子的琴,右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大面积精神力的使用,即使没有别的声音掺杂进来,她也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看着对面那个眼神彻底沦为兽眼,在一群已经兽人之间左右突围的年轻人,她眼中终于闪过了无奈和挫败,眼角的皱纹像是突然间蔓延至整个眼角,生生老了几岁。
纵使过了这么多年,纵使她将这首乐曲练习了千遍万遍,她果然还是不能压制住暴丨乱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给震住了,琴弦一断,五音不齐……
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绝望之后掀起的是滔天的怒火!
乐医在医治的时候不允许干涉,一个小辈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打断乐医的压制!
那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是生死的拉锯战啊!
无数目光刺向“杂音”的来源,云澜一袭宴会的礼裙,闭上了眼睛,脸上沉静如水,有一丝长发从发髻之上散落开来,手中拉弓的手不缓不急,以同样的频率拉动着音符。
似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众人的视线。
葛夫人抛开了往日的优雅,理智第一次被悲痛所打败,她用手指着云澜,尖锐的嗓子有一种压抑着的悲怆:“你这个低贱的平民,害了我儿子半辈子的婚姻还不够吗?现在居然害想死我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你……”
剩下的半句话,被她身边的丈夫现任的葛家家主——葛少谷给用手堵住了。
相比于女人,作为有兽人血脉的他,对音乐的感知要比女人来的更加直观,虽然感觉有些诡异……但是实实在在的是,云澜音符之中所传达的能量,比阮暖乐医差不了多少。
葛少谷对自己妻子摇了摇头,手并没有从挣扎着的妻子嘴前抽出来,而是用着巧劲,将自己妻子按压在了自己的怀里。
转头间,那个站在云澜面前的男子,清清冷冷的向这边扫了一眼,目光停在葛少谷身上,动了动嘴唇。
只一遍,葛少谷就看出了其中的内容。
“若是干涉,生死自负。”
心中骇浪猛然间翻涌出起几千杖!
云澜对于这一切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现在她的精神力正随着音符一点点的渗透进葛启聪的身体里。
若是说,景木的那次暴动时的血脉,在她精神力透出的是两种颜色,一红一白,她所要做的只是将红色的暴动血脉驱赶到一个地方,接着用精神力全全包裹,最后杀的一干二净。
那么现在,她所看见的就是一片白色和红色交融后的粉红色,不分你我……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兽人只要是暴丨乱,基本上就像是确定了死刑,只能慢慢等待奇迹的发生,因为连压制的“路”都断了!
云澜直到这时,才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原本带着安抚的舒缓小提琴音,在几个四拍之后,渐渐的激昂起来。
脑海中,雾状的精神力一小部,分为几十束爆射了出去,顺着琴音直接附着在了葛启聪的身上,接着迅速的包裹住葛启聪的血脉,开始了强制的分离!
第一束,失败!
第二束,失败!
……
最后一束,失败!
云澜的头嗡的一下凭空响了起来,是自己的大脑对自己高强度运转的警告……云澜的琴音不得一顿,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一下,还好被身边的景木手快的捞了起来。
“你还好吗?”景木的声音带着担忧,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眼前这个人……
云澜甩了甩头,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就好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一般,她慢慢自己站稳:“我没事。”说着,再次准备搭琴拉弓。
一只手从前面盖在琴弦之上。
视线前,一张逐渐熟悉的脸上,恢复了在军部的冰冷严肃。
景木说:“勉强没有任何意义。”
还没等云澜回答,不远处一声嘶吼声震天,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被狠狠的掀翻在地。。
很明显,琴音停止不过几十秒钟,但是葛启聪被压制着的欲望终于又向前了一步。
云澜一手推开景木,语气也是冰冷的吓人:“有意义没意义是说出来的吗?有些事情,我不会在没有尽力的时候,就这么算了!”
黑色的双瞳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清亮的有些刺眼,景木动作一顿,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云澜已经再次拉起了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葛启聪虽然没有继续在暴丨乱下去,但是同样的,也没有丝毫被压制的迹象,战斗着的几个人身上都挂着血淋淋的伤口,化兽状态下,几个人艰难的将葛启聪包围在一个范围之内。
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沉重的像是重重的踩在周围人的心脏之上!
最后一串琴音啜泣着,渐渐喑哑。
终于,琴声停止了。
葛少谷捂住妻子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眼神中的亮点正在慢慢湮灭,葛夫人没有了之前激烈的挣扎,她麻木着一张妆花了的脸,大片大片的泪水淌了下来。
葛老爷子已经不忍再看,原本挺直的腰,一下子被沉重的打击压弯了。
蓝轩死死咬着牙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身旁的巨石之上,手背上,血痕累累。
就连阮暖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死亡的宣判,只是迟早的事情。
倒是难为那个小姑娘,高强度精神力的演奏,损耗起来,那种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如此的天赋,居然还有这样坚韧的心……
只有景木,依旧是那张脸,那个表情,那个眼神……
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
云澜睁开眼睛,脑海中一个想法越来越深刻。
“景木,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景木深深的看了云澜一眼,只是转过头去,将外套腿了下来扔在地上,边将袖口挽到肘部,边向战斗的地方走去。
就在里战斗的地方不足5米的地方,景木突然快速奔跑起来,一脚踏在其中一个男人侧踢出来的脚上,整个人凌空起来。
他高抬起一条腿,在半空中旋转了90度,朝着地面的方向,狠狠的压了下去!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