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没有发现,被她身旁的男人抱进了怀里,拦下这一颗子弹。
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了。
埃文在这一变故发生的瞬间几乎就反应过来,几大步走到了宫深拓的身边。
“埃文,”宫深拓很冷静,除了抱着怀里的女人的手过于用力,他几乎仍旧是淡漠的,一字一顿的,头脑清晰的吩咐,“先把伦敦的各个路口全都封锁,安抚今天的客人,让城马上带人去追,然后,”
看了一眼地上的牧野泽静,“送静子去医院。”
埃文皱眉,“老大,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伤,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必了,”夏堇听到他低低的笑声,这笑声里有说不出的极深的黯然和自嘲,“堇儿,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夏堇蹙眉,脸上没有表情,半响,淡淡的道,“宫老大,我现在身手很差,做不了什么,你随便叫一个叶门的人,都比我强。”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会有呼吸不顺的感觉,她讨厌他因为她受伤,更讨厌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好像他有多可怜似的。
越是这样的,她的眉皱得更紧,挣开他的手就要走人。
她承认,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这两个人,牧野泽静杀了她的孩子,这个男人是帮凶。
她是为了报复而来,说不定,她会逼着他当着牧野泽静的面娶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锥心之痛,什么叫丧失挚爱。
至于他,她要让他知道,他是怎样杀了了自己的孩子,让他的余生都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度过,她甚至可以逼着自己嫁给他,让他日日夜夜都面对着她,直到她死。
可是,这一枪,让她改变了注意。
就这样吧,做多少事情,她的孩子都回不来了,他有多痛苦,都无法让她自己变得快乐一点。
那就这样,到此为止,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有任何的纠缠。
“夏堇,”埃文挡在她的面前,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老大伤得很重,如果现在不去医院,会失血过多。”
“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叫人送他去医院,你拦着我有什么用,我不是医生。”说完,她往旁边一步,还是要走。
“他是为了救你受的伤。”埃文很着急,别人不知道,但是老大的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夏堇不陪他,他根本就不会去。
“是为了我救我,但是,”夏堇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被人追杀,所以,归根到底,这还是你们叶门的事情。”
女人一旦绝情起来,丝毫都不会比男人差。
她为什么要陪他去?就因为他为她挨了一枪,那么,她还为他怀着孩子,求他救她,他还不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拒绝了。
宫深拓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膀里,大半个身体的力气都已经流失了,几乎是靠着她的身体在支撑着她站在这里。
半条命都丢了,力气还是这么大。
“宫深拓,不想死的话你给我松手,自己滚到医院去,”她说了半天,血还在流,他就是没有半丝要松手的意思,夏堇愈发的不耐,“你这条命不要了,你妈还等着你去救。” 最后这句话终于有了一点威慑的作用,宫深拓低哑着声音开口,“她怎么了?”
“自己去查,松手。”不是她不想说,虽然她不想管他了,但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一个打击。
“我不要,”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松手你就走了。”
夏堇眯着眼睛,这男人跟她耍上无赖了是吧。
她正要发作,在一边的埃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夏堇,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陪老大去医院?”
夏堇冷冷俏俏,“怎么样都不去,你看不出我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你们叶门的任何一个人吗?”
她说的直接,毫不留情。
这算什么,威胁她?威逼利诱?
她看着埃文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你要是不想你们叶门一下没了主子,就马上给我把他的手扒开,别逼我自己动手。”
温文儒雅如埃文也终于不淡定了,这两个人是要闹哪样,不弄出人命不甘心吗?
他知道夏堇怨念很重,真冷血起来要看着老大留血而死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老大,”他只好劝道,“你的血再流下去肯定会的,你要是死了,小狐狸活着,总有一天,她就会变成别人的,那你替她挨这一枪,就是为他们做嫁衣了。”
宫深拓终于动了动,他知道埃文是什么意思,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说抱歉,才有机会补偿。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活着还是死了,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能不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
他知道,她不会再原谅他,永远不会,否则,也不会绝情到这一步。
“堇儿,”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手到半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手的鲜血,遂又落了下去。
倒是夏堇,看到血从他的指尖往下滴。
他看着她的脸,“你开的这一枪,避开了要害,”他说的很慢,就像已经没有了力气,“你恨牧野泽静,但是没有要她的命,是想让她生不如死,对不对?”
她没有说话。
他淡淡的笑,“你刚才说,你要嫁给我,是因为你更恨我,是不是?”
“那你,怎么能就这样让我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吗?”
夏堇说不出话来,她微微的眯着眼,看着这个用力抱着她不肯松半分力道的男人。
因为血流的越来越多,所以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很英俊,哪怕是这一枪,也没有让他呈现出半丝的狼狈,他还是镇定从容得仿若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的眸像是蘸了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像是急切的想要听到她说什么。
他的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往日淡漠的从容被太多的东西代替,最深的痛楚,最大的惶恐,还有从来不属于他的小心翼翼。
好像,她说出来的话,是一场量刑,他就这样惶惶的等着,虽然他的情绪掩得很深,但她还是扑捉到了。
或者说,是他给她看的。
夏堇终于开了口,她闭着眼睛,淡淡的笑,“是,我恨你,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求你救我的时候,有多绝望,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孩子死在你的眼皮下的时候,我有多痛。”
“痛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痛到我多么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你,痛到,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余生,换我从来不曾爱上你。”
他的力气终于一点一点的彻底的流失了,她的表情很淡,声音很淡,笑容很淡,所有的一切都是风轻云淡,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恨意或是怨意。
埃文怔怔的看着夏堇,她淡如水墨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将来会如何。
但是,她和老大,却是永远的不可能了。
“老大,我是累了,太累了,所以,我愿意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她的生命已经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段路程,何必再让仇恨作陪。
第二百六十四掌生亦何欢
“堇儿,”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她的名字,脸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惶恐和焦急。
是的,就是惶恐,这样的表情是从来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的。
夏堇已经差不多失去所有的意识了,只知道下意识的抓住面前的人的衣服,手很用力,仿佛她有多痛,手里的力气就用的多大。
“堇儿,”他轻手拍着她的脸蛋,似慰似哄,“你怎么了,怎么会痛成这样?”
其实他知道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甚至她可能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只是想跟她说话分散一点意识,让她不至于就这样痛晕过去。
“我已经通知韩离过来了,”冷静打完电话就回来了,她站在床边,看着夏堇痛得快要死去的模样,不禁皱紧了眉头,喃喃道,“怎么会一下痛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到底怎么了。”
她只是这样问,但是谁都回答不了她的问题,看夏堇蜷缩着忍受痛苦的模样,连冷静这种经历过无数痛苦的人都觉得渗人。
痛成这个样子,那一定是到了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的身体都在发抖发冷,紧紧闭着眼睛,如一只重伤的小兽。
韩离很快就到,他跟乌诺一路飙车赶过来了,他什么都没多说,伸手去探夏堇的额头。
其实根本不用看,根本就不用检查,痛成这个样子,他对她的身体的状况了如指掌,痛成这个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怎么了。
她血液里的毒素开始镇压不住了,之前他用的药其实早就开始失效,现在这一次的发作只是警告,如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这样的痛苦只会越来越频繁。
韩离只是站着,并没有动。
冷静蹙眉,冷声道,“她痛成这样,你干什么还站在这里?”
韩离表面看上去很平静,然而眉眼深处是无法治愈的深痛,“没有办法,只能等这阵痛苦慢慢的过去。”
“你说什么?”宫深拓猛然的抬起头,脸色冰冷到极致,什么叫没有办法,什么叫只能等痛苦慢慢过去?
韩离依旧波澜不惊,“她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你杀了我也没有办法给她止痛,”顿了顿,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本来还不至于这么快的,要不是她执意要留住那个孩子,最后又弄得流产,现在,也不至于糟这么大的罪。”
与其说药物失去了药效,不如说因为不能让孩子受药物的影响,夏堇大大减轻了分量,后来虽然因为流产而恢复了,但是她的身体也因为流产而再一次受损,本来就是用来镇压那个毒药的,副作用也不小,所以不可能完全像之前一样。
所以当初,他才竭力要夏堇尽早拿掉孩子,谁知道孩子没有拿掉,在那样糟糕的情况下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