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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大提琴乐声在隔壁客厅里萦绕着。
关瑞蜷在床上,手掌留连在自己的胯间。
健康的晨间勃起,却让关瑞不爽。
向来不喜欢自己动手解决,可今天怎么让自己冷静都压不过去,只好和自己的右手发生超友谊关系一下子。
凭空地撸当然是乏味地,可是当关瑞开始了性幻想的时候,却漏进了他怎么也不想再想起的那些东西。
当那次,他坐在常卜身上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腰肢……
当那次,他拥抱着常卜汗湿的身体在满是男人气息的被子里用力地收缩臀部……
当那次,他被一阵注入身体的男性热流激得喷射出体液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
很久没有那么野蛮放纵地去享受粗糙的性爱了。
即使违背自己的原则,可那是多么地……美味……
“啊……啊……”关瑞忍不住呻吟起来,绷紧了脚趾,体验即将来临的高潮。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体不是那些死板地吻与摸、插入和律动能满足的。
他需要激情,真正的激情。
肉体与肉体,抛弃了灵魂与矜持的激情。
关瑞在手掌感受到体液射出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贬义的形容词给自己……淫荡……
竟然因为和一个肮脏小鬼的失误之夜念念不忘那种原始地交媾……
可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能这样地让自己想要投入到无尽的欲望中?
闭着的眼前出现了阳台上整洁的常卜迷茫地望着自己为他扎领结的样子……
“可恶!”
16
高高大大可可爱爱单单纯纯塌塌实实的常卜渐渐地成为编辑部里比较受注目的男人。
女同事买下午茶都不会少了他一份,要出去唱歌玩乐也一定想办法鼓动他一起去。挺仗义挺实在的个性,让男同事去吃个饭喝点酒丢根烟也不忘记他,有时没时下点小毛片还记得问上他一声要不要传一份他。
常卜渐渐觉得自己又摆脱了那些和同性扯上肉体关系的阴影,光明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意外就是意外,不能说明什么。
收拾起东西,关瑞正要下班。
上半部嵌着块磨砂玻璃的门开了,副院长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站在门口。
又来说教了吗?关瑞不在意地放下包。
“关医生,院长请您去一下。”满脸肥油的副院长扭曲出一个号称微笑的表情。
啊?您?
直到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关瑞都在琢磨那老头吃错什么药了。
然后关瑞却僵在了打开的门口。
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的白发老者,有着一双精锐深邃的眼,自己一样的薄唇谨慎地抿着,威慑地看着自己。
“关医生来了,坐坐坐!哎呀您也不说一声,关教授大老远跑来我们什么都没准备。”院长站起来,请关瑞到另一张空着的沙发。
关瑞没有动步子,用和老者一样冷然静默的眼神看了看两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这个……关教授今天路过鄙院来看看……关医生啊您也不告知我们一声您和关教授原来是……没能迎接关教授您真是鄙院疏忽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院长向这个脑外科的权威频频致歉,可这间房间姓关的二人没一个给他答话。
“我和他有话说,刘院长能否给个方便?”
“没问题!我正好去给您安排酒席接风!您一定赏光!”院长又赔笑又鞠躬地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下属和来客。
关瑞听着关门声在身后响起,并没有走近坐着的老者。
沉默直到老人将手指间快燃尽的烟掐灭。
“你妈想见你。”威严低沉的声音,绝对不会有小孩喜欢听。
关瑞一笑,靠在院长的办公桌上:“你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碰巧路过我单位,为了我妈特意来跟我说,还真不象你的作风。”
“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礼拜天回家看你妈去!”
多年不见,却还是一贯命令的口气。
关瑞看着苍老许多的父亲的脸。
“收拾什么?我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不象个同性恋?要不要我再出钱租个女人扮一天女朋友?”
“啪——”
关瑞的脸被父亲一巴掌扇侧过去,彤红的掌印立刻浮现。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我走出那个家之后,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给你们丢脸!你儿子是同性恋,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对父亲的耳光并不陌生的关瑞说得镇静,一如他第一次挨巴掌后再得到父亲一个“滚”字那时。
“你!你!”关教授气得憋红了脸。
“关教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晚上我还有‘约会’。”关瑞故意把约会说得很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残阳洒进走廊,只听见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在回荡。
“啊!又输了!喝酒!”疯疯癫癫的一群年轻男女在酒吧里用力挥霍自己的金钱和青春。
常卜仰脖饮尽杯中物,欢畅淋漓地举高了空杯博得一片喝彩。
这里是“疯雅”,曾经让他“失身”和不快乐的场所。
可是都是过去。
今天他在这里尽情地挥洒汗水和活力——过去的就是过去的,现在他是无敌的欢乐万人迷常常!
上衣已不知所踪,脖子上却挂着女同事的彩色丝巾。
又回到了够疯够狂的自己,这才是自己!
“没酒了没酒了!WAITER呢?搞什么!”
“不要紧,我去吧台叫。”
常卜想着透口气,脖子上绕着围巾屁颠屁颠地跑到吧台。
“再来一打啤酒,两扎果汁。”
回头和桌子那的一群疯人招手,常卜抬手擦擦额头的汗。
穿过臂弯中,看见了环型吧台对面的人影
以不亚于癫狂激昂音乐节奏的快速,消耗着一杯杯的烈酒。
17
女人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男人更是。
即使再怎么掩饰,常卜也忘不去现在坐在那里不停地灌自己酒精的男人,曾经和自己窝在同一个窄小的被窝共同迎接阳光的早晨。
关瑞一直整洁笔挺的白衬衫,领口已经解开,还沾上了不少酒渍,原来被发胶拢得整齐的头发,也散乱了些在额前。
可是这让关瑞看起来,少了许多冷漠,凭添姿色不少……搞什么!关自己鸟事!
点完了喝的,常卜又摇摆着回到座位上继续和同事欢笑打闹——却不时瞟向吧台的方向。
关瑞一杯杯地喝,以自己的海量为赌博。
酒保有些抖抖地看着这个从坐在这里开始,除了喝酒就再没说过别的做过别的的男人。找来领班求救,领班一看到他,丢了句随便他就连逃带跑。
这里没有关瑞的圈子,更不会有他的朋友,哪里都没有自己合贴的位置,包括家。
关家在医学界举足轻重,并不仅仅因为关瑞的父亲是当今世界脑外科的权威之一,几代祖先更曾是宫廷御医,爷爷还是抗战时期拿军功章的随军医生。
从关瑞懂事起,他就只被赋予一个家族使命与任务——从医,光耀关家门楣。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作为关家的子女,而是继承关家传统与光荣的工具而已。
可是荒唐地发现自己的性向竟然那么有趣……
蛰伏了已久的叛逆,让他在读完医内科后,将毕业证书往父母面前一丢的同时,坦白了自己的性向。
震惊——耳光——臭骂——给自己收回前言的机会。
父亲的表现真是百猜百中。
那一晚,关瑞收拾起本就不多的私人物品,离开了家,留给哭泣的母亲和气歪了脸还不断骂着让他滚的父亲的,是所有证明他曾经“懂事听话”的证书与奖状。
他自由了,曾经这样以为……
可是游荡在阿谀自己的男人中,却一点满足与幸福都没体味到。
到这家设备老旧技术落后人员懒散全靠政府补助支撑下去的老医院,守着连空调都没有的内科医生办公室,数着自己走着的乏味人生度日。
好友毛小明劝自己从此就跟他一起混上流社会的圈子,吊几个款爷榨一笔然后逍遥出国。
“我不是男妓。”
关瑞有自己的原则,哪怕饿死,他都不会出卖自己。
他的日子过的平凡而安逸,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相信如果他父亲有想知道,知道的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会认为现在是来见自己的好时机。
是的,自己不是气盛小伙了,再上些岁数也是没人追捧的阿叔了。
可是他不会选择妥协掉自己的意愿。
背包里有辞职书,不需要父亲动用医学界压力——作为儿子他太清楚他的手段。
酒吧继续疯狂着,一波人去了一波来了。
知道关瑞的人不时夹杂着嘲讽的笑意指指点点,这让在偷偷看他的常卜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关瑞的颓废让他意外,这个男人应该不是那种会把人性脆弱表现在公然之处的……
“哟,这不是关大少么?”人越是低潮,越是会有些杂碎来骚扰。
“怎么在这里独醉啊?难得今天没老板约你啊?”
“哈哈,你嫉妒啊!你那叫MB,人家,那叫高级交际花,懂不?”
关瑞只当群狗乱吠,把空杯子推给酒保:“疯雅,再一杯。”
“妈的,就是看不惯他的拽样!老鬼一个了还装纯洁!
“喂!你他娘长耳朵了没!”
等常卜看见吧台的动静,那里已经玻璃碎裂声哀号声劝驾声混杂成一片了。
这个夜晚没星星。
关瑞第一次纵容自己大哭。
抱着头,耸动的肩膀颤抖得象快凋零的树叶最后的挣扎。
不是因为家庭的压力,也不是因为生活的抑郁。
他只是想哭而已。
即使再怎么老练与自我,关瑞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
18
哭累了,就着醉劲,关瑞睡着了。
常卜叹了口气,收拾起一些湿了的纸巾和毛巾什么的,转身起来,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他妈比居委会大妈还爱管闲事!
吧台那里,关瑞一个人哪是那几个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围攻。
这种事情也多了,酒吧只能说“有纠纷请到外面解决不要影响生意”这种没轻重的傻话。
关瑞被那几个青年架了出去,可想而知是顿好打。
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去帮他,可是他还是丢下了在场的朋友,冲了出去——如果他没记错,当时连思想斗争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