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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好像占了便宜。”康熙意动了,那些洋人的东西在大清都是稀罕玩意儿,那么同理,大清的东西在洋人那,恐怕也不会很平常,这里面的利润的确很大。其实银钱这些倒是次要,他到底是为帝的,不至于眼皮子浅薄到这个程度,真正让他心动的,是海军!
“不会,等船队平安抵达,所有利润的两成,你必须用来支付战舰图纸和技术的费用,还有,即使你的人死在海上了,我的人也要完好回来,否则……后果由你来承担!”徽音眸子一眯,流露出两分杀气。
康熙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同样眯了眯眼睛。
“莫璃可以为你训练海军,当然,只是几个人,然后由这几个人训练其他人,你尽快挑出人选吧!”徽音合上手中的竹竿,本要收入袖中的,可最终她递了出去,“呐,这个送你,平时看地图的时候好用,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康熙接过伸缩竹竿,沉沉的眸子定格在徽音微凸的肚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呼出一口浊气,几步走到书案后,细细研读那份名为“凤凰展翅”的册子。
第2章 有阁颂音
康熙四十八年五月,康熙下旨晋封爵位,却是引起了满朝哗然。
皇长子胤禔晋为直亲王,从禁所移至府中;皇二子胤礽封为理亲王,暂居咸安宫,并着内务府选址建府;皇三子胤祉晋为诚亲王;皇四子胤禛晋为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晋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晋为淳亲王;皇八子胤禩复为贝勒;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誐、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均为贝子。
旨意一下,所有人就都明白,太子复立是绝对不可能了,至于本来圈禁的大阿哥怎么时来运转了,大家也就是私下里议论议论,倒没人敢明面上表现出来。
而接到晋爵旨意的胤禛,不同于兄弟们那般的反应,反而内心份外沉重。太子不复立了,也就是说他所熟知的一切都变了,那么,他该何去何从?而徽音,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正如胤禛所猜测的那样,徽音确实对这次分封爵位,有很大的影响。
事情还要倒回到上个月说起。
康熙看了“凤凰展翅”后,来回思虑了数天,精神振奋了许多,但是一想到一手带大的太子和长子,又满是伤怀痛心,许是和徽音有了共同秘密的缘故,他宣了已经回小汤山的徽音进宫,说起了两个儿子小时候的事。
还没听完,徽音就不耐烦了:“你就直说,想要问问他们的下场不就是了?”
“他们虽然做下错事,但也还是朕的儿子啊!”康熙眼泛泪光,悲悯之色一览无疑。
“我不是已经指明了路,你还啰嗦什么?年纪一大把了,做这副样子也不嫌难看!”徽音递了个受不了的眼神。
康熙想了半天,明白了什么,可随即老泪纵横地捶桌:“他们是大清的子民,是朕的儿子,怎能……怎能……”
“那你就让他们等死吧!权势之争向来残酷,如今你这个父亲当家,他们顶多就是行动受限,未来怎样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他们一个三十八岁,一个三十六岁,正是大好年华,如果换一种方式处置,结局自是未知。”徽音翻白眼,既想留儿子在身边,又顾忌着本就淡薄的父子之情,天底下哪有那么理想的事?
“可……朕怎么忍心?怎能舍得?”康熙面显为难,似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徽音了悟了:“你想让我帮忙?”
“既然你如此说了,朕……朕便忍痛割爱了!”康熙痛心疾首地闭眼,仿佛将要砍掉他的一条臂膀一样。
徽音无语了,她咬牙道:“你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些吗?”
康熙不理会这话,只捧心受伤道:“朕的两个爱子,保清、保成……”
“哼,等我安排好了再说!”徽音愤而起身,一脸煞气地出了乾清宫。
当然了,这些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除了心有不满的徽音,谁也不知道大清的皇帝陛下,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五月中旬,徽音和胤禛一起从乾清宫出来,慢慢走向咸安宫的方向。
“皇阿玛许我们去看……二哥?”胤禛想不明白,低声问了一句。贴身伺候的人都远远跟着,只要不大声,便不会被听了去。
“这种事,谁知道呢?”徽音摸摸五个月大的肚子,弯唇轻笑着。
“徽音,太子不会复立了?”胤禛顿足回头,视线下垂一些,在外人看来,似是在看还未出世的孩子,绝想不到他在问什么。
徽音抬眼,唇形动也未动,仍旧还是先前笑着的表情,她以传音之法道:“答案你不是都知道了,那还怀疑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只能告诉你,康熙打算改革,其他的你应该处理得来,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胤禛惊住了,这是什么本事?居然可以用腹语同他人说话?大约是相处的久了,他的接受能力也强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
“想说什么,心里想着我就听到了。”徽音补充一句,下巴一抬点向前面的路。
“那,大哥和太子,皇阿玛打算如何处置?”胤禛蹙眉,顺了身后人的暗示,继续往前走,同时在心里反问道。
“处以流刑,如今正在着手安排。”徽音默默跟着,继续传音,“夺嫡……我不会帮忙也不会提醒,或许有关你时,我会手下留情,但是提供助力,绝对不可能!”
“我明白。”胤禛应了,只是心里有些失落,他知道,即使经历了去年的分离,他们的感情浓厚了许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徽音,仍旧不会为彼此付出全部,不过轻易放弃倒是没可能了。
咸安宫近在眼前,他们向宫门口的侍卫出示了康熙给的令牌,立刻就被放行了,不过只许他们二人进入。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全无呼前喝后的风光,被禁于这一宫之地,竟是静悄悄得没有半点人声。
胤禛和徽音一前一后进来,细听之下没有半丝声响,只有少许的鸟叫声,再一辨认,才发现是咸安宫外面传来的,真是……莫非连只鸟也晓得这里面的差别?
“四弟,”院中的石桌边坐着一人,素色的简单夏袍,满身的贵气,不是胤礽是谁?他起身看过来,目光停在了大肚子的那个女子身上,“是你?”
“二哥,可还安好?”胤禛行礼,除了不再是君臣之礼,态度、神情倒是依然敬重,并没有任何奚落、嘲笑之色。
“还好,”胤礽点头,转而笑着望向让他意外的来客,“你怎么会来?孩子……几个月了?玲珑是要添个弟弟了?”
徽音斜眼一瞥:“不要弄得跟熟人一样,我们见过的次数不多,好吧?”
胤禛也是有些诧异,怎么二哥这语气,好像和自家侧福晋很熟稔似的。
胤礽优雅地笑:“当年……你说得很对,这里永远没有爷想要的东西,爷太执著了。”
“执著本身并没有错,可过于执著就是傻、是笨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不好吗?”徽音见此,叹了口气,“你老爹将你流放了,放心,死不了!”
胤禛左右看看说话的两人,皱眉暗忖:二哥所求到底为何?徽音……又怎会知道?
“这话说的,”胤礽摇头失笑,“爷就算去了太子的身份,怎么说也是皇子,顶多圈禁一生罢了,有老大陪着倒也不寂寞,如何会论到生死?”
“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什么都不干,光吃着配发的米粮,你和那仓鼠有何差别?”徽音嗤道,“想当米虫,等下辈子吧,放心,大阿哥也过不了米虫的日子,他和你一样被流放了,有工夫还是琢磨琢磨怎么为日后奋斗好了!”
胤禛干咳了一声,极力忍住看笑话的想法,保持着清淡冷冽的表情。
胤礽瞅了他一眼,眉角一抽道:“我说,就你这性子,是怎么和四弟过了十年的?”
“怎么过,也用不着你个‘泥菩萨’来操心!”徽音终于没忍住,送了个白眼。
“四弟,这样的侧福晋,可真是难为你了!”胤礽不理她了,对胤禛大感同情。
“……”得,胤禛也看出来了,自家侧福晋对二哥没好感,二哥被挤兑了,就寻他找回场子了。
“你好好养着,我们就先告辞了!”徽音挥挥手,笑眯眯地道,“不管这个孩子几个月,反正你是没希望见到他出生了!”
胤礽看着站到一起的两人,男的清俊挺拔,女的绝胜澈然,倒是极为般配,他眼底掠过一抹羡慕,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当年的赐婚,他是知道一些□的,四弟其实是被硬扯进来的,若是……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胤礽自嘲一笑,他是怎么了,竟生出这等假设?
“二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望二哥多加保重!”胤禛行全了礼,面上虽无变化,但眸中却浮现出关切。一个不会妨碍他的皇子,即使是曾经的太子,又有何惧?此时表现出些挂怀,也算全了兄弟之情。
“嗯,多谢。”胤礽淡淡笑着,目送两人离开,却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刻他的心,不明所以地微微紧了一下。
从咸安宫出来,胤禛在前,徽音在后,仍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二哥……想要的是什么?”
听到问话,徽音一怔,旋即摇头轻笑:“还记得那年毓庆宫的事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贪花好色,其实……他只是不甘、不忿,想要攀比罢了。大阿哥是长子,他虽然占了嫡,可自幼没有额娘疼爱,所以对阿玛有着执拗的独占,你们都觉得他出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