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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仁兄不敢苟同地狠抽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一串烟圈,“那丫头好吗?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怎么没觉着呢?”
邢辉笑,林妹妹和林仁兄这对龙凤胎虽然天天战得烽烟四起,但感情却是非常的好。林妹妹昏迷那一阵,林仁兄比谁流的眼泪都多,医生让林家放弃治疗时,他吼得差点没把医院的屋顶掀翻。
“那是因为她好不好,与你没多大关系……林仁兄……”他的声音突地一低,心像被人揪起来,眼神渐渐锋利,面上几度变化后成了冷笑道:“你家妹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帅的女同学。”
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路边,一把花伞先伸了出来,高大俊美的男人弯腰钻出车,然后,林妹妹卷卷的马尾欢跳着跨出了车,笑盈盈地站在伞下,小脸扬起,男人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是在柔声叮嘱什么,她很乖很乖地点头,男人把伞递给她,她挥手道别,看着男人进了车才转过身。
“邢辉,你……闭上眼,当什么都没看见。”林仁兄心中咬牙切齿地把林妹妹狠咒了下,慌忙上前挡住邢辉的视线。老爸说妹妹变了,原来是变得花心了,也学着人家脚踩几只船。
邢辉忐忑不安的心这时突然镇定下来,他俊雅斯文地微微一笑,迎上前去。“林妹妹!”他跑到了她的伞下。
林妹妹吓得差点把伞扔开,捂着嘴,心虚地转头看看后面,楚君威的车已经走了,她这才把心放下,“邢辉,你……你怎么在这里?”
“人家等你一晚上了。”林仁兄在后面对她挤挤眼、挪挪嘴,做了个自刎的手势。
她愧疚地低下了头,呐呐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邢辉苦涩地倾倾嘴角,“我最怕别人说对不起,因为那代表着他们做了让我非常痛苦的事,林妹妹,你做错什么了吗?”
“我……”她求救似的看向林仁兄,林仁兄装作没看见。
“林仁兄,你妹妹借我一会,我稍晚点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家。”邢辉扭过头对林仁兄说。
“知道了,我现在就消失。林妹妹,你一定要坦白从宽、改过自新,知道没?”林仁兄回首扔下一句提示。
林妹妹无措的握紧伞柄,不知怎么面对这种状况,她其实不是个很会撒谎的孩子,而且她也不想欺骗邢辉。只是被楚君威拉上车后,她的意志就不属于自己了。
夜幕阑珊,细雨纷飞。
邢辉手上青筋暴醒,他没有揽妹妹的肩,任自己一大半淋在雨中。两个人在小区中心花园的石子路上绕着圈走。
气氛压抑得林妹妹只想叹气。
许久,邢辉才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我一直都很自以为是,从中学到大学,现在工作了,事事志得意满,什么挫折都没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今天我发现我真的很失败,失败得一塌糊涂。五年止不上别人的五面,我说为什么楚君威会阴魂不散地围在你身边,原来他的目标真的是你。林妹妹,你拒绝我是因为他吗?”
“邢辉,”林妹妹痛苦的噘起嘴,心中很是无力,“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因为他和君问天有着同一张脸,对她有着同样的温柔,才情不自禁的。但这些让她怎么说呀?
“你对他那样的笑,和他依得那么紧,为他不接我电话,还向家中撒谎,你不让我那样想,让我怎么想?”斯文的人发起火来,威力惊人。
她咬着唇,无语地低下头。
“你也像那些蛋白质女生一样玩追星吗?他这个少女、少妇杀手也把你的心擒获了吗?林妹妹,你喜欢他的帅,还是爱上他的钱呢?你怎么也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呢?”邢辉气得口不择言。
“邢辉,你不要说了,我也不知怎样向你解释。我没有变,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根本无力控制。”林妹妹急哭了,嘴直扁。
邢辉震愕地瞪大眼,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然后扔下手中的烟,狠命地用脚踩烂,“林妹妹,你决定了吗?”他极力维持着冷静的口吻,问道,只觉得心中的滋味惨烈无比。(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决定什么?”林妹妹恍惚地问。
邢辉啼笑皆非,“林妹妹,我已经为你申请到保研的学院,无需通过考试就可以直接入学,所有的资料都帮你准备好了。本来想让你再读几年的书,等你毕业时我想办法把你招进我们报社,我们一起工作,一切努力。现在你有了楚君威那样的男友,我想你不会再需要那些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争不过楚君威,至少他现在有房有车有地位,而我才刚刚奋斗,给不了你那些,你也不给我时间准备,没看出你原来很性急。嗯,就算这是我出演的一场独角戏吧,情节松散、老旧,不招人眼球,可结局一样惨痛、心碎。好了,不再多说,我送你回家!”他掩住眼底的难受,别过头去。
“邢辉……”林妹妹捂着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邢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拭去发上的水珠,“可是,林妹妹,你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
她嘎然停止抽泣,不安地看着邢辉。
“虽然我不是娱乐记者,可对娱乐圈并不陌生。娱乐新闻是假的刻意炒作,真的却拼命掩盖。楚君威,二年之前,突然跃出,非常神秘,所有的一切都不为人知,但世上哪有不透缝的墙。林妹妹,你真的很纯很蠢。楚君威,原来是古装剧中不起眼的龙套,后来被星探发现开始接拍广告,然后走红。他早已成婚,膝下已有一位五岁的儿子。”
邢辉的声音很轻,有一半还被雨声遮住,可是字字句句她都听清了。
“林妹妹,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就给我电话,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不想,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吧!”
邢辉替她扶正伞柄,不去看那张因错愕而惨白一片的小脸。
千里之外(下)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上的楼。邢辉替她敲了门,很礼貌地向快要爆炸的“火药”方宛青女士道别,面无表情地握了下她的手,走了。
“林妹妹,请问现在北京时间几点了?”方宛青指着墙上的挂钟,吼声如雷。
林书白拧着眉走了出来,林仁兄难得没有在一边煽风点火,靠在房间的门上,两臂交叉,一脸深沉。
她在抖,越抖越烈,几乎快站不住了。“妈妈……”她“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扑进方宛青的怀中,像小的时候,受了无限的委屈,在妈妈怀中赖着寻求安慰。
方宛青胸腔中一团大火被肩膀上突然滴落的泪珠打湿了,灭了,瞬刻化身慈母,用脚踢上门,搂抱着林妹妹坐到沙发上,柔声问:“和邢辉吵架了?”
林妹妹哭着摇摇头,撕心裂肺的哭道气都及不上来。
这世上哪有那么幸运的事,楚君威怎么可能是君问天呢?他不是,真的不是,他结婚了,都有了五岁的孩子,这个事实像把利剑狠狠地戳醒了她的白日梦。在梦醒的那一刻,她才知自己是这么的愚蠢,就为了楚君威几次示好,她就晕了头,什么也不问,傻傻的把他当成了君问天。由邢辉口中说出的这个事实,更让自己可怜、无知到了极点。怎么能把对君问天的情感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呢,面容相似算什么,心和灵魂相同吗?多大的一个嘲讽啊,她还主动献吻,放任自己接受他的宠爱。
她不贪他的俊美,不贪他的钱财,不贪他的地位,她贪的只不过是那一抹温柔。她想老公君问天,那个她痴爱着却天人相隔的男人啊,她都快想疯了,自苏醒后的每一夜,她都梦到他,隔着一条长长的河流,却无法涉水相拥。这时候,楚君威突然出现了,她抗拒了又抗拒,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错了,她错了。
君问天不会这样对待她的,有了她之后,他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她。而楚君威呢,一边享受着天伦之乐,一边在和她谈情说爱。当他看到她献吻时,是不是在心底嘲笑她的浅薄,她充其量也不过如此,稍微伸下手指,她就上钩了。
方宛青和林书白都被林妹妹这呼天抢地的哭声震住了,交换一眼,探询地斜睨着林仁兄,林仁兄耸耸肩,转过身进了卧室,一声重叹划破了夜晚。
等她哭累了,方宛青陪着她去浴室洗漱,什么也没问,真的当她是个小孩子般,替她洗脸、解衣,一切好了后,方宛青没有回主卧室睡,而是和林妹妹挤了一床,就像在她年幼时的雷雨夜,有时是爸爸,有时是妈妈伴着她同眠。
林妹妹窝在方宛青的怀中,一夜睡得都不踏实,有几次刚睡沉,然后又哭醒了,方宛青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天放亮,方宛青顶着个熊猫眼起来做早餐,林妹妹乖巧地在一边帮忙。两位男士也起得很早,这个早晨,林家罕有的寂静。
“爸爸,我想辞职。”早餐吃了一半,林妹妹细声细气地说。
“嗯!”林书白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好像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你今天把辞职报告写了,然后爸爸陪你去杂志社,和几个朋友打声招呼。暑假前,你就到你妈妈学院去旁听课,把考研的书带着看看。”
“你也可以去我们学院听课,有许多极品帅哥呢。”林仁兄插话道。
“你要是和美女约会,也要把我带着当电灯泡吗?”林妹妹白了他一眼。
“哪来那么多美女,现在满大街跑的都是恐龙,哦哦,全世界仅存的二哥美女——方宛青女士与林妹妹小姐。”林仁兄那种油腔滑调的口吻,把大家都逗笑了。
“好了,快吃!我今天要上第一堂,林仁兄,你别以为研究室有多厉害,给我悠着点,好好上课,期末拿不到奖学金就别进门。妹妹辞职后给我电话,我下午没事,陪你上街买几件衣服,换季了,小姑娘家该有几身新的换换。晚上,我们一家去吃韩国菜,点妹妹最爱的炭烤牛肉。”
方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