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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提起小诗霖,韩江流眉头皱了皱,“我差不多一月去趟四王府看诗霖,可不知怎的,从今年起,四王府总推说小姐刚睡着、小姐被家仆抱出去玩了,我连扑了好几次空,又不好说什么。”
君问天脸色一下子凝重,薄唇紧抿,林妹妹控制不住的满脸堆上愁容,“老公,这……?”
“没事,马上就会知道了。”君问天拍拍她的手,对韩江流拱了拱手,“改日再聊。”
“过两天,我到府拜访。”韩江流还礼。
林妹妹急得都忘了和韩江流打招呼,抢着跳上马车,慌不迭地催车夫快,快,快!
马车如旋风般冲进人群,一转眼就消逝在街头。
韩江流眨眨眼,痴痴地立着,不太敢相信刚才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夫君!”陆可儿小腹隆起,托着腰,拖着身子从钱庄里走了出来,“外面日头毒,快进屋呀!”
“哦!”韩江流怅然若失地转过身,恍恍惚惚地埋头往里走去。
“夫君!”陆可儿在洛阳呆了半年多了,一双眼眸终于可以聚焦了,她整个视线全落在夫君的身上,可是夫君的眼睛又看在哪里?
韩江流停住脚,发现陆可儿落在他身后,习惯地伸出手扶住她。可儿怀孕后,身子出奇的笨重,走几步路就喘个不停。
陆可儿甜甜一笑,把全身的力量依向韩江流,“夫君,是仙子姐姐回来了吗?”她刚刚站在门廊间,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韩江流一愣,点点头,“今儿孩子有没有踢你?”他不想和任何人谈起林妹妹,那就像是心爱的宝贝只想自己珍藏,无意与任何人共享。可儿很乖,很单纯,比常人的思维慢一拍,你稍微一扭转话题,她马上就不记得刚才讲的是什么了。
“嗯,有踢,踢得很凶。”可儿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眉眼间荡起初为人母的温柔,连笑都充满了和蔼。
“那就不要乱跑,躺倒卧榻上去。”韩江流小心地扶着她,慢慢往里面的账房走去。(橘*泡泡鱼 手 打*园)
陆可儿悄悄别过脸,脸上的笑意冻结了。
六年了,夫君还是忘不了仙子姐姐啊!
31,君心难测(七)
大都城凌晨时分下了点雨,浇去了一些暑热,天气凉爽了几份。
清晨,雨歇,当曙光透进窗纱,映上窝阔台的脸腮时。他幽幽醒来,揉揉宿醉后晕眩的额头,慢慢探身坐起,却见晨光中,背对着个人,那人正望着窗外曙光,一头的卷发被光线染得金黄,纤细的肩单薄得令人心疼,她不知在看着什么,看得出神。
“小丫头?”他柔声喊道。
她没有动,依然专注地看着窗外。
他又唤了几声,有些着急,深呼吸一口,再宠溺之极地唤过去,殿门”吱”地一声开了,侍候更衣的小太监站在外面,”大汗,你唤奴才吗?”
他愕然地看向窗边,几缕曙光折射成五彩的光线照在地上,哪里有一个人影?
窝阔台黯然地闭上眼,突觉一室的寒冷。
“大汗”,要起床更衣吗?”小太监放轻脚步,怯怯地走了进来。
“不了,朕今日疲累,让太子代政。”他挥挥手,不愿睁开眼,想重温一下刚刚看到的那道纤影,不知怎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让他非常非常烦闷。
小太监领了旨,并没有立即离去,怔怔地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窝阔台不耐烦地问道。
“大汗,耶律大人很早就在殿外等着晋见大汗。”小太监禀道。
窝阔台咬咬唇,嘀咕道:”这老头还有完没完,罢了,侍候更衣!”他拉开被单,探下龙床。
洗漱完毕,坐下刚喝下一碗茶,小太监领着耶律楚材进来了,颔下的长胡子雪白如雪,瘦削的面容有些凝重。窝阔台抬眼看到他手中拿着个铁玩艺儿,边上都烂了,不知是什么东西,问道:”老先生,你手上拿的是何物啊?”
“这是一个盛酒用的酒具。” 耶律楚材回答。
“酒具?”窝阔台莫名其妙地问,”你拿它干什么?想让朕赐你点儿御酒吗?”
“不是,老臣是想让大汗看一看。”
窝阔台顺手接过来,“这不是个普通的酒具吗,并且边儿上已经烂了,有什么好看的?”
“老臣就是弄不懂,一个酒具怎么会烂的?” 耶律楚材深究地看着他。
“你今天是怎么啦?”窝阔台简直不知道耶律楚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不是酒腐蚀的吗!”
“大汗明鉴!如此紧硬之铸铁,酒尚能将它腐蚀,力量可谓大矣!一个人,如果一天到晚泡在酒中,恐怕。。。。。。。”他慢慢抬眼,幽幽落在窝阔台案几边一壶壶美酒坛上。
绕这么大圈儿,原来正题在这里。窝阔台一时火起,正想拍案咆哮、重责,可看见这位老臣一副认真的神气,又想起当初若没有他,自己也坐不上这汗位,便改口道:”老先生对朕一片忠心,良言相劝,实堪嘉奖。朕今后记着就是。”
耶律楚材轻轻点头,重重作了个揖,”大汗这样讲,老臣就放心了。请大汗以江山为重,好好珍惜龙体。”说着,他退了出去。
窝阔台盯着他留下的酒具,失笑地摇了摇头。
人真的好奇怪,没有有登上汗位之前,豪情满怀,奢想着若有一日我登上汗位,我将如何将蒙古发展到祖先们望尘未及的地步。真的坐在汗位上,刚开始时,处处率先,事事亲为,兢兢业业,唯恐让那些支持他的朝臣们失望,四处征战,将蒙古的缰土慢慢扩展、百业更新、繁华。不知怎么的,坐久了,突然对一切又感到厌倦起来。这大汗之位,除了忙碌就是设防别人的窥视,毫无趣味。
在碧儿过世后,他更觉得如此。
他利用帝王的职权,大修宫殿,广采美女,每天左拥右抱,仍然没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好转一点。后来,他发现只有全心沉醉于美酒之中,他才能找到一丝惬意。
爱情对于一个人来讲,少了一样能活,可却如一棵树木少了阳光和雨露,活得萎靡,活得没有生气,苟喘残息,无非在等着慢慢老死。
独自一人活在世上,一百年也不抵有碧儿相伴的一天。
但她走了,听说走的时候念叨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只字都没提他。即使这样,他仍深爱着她,无怨无悔,仍感到把她留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哪怕她在寝室休息,他在外室阅折,他的心就是快乐的。
快乐就那么短暂,象黑夜里稍纵即逝的流星,还没看清,就失去了踪影。
“大汗。。。。。。。”小太监又站在门外,打断了沉思的窝阔台,他抬眼,看到小太监身后站着一个蓝眼高鼻卷发的官员,乐了,“奥都拉,快,快进来。”这位大臣风趣、幽默,又善品酒,最得他的欢心。
奥都拉说起来是个神秘的人物,六年前从西域来到大都,专卖西域的香料,会喝酒会打猎,在大都的商界混得溜熟,经人引见,与窝阔台见了一面。这一见,窝阔台就喜欢上了,常常召见宫中饮酒,然后嫌麻烦,找了个空职,让他垫上,这样,君臣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大汗,”奥都拉是寝殿的熟客,挥手让小太监退下,满脸堆着笑凑上前,”臣又为大汗寻了一种好酒,是大都城里新开张的一家小酒自酿的。这家小酒店的主人是从江南迁来的汉人,当垆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会调酒会喝酒。”
窝阔台一听,眉毛色舞,但一会神皱起眉来:“刚才,耶律先生进宫劝朕,让朕珍惜身子,不要被酒腐蚀了。”
奥都拉碧蓝的眼眸微微泛起波浪,“大汗是一国之君,耶律先生官再大也不过是个臣子,只有君管臣,哪有臣管君的道理!”
“你不懂!”窝阔台说,”历史上有名的君主都是要从谏如流的。唐朝的太宗皇帝就怕他的臣子魏征,玩个鸟儿,打个猎,还得背着魏征呢!”
奥都拉笑了,“臣是西域人,不懂中原文化,也没大汗懂得多。”
“朕哪里懂得多,朕曾见过一位博古通今的奇女子,那才叫懂得多呢!”窝阔台幽幽吐了口长气。
“大汗,不如这样,咱们现在不喝酒,夏天马上过去,秋天到来之际,草原上的野物最是肥美,咱们也出去打猎,在打猎时尽兴地喝他几天,这样耶律大人也不好讲什么。哦,过几日是蒙古的比武大会,到时大都城中张灯结彩,大汗要与民同庆,那时也能喝个痛快。”
“嗯,”窝阔台动心了,”就按爱卿的意思办。那个小酒馆,等朕微服私访时,咱们去小酌一番。”
“臣遵旨。”奥都拉欠下身施礼,嘴角勾起一缕诡异的笑意。
御花园外的凉亭中,耶律楚材负手站着,看到奥都拉得意洋洋地随小太监走出寝殿,对天长叹一声。他觉得大汗如那件酒具,边上已经开始腐烂了。草原上的一只雄鹰呀,登基才第七个年头,身子软趴得抓不住剑,上马都要人扶着。
这样的身子还能支撑几年,又怎么对付虎视眈眈的拖雷家的子嗣呢?他无力地摇摇头,希望自己不要活着看到那可怕的一天。
现在的朝庭,幸好有贵由太子代政,还有乃马真皇后会笼络朝臣,拖雷家的儿子们才不取轻举妄动。
唉,但这哪是个办法呀?
耶律楚材不禁想起,如果当初那位堡主夫人没有逝去,现在的状况会不会有所改善呢?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人死是无法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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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天到四王府接女儿,是做足了准备的。蒙古人不喜绫罗绸缎,不喜字画、古玩,他差白一汉备下上等人参,四匹上等的枣红骏马、两把精工打造的利剑,两张上好的火狐皮,这几样东西,随便挑一样,都是价值千金,可看上去又不会那么俗气,又讨人欢喜。
礼物和拜帖是先行送进王府的,夫妻俩过了一会才到达王府的府门前。府中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