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劝我纳妾为由,又暗打什么主意,林妹妹,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话突地就刺到了林妹妹的心头之痛,小脸越发苍白,别过头去,一声不吭。君问天耿耿于怀是她当初想回二十一世纪,还是她无奈随窝阔台回皇宫呢?不管是哪一件,他己不象她当初执著深爱的那个男人。在她无助的时候,离她而去,一个月不闻不问,回到君府,避居书房,只字没问她和腹中的孩子一句,更不谈从前那些挂在嘴边的爱语情词。
这已不是单纯的夫妻之间争执后的赌气,事态有所升级,他的冰冷让人绝望。所谓纳妾也只不过是她以退为进、暗试他对她的心一个托词,他没有坚决地否定,反而拚了她一军。
也罢,从君问天的掌中宝沦落为他的眼中钉,她一定也会适应的。这一次,她不会冲动地离开君府,这了诗霖还有腹中的孩子,她会忍下。她不是一个好妈咪,但给她时间,她会努力的。欠了诗霖六年,她不能再欠孩子太多。
把人刺得体无完肤的爱情,没有,也许更好。
君问天如果真的纳妾,她不会有多么心痛,最多觉得在花开之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有些替自己婉惜。忽必烈不会等诗霖几年的,在诗霖出嫁后,腹中的孩子大了一点,她可以找忽必烈或者韩江流帮个忙,在大都城中找份差事,她自信可以养活自己,也不会离孩子们太远。
天无绝人之路的,她可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等死的那个林黛玉林妹妹,她是方宛青女士和林书白先生一手教育大的壮壮的林妹妹,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事能难倒她的。
林妹妹抚平裙摆上的皱折,缓缓起身,“诗霖休息得也差不多,我该回去上课了。”她抬脚下台阶,不知怎么刚巧踩上了只石块,脚脖子一扭,身子突地一晃,身子站立不稳地向前倾去。
君问天魂都快吓散了,跃上前欲扶住她,她晃了两晃,已平衡住身子,自已给自已拍着心口壮胆,轻拭着满额头的冷汗,俏皮地吐吐舌头,“上帝,吓死人了。”
君问天默默地缩回半空中的手臂,心中满溢着无法言喻的苦涩。
“君问天,你还记得北京的秋天吗?林妹妹嫣然回首,“北京的环境不太好,春天风沙大,夏天闷热,冬天干冷,最美的季节就是秋天了。这个时候,香山上的枫叶应该象火一样红,满街的水梨、红柿、柑桔。北海公园一定在举办菊展,人还没进园门,那股菊香就能让人醉倒。哇,如果这时候再能吃到从外地运来的大闸蟹和鲜美的大虾,那简直是太幸福了。”她陶醉地手上合十,闭上眼,一脸神往。
君问天僵硬地立在原地,手微微握成拳,心中犹如波涛翻滚一般,突地恨起她来。
“不能再说了,不然就要流口水了。”林妹妹调侃地斜着头,对他摆摆手,小心地迈着步子,向厢房走去,不一会,厢房中便又传出母女俩轻快的对答声。
君问天不知自己心中生起的那股子怨恨是怎么回事,冷着脸,一拳重重地击在亭子的柱子上。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君问天?
小闯祸精不再闯祸,她变得多礼、克制、自立、内敛,成熟得连真实的情绪都不肯在你面前流露,也不会再依赖你了,她正慢慢地成为君府里无可挑剔的少奶奶,相夫教子,孝敬长辈,尊重夫君。
你一直盼望她能懂事、不冲动,为什么她做到了,心反到空洞洞的呢?
她不是怀念北京的秋天,她是怀念北京城里的家人和朋友,生活在北京城里的林妹妹,这个年纪,正是无忧无虑,过得最开心的时候。而此刻,她肩头沉重得象被压上了一座山,活泼开朗的心悄悄敛住了,这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君问天突地怀疑,带她回蒙古,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选择让自己自私,因为他自信能带给林妹妹幸福,他爱她,现在的林妹妹幸福吗?他不敢问。
莫名其妙说什么纳妾,真是气死他了,朱敏和白翩翩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她在质疑他对她的爱?
这一个月,他夜以继日的监工,想在深秋之际,把承诺给她的“天堂”飞天堡建筑好,让她早点搬进去,远离大都,好好地安胎,生下孩子。狠下心离开,也是想让她好好地反省,以后遇事切不可如此冲动了,他不能一味地纵容她,她必须要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为别人考虑。他也是叮嘱了娘亲和华大夫,确信他们能把她照顾好,才咬紧牙关离开的。
没有她在身边的一个月,他想她都快想疯了,工程一完工,正过中秋,他都等不及天亮,连夜就往大都赶。而他见到的却是一个对他已非常疏离的林妹妹。
她不是一个很会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以前不管他们怎么吵,哪怕吼得上了屋梁、火烧眉毛,他只要一撩拨、一说清,她就象个小猫一样,马上就乖乖地扑进他怀中。
这一次,他不笃定了,也不敢尝试象从前那般。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小闯祸精撒个娇,他的心就会为她柔软如水一般。但是,她会那样做吗?
中秋节这夜,没有月亮,天阴阴的,君府还是在园中摆上月饼、瓜果、香案,由少爷君问天领着老老少少拜了神、敬了月,佣仆们在院子里放了许久的爆炮,笑闹声隔了几道院门,街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中秋节是仅次于除夕的一个大节日,这一夜,没有主仆之分,客厅中一溜子摆了几大桌,所有的人全部上席喝酒欢庆。菜肴的丰盛,无须多介绍,十天前,几个厨子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但大伙儿还是觉得今年的中秋有一点惊喜,在盘盘碟碟之间,有一大盆蒸得红彤彤的大闸蟹,这可是稀罕物,不是说有多名贵,而是蒙古本地没有,这得从江南运过来,路上要有多少匹骏马马不停蹄啊!
君问天按照一向的规矩,向各个桌子敬酒,说几句贺语,然后酒席开始。林妹妹似乎很钟情于眼前的一盘妙素,筷子就落在那盘,其他的很少碰。拄着拐棍,今天也上桌吃饭的白一汉见了,体贴地给她夹了只螃蟹,把一些肉类挪到她面前。
“我可能是下午月饼吃多了,肚子好胀,不敢吃油腻的东西。我吃不来螃蟹的,呵,我对海鲜过敏。”林妹妹轻笑地对白一汉说道。
“那喝点白煮的肉汤,两个人的身子,多吃点。”对面的王夫人指着一盆排骨汤,说道。
“谢谢婆婆!”林妹妹伸过碗,让王夫人给自己盛满了汤。
与她之间只隔着君诗霖的君问天,黑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她只顾喝汤,象是一点都没发觉。
晚膳结束,佣仆们吵着要推牌九,不肯去睡。主人们笑笑,随了他们,毕竟过节吗!
秋风凉爽,秋意迷人。王夫人抱着君诗霖站在后园中,对着天空感慨,君府总算又度过了一个劫难,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下去,和和美美、温温馨馨。
她扭头对站在身后的儿子和媳妇说,“今天是团圆夜,我不想一个人睡,就让诗霖陪陪我,问天别睡书房了,今晚你们两个也团圆吧!诗霖,我们走喽!”
说完,她笑吟吟地抱着诗霖回自己的庭院去了。
林妹妹眺望着夜色,秀眉轻轻蹙起,君问天听到她叹了一声,然后翩然走向夜色之中。他迟疑了一下,追上去。
很短的一点路,曲曲弯弯的,没有一个人先启口,只有衣裙蹭到地的磨搓声。
在庭院的院门前,林妹妹停下了脚步,大大的眼睛在廊下风灯的映射下闪烁着平静的波光,“就送到这儿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去了。”
君问天俊容紧绷,心底升起一股怨气。“这里也是我的厢房。”口吻带了点愤怒,他都主动来了,还要他怎样?
“对,”林妹妹点点头,非常同意,“如果你想要,我换别的房睡。”
这话听着可真是耳熟,当初他们刚成婚时,为同居一室不知争执过多少次,现在又要重演那一幕吗?
“林妹妹,你什么意思?”他责问地瞪着她,心底涌起浓浓的恐慌。
她淡然一笑,小嘴噘起,“我没别的意思,我怀孕的时候,习惯一个人睡,习惯没有任何人打扰。”
君问天烦浮燥抿紧唇,她是在暗示两次怀孕时,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吗?
“君问天,”她抬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任性、依赖,并不代表她不成熟,因为她知道对方可以给她海一样的包容,容纳她的所的,就如我们在父母面前,不管多大,我们也只当自己是个孩子。长大是件辛苦的事,每个人都能学会独立、坚强,也会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我不是从前的林妹妹,有点白痴,有点花痴,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懂担心似的傻快乐。诱敌那件事,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对不起,让秀珠走得那么无辜,跌跌撞撞,走得很累,但我想现在的我已经算长大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是赌气,也不是任性。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晚安!”
因为,你的存在,已经不让我感到温暖。若不是婆婆要求,他会来吗?来不来,不重要,她的身边已经不愿有他的位置。
林妹妹没有一丝犹豫,轻快地转过身。
君问天僵如木偶,他看到她进了厢房,点亮了烛火,缓缓关上门,过了一会,她熄了灯,厢房融进了一团夜色之中。
他没有勇气冲上前,一脚踢开门,对她用强,对她怒吼,逼视她看清他是她夫君的事实。
不敢了,也不知怕什么,只感到她渐行渐远。
咫尺之间,宛若天堑,与他遥不可及。
他默默地走向亭中的石凳,黯然坐下,盯着她的厢房,直坐到寒露湿襟,东方发白。
51,霜冷长河(四)
八月十六,是个极好的晴天,艳阳满天,秋高气爽,闭上眼睛站在阳光下,迎着习习的秋风,那个惬意,无法形容。
应着这秋色,喜事也不少。君府一早打开府门,四海钱庄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