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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今天下了场罕见的雪,整个城市笼罩在大雪之中。林妹妹仰望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从无声透明的天空飘落,美得无法言说,也冷得无法言说。
天渐渐黑了,林妹妹呵下冻红的双手,跺跺发麻的双脚,再一次扭头从橱窗里看看“丽园”餐厅里坐着的楚君威有没有什么动静。
说起楚君威,有点神秘,他是两年前,广告星探从大街上发现的。冷酷俊美的面容,高贵非凡的气质,不拘言笑,一双黑眸深邃如海,正是时下少妇美女们为之痴狂的类型。他拍第一支广告起,就捕获了全中国少妇们的芳心。
后来,他接拍电影、电视剧,人气越集越高,大小奖也拿得手软,每当他在镜头中一出现,粉丝们的尖叫声天地动容。
但这样的一个男人硬是两年多,都没闹过一次绯闻,这真让人失望。
娱记们挖空心思地追踪、跟拍,一次次面对面采访,最后一个灰溜溜地回来交白稿。
一提楚君威,娱记皆色变。
楚君威又开新戏了,媒体蠢蠢欲动,希望他这次能和某某女星擦个火花什么的。开机仪式上,大大小小的媒体把个容纳一千人的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主编把这艰难而又险巨的任务交给了林妹妹,其实是给新人一个锻炼的机会,不包任何希望的。
林妹妹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那张冷成南极坚冰似的酷脸,心里直打退堂鼓,这人看上去就不好对付。
娱记们开始举始发问,林妹妹赶快打开录音笔。
“那位卷头发的小姐!”主持人首先指上了她。林妹妹涨红着脸,嘴巴张了半天,好不容易冒出一句,“楚先生。。。。。。。你高寿?”
全场轰笑,主持人捂住嘴,忍笑到花枝乱颤,林妹妹羞窘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楚君威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主持人。主持人猛地收住笑,让下一个记者提问。
林妹妹一句也没听清别人的问话,浑浑噩噩出了发布会,沮丧得想重回米虫行列,心里直把那个楚君威恨了又恨,有什么了不起的,回答下会死人啊,干吗让她当众出丑。
还好主编大人大量,没有责备她一句,托人给她找了张剧组通行证,让她整日追踪楚君威。
在剧组耗了半月,她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也陪着笑在楚君威身边转了又转,拍了几张他的定装照,其他一无收获。
楚君威正眼都不看她,不谈采访了。
他这次出演一个深情的公司总裁,一生专情早逝的妻子。他的表演几乎是本色表演,这些剧本差不多都是为他量身定写,他演起来驾轻就熟,反到和他对戏的女主很辛苦,常常迷失在他的眸光中,忘了接词。
林妹妹没写到楚君威的绯闻,到写了几篇别的辣闻,让主编大大夸了一番。
林妹妹的自信一点点又涨回来了。
今天路过楚君威的化妆间,听见他和助手说今晚和别人在“丽园”有一个约,她下午就过来守候了,晚饭也没顾得上吃。她守了三个小时,又饿又冷,也没看到楚君威和哪个女鬼有约。
他闲闲地坐在里面,象是在看剧本,头抬都不抬。
“丽园”是家会员制茶餐厅,你不是会员,有钱也吃不到。她现在情愿倾其所有进去坐一会,门童一记凌厉的眼刀,她畏缩地缩到角落中。有几个别家刊物的同行也象在守候,买了只烤山芋在对街分了吃,那香味在冬夜闻起来格外诱人,林妹妹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包包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同学邢辉,同样是读新闻的,人家进的是《人民日报》报社,整天见的是党政要人,报导的都是国政要闻。唉,人比人,比死人。
“干吗?”林妹妹有气无力地问。
“新工作还适应吧!”邢辉中气十足。
“不适应也得适应,你找我有事?”她冷得抓不住手机,想早早结束通话。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呵,出来看电影吧,我有几张国外大片的首映票。”
“我没你的好命,我在等新闻!”
“你在外面?”
“对,冰天雪地、茫茫黑夜之中,你要救赎我吗?”
“吃饭没有?”
“人家不让进。”林妹妹惨然地回视一眼门童,明明也是中国人,何必狗眼看人低。
“哪家?”
“丽园!”
“十分钟后见。”邢辉说。
林妹妹不解地收起手机,邢辉要给她送饭吗?要求不高,带块烤山芋就行了。她不是自己买不到,而是怕一跑开,楚君威就和约会对象消失了,她这几小时不就白冻了。
“林妹妹?”餐厅里突然有人喊道。
三,剪刀手以及草包男
接照以往经验,大街上有人喊“林妹妹”,她向来充耳不闻。
“林妹妹、林妹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头探出门外,又叫了两声,“一定是弄错了,怎么会有人叫这么个名?”男人嘀咕着,缩回头。
她继续装死。
“林妹妹!”这次是一位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青年男子叫的,林妹妹拍拍冻僵的脸,瞪了他一眼,“别那么大声好不好?”
邢辉挪谕地斜睨着她,“怕你的宝哥哥听见呀!”
“你真的叫林妹妹?”西装男人耳朵真尖,从餐厅里走出来,在寒风中哆嗦着。
“哦,有什么事吗?”林妹妹嘟囔着问,脸微微有点烫。
“有位客人让我送两块点心给你!”西装男人怪异地打量了她一下,塞给她一个纸袋。
“不需要了,我们进去吃。”邢辉推开男人的手臂,他们把林妹妹当什么人了,乞丐不成?
“我们进不去呀!”林妹妹低着嗓音,凑近邢辉的耳边。
“谁说的!”邢辉倨傲地一笑,牵住她的手,大步走向餐厅。门僮迎上来,邢辉掏出一张卡,晃了晃,门僮忙一脸热情的笑,打开餐厅的大门。
西装男人在门外打了个好响的喷嚏。
“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的?”林妹妹小心地跟在邢辉的身后,目光不敢乱转,余光不慎瞟到楚君威的身影还有他对面的空座,看来他今晚是被人放鸽子了,她的新闻也没了。
“都说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去广州不知钱少,唉,不来丽园才知自己原来是根草。”林妹妹感叹道。
邢辉从菜单上抬起眼,“还挺押韵的”
“呵,一般一般,邢辉,你怎么会是这里的会员?”暖气一吹,冻僵的手和脚象活过来了,她随意四下看看,特意在楚君威的桌边停留了下,哇,许多女人都在看他,他有什么不开心的,脸拉着象个吸血鬼似的,阴森森得慑人。如果能打听到放他鸽子的女人是谁就好了,她也就可以回报社交差,以后不会再被这块冰冻着了。
“报社给的。”
“共产党真大方。”林妹妹撇撇嘴。
碗碗碟碟地端上来,色香味俱全。既然是共产党请客,林妹妹也就不客气了。
“你今天在这里等谁的新闻?”邢辉算是林妹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知道她现在的光荣使命。
“剪刀手。”林妹妹口齿不清地说,嘴巴里塞得太满了。
“呃?”
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肚,林妹妹猛喝了两口茶,“你不知道剪刀手是谁吗?就是剪获天下群芳柔心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叫快刀手呢?”邢辉笑出了声,侧目看了眼楚君威,真是很有型的男人。
楚君威察觉他的视线,抬头射来一记寒光,邢辉打了个冷战。
“那个太血腥气,他还有一个号,叫草包男。”林妹妹低压着嗓音说。
“什么?”
“你知道,?他大概高中都没毕业,幸好有一张赚钱的脸,不做明星就得去做牛郎了,唉,反正不会饿死,这种男人不叫草包男吗?”
“妹妹,你和他有仇吧!”
“没有血恨深仇,只是一点小成见,我发誓不挖出他的绯闻,绝不回报社。我就不信他是柳下惠,要不然他是GAY?”
“啪!”邢辉拍了她手背一下,恨铁不成钢,“你懂得可真不少。不要做娱记了,再这样下去,你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我去向主编推荐一下,让他试用你几月,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就可以进来了。报社里现在差人。”
林妹妹眼亮了下,战地女记者的星光在眼前闪烁着。
楚君威忽然站起了身,边打手机边走出餐厅。
“邢辉,我去去就来!”这也是个机会,要走也得写篇重量级的辣闻再走,林妹妹急忙追出餐厅。
隔着餐厅的玻璃门看到楚君威上了自己的保姆车,车窗半开,露出一位女子俏丽的背影。
没等林妹妹举起相机,保姆车扬长而去,消失在漫天雪花中。
“楚君威,你是属兔子的吗?”林妹妹气恼得大叫。
“唉!”邢辉走了出来,“他属兔子,你属乌龟,永远也追不上他的。林妹妹,你真的不适合做娱记,放弃吧!”
“别人能做我也能做。龟兔赛跑,最后赢得可是乌龟。”
“那是只懒兔子,这只是吗,能在娱乐圈混得这么好而不沾绯闻的,不只是兔子,还是狐狸,他会玩死你的,你怎么就看不清,傻傻的在雪中、在他眼皮底下、象个要饭的,等新闻等新闻,等他创造新闻给你啊,还真敢说。”邢辉不遗余力地讥讽道。
“喂,不要打击我,你和我虽是同行但不同类,你不懂。。。。。。哎,好痛!”脑门上被重重敲了一下。
“你真是误入歧途,林妹妹,回头是岸,莫要固执了。”邢辉挡下一辆出租,把她塞进去,“下次你再象这样,我就不会有怜悯之心了。如果想去我们报社,给我电话。”
硬梆梆的话和车门一起向她摔来,林妹妹本能地一让。他气什么?
不过,他的话好象是有点道理。
“妈妈,我想去《人民日报》打打临工,好不好?”第二天,林妹妹起得极早,乖巧地在厨房中帮着做早餐。
方宛青正在盛稀饭,不小心,手被烫了下,“你被周刊炒鱿鱼了?”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去党报工作比较高尚壮重。”
“你会背几条共产党章程?”
林妹妹闭嘴,她不是光荣的共产党员,那个章程横的竖的,她没见过。
“不要这山看着那山高,党报对记者的要求特高,不能犯一点差错,你是不会犯错的人吗?”
她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但小错偶尔为之。“妈妈,当我没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