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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霖,要记住,你有这世上最最优秀的父母,他们也最最疼爱诗霖。作为他们的女儿,诗霖一定要坚强,不要被一些故意歪曲的话吓住,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烈哥哥不会骗你。那些人以后不会再出现了,这小院现在是诗霖的家,诗霖是主人,对于不请自入的客人,诗霖可以命令佣仆们把她们打出门,对于一些不想见的人,诗霖可以装作没看见。”他唯恐诗霖不信,故意把语气说得很郑重。
诗霖认真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吐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重压突地消去,乖巧的伏在忽必烈的怀里,“诗霖相信烈哥哥,诗霖不怕了。烈哥哥,诗霖饿了。”
忽必烈轻轻展开掌心,满手的冷汗,才知刚才自己有多紧张,真害怕抚慰不了诗霖小小的心。
“烈哥哥也饿了,那我们一起去用膳,然后烈哥哥给诗霖沐浴,洗掉这脏污,一切就过去了。”
诗霖圈住他的脖子,自然地亲亲她的脸腮,小脸与他贴着,非常非常的亲近。
忽必烈窝心的笑了。
两人用完晚膳,忽必烈为她洗好澡,看到小身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得眼眶都红了,这天晚上,他没去姚枢那里,陪着诗霖躺在床上说话,他给她讲草原上的传奇,给她唱牧歌,直到她甜甜进入梦乡,他这才起身披上外袍,出了厢房。
把所有的佣仆唤进客厅,说从今往后,所有人的月钱全从他这边领,和王府中的总管没有一点干系,这意思也就是说不必看王府中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他们就两个主子,如有人找茬惹事,尽可扫地出门,置之不理,天塌下来他来顶。
佣仆们一听这话,还不心如明镜似的,单伺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不难。
接着忽必烈又去四王妃房中,看到蒙哥拉着个脸闷坐着,也在里面,他抿紧唇走进去,简洁的说明希望以后小院能从王府中单立出来,不受王府统一的管理,也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小院的清静。
“烈儿,那孩子留几天,就可以了,你难道真要把她护在你的翼下?”四王妃瞧瞧蒙哥的脸色很难看,温和的说道。
“娘亲,你怀疑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吗?”忽必烈四两拨千斤,把问题踢了过去。
“你能力大呢,谁敢怀疑你呢,真不知你是中了什么邪了。”蒙哥瓮声瓮气的跺脚吼道。
四王妃轻怨的斜了蒙哥一眼,“娘亲不怀疑,可是值得吗?”
“这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我认为很值得。”忽必烈面容紧绷,语气很是坚持,“其实这本是件小事,只是照顾一个孩子而已,犯不着大家都耿耿于怀记挂着,我又不需要你们出一份力。”
“这是普通的孩子吗?”蒙哥被娘亲训斥了一晚上,心中本就不悦,现在更找出到了出气口,还不出的尽兴点。对,他和二弟、三弟说过,这事决不能放任四弟所为,不然太没原则了,他让王妃在鸡汤中下了药,不会让那丫头死去,但可以让她变成痴子、傻子,更让君问天气到吐血,偏偏给娘亲识破了,真是好气人。
忽必烈清清冷冷的迎视着蒙哥凶悍的目光,倾倾嘴角,“大哥,我们没必要再争执这个问题,我决定的事,任何人不能动摇。若大哥想因此而失了兄弟间的和气,那么四弟我奉陪。哦,我想大哥,其实你应该多操心你手下那群精兵,那事还真不普通。”
蒙哥突地跳了出来,“什么意思?”
“傍晚时分,军营接到大汗的旨意,要把跟随父王多年的三千军户划到二王子阔瑞的名下。”
“他敢?”蒙哥一拍桌子。
“还有,”忽必烈突然又看向四王妃,“娘亲,明早大汗好像要过府看望你,应该不是纯粹的看望吧!”
托雷在临死之前,曾经嘱咐窝阔台照料自己留下的孤儿寡母。然而再怎么照料,孤儿寡母就是孤儿寡母,何况窝阔台在考虑着托雷的几位儿子一天天长大,生怕成为影响自己的隐患,那种照料难免不如人意。
他使出的第一招棋,就是在毫无理由、未经过任何宗室商议的情况下,就忽然把原属于托雷家族的三千军户划到了自己的次子阔瑞的名下。
这样的挑衅和试探是如此明显,让血气方刚、性子火爆的蒙哥如何能咽得下这样的一口气,他实在气炸了肺,拍着桌子吼道:“他妈的窝阔台,这还有天理不成,汗位已经给他坐去了,他还如此逼人,难道真当我们托雷家没人吗?不行,小王我一定要去和他讨个公道,不行,小王就反了他。”
四王妃面沉似水,喝住剑拔弩张的蒙哥,“蒙哥,这个时候你反得了他吗?就你手中几个老部下,能撑多久?不要上了他的当,给我好好的坐着。”
“娘亲!”蒙哥面容抽搐,恨不得用头撞墙。
“烈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四王妃扭头看向面色平静的忽必烈。
忽必烈不吱声,目光定定的落在蒙哥身上。
四王妃叹了口气,心头涌起一股无力之感,烈儿真的大了,心计如此之深,不再是从前那个低眉敛目的乖巧儿子了,他有自己的打算,“烈儿,娘亲许诺你,从今后,君家这丫头在这王府中视同王府郡主,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不敬,她爱留多久就多久,你那小院的佣仆不受王府总管的管束。”
忽必烈不动声色的倾倾嘴角,还是没有回应。
“小祖宗,你还要怎样,倒是开个口呀,我不动那丫头半根毫毛,她在这王府中横着走、竖着走,我当没看见,行吗?”蒙哥性子急,但不代表就蠢,他耸耸眉,心如火烧似的围着忽必烈团团转。
打小,兄弟间,就四弟主意多,而且不冒失,出奇的稳重,这一点,他承认自己不如四弟。
忽必烈听后,微闭了下眼,抬起手,“娘亲、大哥,既然大汗想要那几千军户,给他就行了。他其实在意的不是那几千军户,他是试咱们托雷家有没有造反之心。父王冤死的教训在前,咱们切不可再上当,忍一时,则海阔天空。目前我们家的情形并没有成熟,那就稍安勿躁。咱们不如变害为利,索性大大方方的把大汗想要的全给他,博个美名,另外趁势和阔瑞结下友情。二王子阔瑞和贵由太子是死敌,日后说不定就为咱们所用呢?”
“你的意思就是咱们必须要生生咽下这口气,装温顺?”蒙哥不屑的问道。
“干吗要装,他是大汗,咱们是臣子,应该忠心不二,大哥,如果和大汗对着干,你我兄弟永远被人提防着,永远被排斥在军营之外,欲谋大计的实力如何积得深厚,大哥的雄伟目标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小不忍则乱大谋。”
蒙哥拍拍大腿,语塞的跌坐在椅子上,四弟的话确实在理呀!
四王妃赞许的看着忽必烈,自豪感自然而然涌起,“娘亲觉得烈儿的话中听,蒙哥,就依烈儿的,在外要不漏声色,口气间也在表现得对大汗的尊重。可是,烈儿,大汗明早来王府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呢?”
忽必烈皱起了眉头,“那个孩儿也猜不透,娘亲,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就拆招吧。我该回去看诗霖了,她要是看不到我,会吓哭的。”说完,欠了下身,推门而去。
“咦,一个聪明人儿竟然甘心伺候一个奶娃娃?”蒙哥摸摸头,嘀咕道,“莫不是他想娶她为妃?”
四王妃白了一眼蒙哥,“她?一个二岁的娃娃,汉女,君问天的女儿,蒙哥,你讲话用点脑子好不好?唉,要是你有你四弟的一半精明就好喽!你四弟的用意我明了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蒙哥挠挠头,呵呵直笑。“是,是,我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呢,不过,娘亲,四弟也十四岁了,该给他定门亲事了。”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四王妃忧心忡忡的摆摆手,让蒙哥出去,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很慌乱。
四王府在惴惴不安中迎来了天亮。
诗霖醒来的时候,忽必烈刚练武回房,额头上汗淋淋的,细心地掀开被子,在诗霖昨天被击伤的青紫着涂上一层凉凉的药膏。
“这里啦,这里也有!”诗霖绽开一朵花样的笑意,主动地挽起衣袖,把小手臂露了出来,眼中已没昨日那种惶恐。
忽必烈放心的吐出一口长气。
“烈哥哥,你澡澡了吗?”诗霖体贴的拿起枕边的小帕子提他拭着额头的汗。
“烈哥哥今天不去军营,不急的。”大汗大驾王府,所有王子都必须到场。
诗霖眼中一亮,“那么烈哥哥可以多陪一会诗霖了?”
忽必烈心疼的抱抱她,知道她在这王府中很孤单,“嗯,今天烈哥哥一直陪诗霖的,一会主管带人给诗霖来量衣,要入冬了,诗霖该添冬装了。”他从飞天堡带走诗霖时,堡中正为君问天和仕林的失踪人心惶惶的,也没顾得上替诗霖收拾行装。
“那诗霖先陪烈哥哥洗澡,然后吃早膳,再量衣,好吗?”诗霖眨着一双大眼睛说道。
忽必烈想起昨日洗澡时难堪,青涩的俊容一红,“诗霖身子刚涂了药,不能洗澡澡的。”
“我知道呀,我是陪烈哥哥澡澡,就站在桶旁。”
忽必烈咽了咽口水,羞涩的瞟了眼诗霖很真挚的神情,笑了。“好吧,诗霖想陪烈哥哥就来吧!”
他们已成亲了不是吗?
日头没到三竿,窝阔台的龙辇,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的护卫下,来到了四王府前。
四王妃率着几个儿子和媳妇列队在府门外迎接,窝阔台一挥袍袖,让他们起身,龙袍上隐隐的酒气借着风袭来,三王子的王妃离得不远,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这可是对大汗的大大不敬,三王妃的脸色刷的白了。
窝阔台微倾嘴角,心情好像不错,没有在意,自顾负手往府中走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忽必烈的猜测真没有错,四王妃莫名的担忧也是有一点预兆的,窝阔台真的不是单纯的看望,来意不善。
而这个来意,窝阔台也没婉转的绕个圈子,在吃了一道茶之后,窝阔台直接口诏,要四王妃改嫁,嫁给太子贵由。
座中的几位王子和小王妃们个个呆若木鸡似的,四王妃一张丽容蓦地青得没一丝人儿人色。
贵由和蒙哥差不多大,蒙哥在小的时候还曾经做过窝阔台家几年的养子,让婶母嫁